“放心吧,和霸王东做生意,我鲨胆彤可以做担保!”曾裕彤站起来说道。
这个周末,赌船彻底变成了外汇交易场所。这些香岛富豪“输给”嚯东2亿美元,当然不是真的输了!
只是钱在珑腾休闲娱乐账户里转了一圈,然后嚯东换成美元分别打到他们的账户里。当然,他按规矩留了2%的手续费。
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两天是周末,股市和汇市的情况要等到周一才能见分晓。
越是等待,心里越忐忑。
忐忑会传染。
在这种情况下,这群商业巨头只能任由嚯东漫天要价。
短短两天,嚯东赚了4亿美元,加上之前夏利来集团等一众富商的交易,总共是5.2亿美元。
嚯东第一次觉得,赚钱竟然如此轻松。
不对,这已经不是赚钱了……简直是在敛财!
这事就跟天上掉金子似的,你还得弯腰去捡,可嚯东那边,不少人拽着洪记、珑腾的得力干将排队呢。
嚯东正疯狂捞钱的时候,那些被社团掌控的地下钱庄也跟着捞了不少油水。
就拿新记来说吧,它赚的那点儿钱,跟欠的债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再说新记那赌船,外汇储备本就不充裕,毕竟人家嚯东有他的“外汇转换器”。
这种情况下,老许一夜没合眼,抽了好几根雪茄,才理清思路,开始做打算。
头一桩,他先打算向澳娱集团、佳宁集团还有一些朋友借钱,好先过了挤兑这一关。钱一到手,他就找个由头,按比例先还给永盛地产的房东们,还有那些4%月息借来的钱。比如说欠人家一万,就先还两千,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第二桩,他想向各大银行贷款,除了汇丰银行,香岛还有好多银行呢,能借多少是多少。
第三桩,永盛集团得拿出份亮眼的成绩单,稳住股民的心。
第四桩嘛……
老许第一个想到借钱的人是佳宁集团的陈松青。
东方文华酒店门口,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停下,老许一身笔挺西装走下车。
还没走到酒店门口,一个穿着花衬衫、大块头的男人就冲了过来,大声嚷嚷:“许老板,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你公司电话也打不通,我那租金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老许一抬头,嘿,这不是暹罗那边挺有势力的黄老板嘛。他一脸无奈,手机关机还不是因为催债的人太多。
1982年这世道,一个社团老大,竟然被追债的逼得连手机都不敢开。
老许面色平静,反问道:“黄老板,你也不瞅瞅今天什么日子,今天是星期六!员工要休息,我也要休息,真是的!”
“我订了下周三回暹罗的机票,你现在告诉我,钱几天能到账?”黄老板急得满头大汗。
“我现在没法给你准话,这得看银行,不说了,我还有生意要谈呢!”说完,老许就继续往前走。
那个黄老板追着老许问,结果被新记的几个大佬给拦住了。
在东方文华酒店,老许见到了同样累得不行的陈松青,当他提出要借一笔过桥钱的时候。
陈松青一脸吃惊,抽着雪茄说:“老许,你逗我呢?你是新记的老大,还需要向我借钱?你们永盛市值80亿呢,还有赌船在公海上。要是借钱,那也该是我找你借才对!”
“还不是因为这几年扩张太快了。”老许语气挺硬,“我借的不多,就五亿,一个月内肯定还,利息嘛,给你两个点。”
过桥钱就是短期借钱,期限一般不超过六个月,跟长期借钱不一样。过桥就是为了让企业能拿到长期钱,等长期钱到位了,再把过桥钱换上。过桥就是暂时的。
陈松青不是不愿意借,是他手里也没多余的钱。
最近这几天,铁娘子来了香岛,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公开说英啯不会放弃香岛,只有在英啯的带领下,香岛才能继续繁荣。
第二天报道一出,王邝社长立马站出来表态,说香岛是华夏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根据当年英啯和咱们签的条约,1997年收回香岛完全符合啯际法。
双方代表的媒体互相攻击,吓得大家人心惶惶,房地产市场最先顶不住,崩溃了!没过几天,香岛的平均房价就跌了20%到30%,跌得最惨的是工业用地和豪宅。
九珑湾的工业用地,按建筑面积算,1980年12月每平米港币要360元,到了1982年10月,每平米就只有25元了,跌了93%。港岛的一些住宅地价也从每平米1500元跌到了540元!
