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顾夜沉的声音冷静无波。
「对、对不起！先生，小姐！」侍者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
「没事。」顾夜沉松开手，示意他离开。
林薇靠在顾夜沉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以及那一瞬间他身体爆发出的惊人速度和力量。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谢谢。」她轻声道，试图站直身体。
顾夜沉却没有立刻松开她，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舞池的某个方向，眼神微微一凝。
林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举杯向他们这个方向示意，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那个人……林薇记得，是本市一位颇有名气的脑科学教授，姓陈，似乎也与几家生物科技公司有合作。
「他看了我们很久了。」顾夜沉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是巧合？还是……？
就在这时，林薇别在胸前的钻石胸针，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只有贴着她皮肤才能感受到的温热震动！
不是求救信号被触发，而是……检测到了某种异常的能量波动？!
林薇的心猛地一提。
顾夜沉显然也通过他自身的设备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他搂着林薇的手再次收紧。
「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依旧锁定着那位陈教授，「有‘客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舞池灯光迷离，音乐悠扬，而在这片浮华之下，无形的杀机，如同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胸针传来的细微温热感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但林薇和顾夜沉都清楚，这绝非偶然。那个看似不起眼的侍者“意外”，以及紧接着陈教授方向传来的异常能量波动，像两条隐形的线，隐隐串联起来。
顾夜沉搂着林薇腰肢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带着她随着音乐继续旋转，巧妙地调整了方向，将陈教授纳入更清晰的视野范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社交性的淡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能量波动很微弱，但很特殊，不是常规的电磁信号。」顾夜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音，「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涟漪。」
精神层面？林薇心中一凛。这符合她对高等级“清理者”手段的推测——他们擅长直接影响目标的意识。
「他在试探我们？」林薇同样低声回应，身体放松地依随着顾夜沉的引领，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陈教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陈教授依旧那副儒雅随和的模样，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似乎刚才的举杯示意只是出于礼貌。但林薇注意到，他的视线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这边，频率高于正常的社交关注。
「不像直接攻击。」顾夜沉判断，「更像是一种……感知。他在感知我们的精神状态，或者说，在确认什么。」
音乐步入高潮，又缓缓趋于尾声。一曲终了，顾夜沉绅士地松开林薇，向她微微颔首，然后自然地带着她向陈教授的方向走去。
「陈教授，好久不见。」顾夜沉主动打招呼，语气平和，听不出任何异常。
「顾总，林小姐，二位真是郎才女貌，舞姿出众。」陈教授笑容可掬地回应，目光在林薇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长辈般的欣赏，「林小姐今晚格外耀眼。」
「陈教授过奖了。」林薇微微欠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高度戒备。就在陈教授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她胸口的钻石胸针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
这次的感觉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皮囊、触及灵魂的窥探感。
「听说陈教授最近的‘脑机接口与意识映射’课题又有了新突破？」顾夜沉仿佛随口提起，切入了一个看似相关的话题。
陈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笑道：「顾总消息灵通。只是些理论上的推演，距离实际应用还远得很。比不上顾氏在AI领域的实干成果令人瞩目啊，尤其是最近传闻中的那个……‘方舟’协议？」他巧妙地将话题引了回来。
来了！林薇和顾夜沉心中同时一紧。
「陈教授也听说了？」顾夜沉语气不变，带着几分商业性的谦虚，「还在初步探索阶段，困难不少。尤其是生物兼容材料方面，卡住了进度。」
他再次抛出了这个具体的“诱饵”。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愈发深邃：「生物兼容性确实是意识数据化领域的关键瓶颈。我们实验室之前倒是在一种特殊活性蛋白的定向培养上有些心得，不知道对顾总的项目是否有参考价值？」
他接话了！而且给出的方向，恰好与顾夜沉抛出的“诱饵”高度吻合！
是巧合？还是他确实对“方舟”协议感兴趣？或者……他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哦？」顾夜沉露出恰到好处的兴趣，「没想到陈教授的研究方向与我们还有交叉。不知方便的话，改天可以详细聊聊？」
「当然方便。」陈教授笑容温和，「能为顾总的项目尽一份力，是我们的荣幸。」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顾夜沉，「上面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顾夜沉接过名片，扫了一眼，材质普通，信息无误。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分开。
回到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林薇立刻低声道：「他接得太快了，也太准了。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顾夜沉把玩着那张名片，眼神冰冷：「而且，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在你我靠近时明显活跃了一些。他在感知我们，尤其是在感知你，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