现在香岛的房产中介公司都被想卖房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别误会,这些人不是来买房的,都是来卖房的。
他们中有的是自住房主,但更多的是炒房的,甚至有人把养老钱、跟亲戚借的钱都投进去了。过去三年,他们赚钱的时候翻倍赚,现在亏钱的时候也是翻倍亏。
现在的楼市,只有卖的,没有买的。当然,也有少数人想趁机捡便宜。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为了提振楼市信心,港英 ** 在十月初举行了一次地产拍卖会,拍了不少位置挺好的商业和住宅用地。
结果却是一多半的地块没人买。大部分公司去拍卖会,其实并不是想买地,而是想近距离看看楼市的走势。
做房地产这一行,信心最关键。可是当大家都等着别人出大钱来救市的时候,结果反而是地皮没人要,就连置地这样的大公司都不愿意进场,大家这才意识到,房地产的危机真的来了。
这时候,香岛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
一些小老板,公司结构简单,暗地里早就准备好了钱,现在都在观望,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就买张机票,能跑多远跑多远。
而像那几家英资大公司和华资地产企业,他们的大部分资产都在香岛,虽然海外也有点钱,但要是离开了香岛,恐怕就得回到解放前了。所以他们纷纷开始收缩战线,把钱换成美元之类的外币,打算熬过这场寒冬。这些大集团虽然离不开香岛,但抗风险能力还算不错。
哎,像佳宁和永盛这种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根基动摇的公司,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老许找陈松青帮忙,可陈松青也是满脸无奈。他清楚自家公司的现金流情况,自己都在忙着储备过冬的物资,哪里还有闲钱借给老许呢?
就算手头宽裕,他也不会借,毕竟这个周末永盛那边发生的挤兑 ** ,他早就有所耳闻。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连租金都付不起,这背后的意味,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许一听这话,当场就火了:“老陈,你这人也太不讲究了,前几天还拍着胸脯说要全力支持我们永盛,这转眼就不认账了?”
陈松青支支吾吾地说:“老许,这年头生意人的承诺哪能当真?外面的局势瞬息万变,这些不可控的因素,谁说得准呢?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老许一看这架势,干脆亮出了底牌:“这样吧,我把金门大厦抵押给你,先借一亿应应急!”
陈松青却摇了摇头:“老许,香岛的地产现在贬值得厉害。就拿金钟那边来说,都有人挂出一平米一万五的价格了。”
两人扯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老许只好无奈地去见赌王贺新。
他一坐下,贺新就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冷冷地说:“老许,你们永盛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委托你们管理的几栋楼,租金都收不回来?”
自从蒋家兄弟一个身亡、一个被抓后,他们之前承包的葡金贵宾厅就陷入了无人管理的境地。和联胜、号码帮、新记、忠义信、水房这些社团都虎视眈眈,想把这些贵宾厅据为己有。
最终新记得了上风,许展刚向贺新坦白说自己打算开一艘公海赌船,还承诺将其中一半的股份送给贺新。贺新一听,立刻答应把两个赌厅交给新记去经营。从那以后,新记和贺新的关系就进入了蜜月期。
贺新在中环有五栋楼,总面积有14万平方米,用来收租。如果全部租出去的话,每个月能收一千五百万,一年就是一亿八千万。
贺新一开始收到租金后,就和永盛签了一年的长期租约。结果到现在,整整一亿的租金还躺在永盛的账户里。
这笔生意平时是由贺家大房的长女贺天颖负责管理的。中英谈判之后,贺天颖打算按照贺新的指示把这笔钱取出来,毕竟一年的租期已经满了,再加上局势不稳定,贺新也得提前准备过冬的物资。可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贺天颖给永盛打了好几个电话,业务员一直推三阻四,后来干脆联系不上了。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被改名为永盛大厦的金门大厦里,住了很多像贺家这样的业主。有的人收到了一部分租金,有的人压根没收到。那些收到了的,也只拿到应得租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