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那堆浮动的废铁前，脚底还连着地，但整个人已经跟这片战场接上了头。刚才那一波共振不是白来的，他现在能听见金属板下面有东西在动，像心跳，又像齿轮咬合。
“铁疙瘩。”他低声喊，“你说这底下是系统，那它有没有‘门’？”
“你咋不上天呢？”腕上那破铁片子立马回话，大碴子味儿冲得耳朵疼，“系统又不是澡堂子，还能让你随便进？再说了，里头啥都没有，就一堆死代码和报废程序。”
“可我刚才调频的时候，发现一股外流信号。”江么蹲下，把手贴在地上，“它不在你的数据库里，也不在战场常规运行轨迹上。这说明——有人没登记就偷偷联网了。”
铁疙瘩沉默两秒：“……你是不是想干点不该干的事？”
“哪有啥该不该。”江么咧嘴一笑，“我是收破烂的，看见漏网之鱼不得顺手捞一捞？”
他说完站起身，从布袋里掏出那把烧变形的扳手。这玩意儿刚才还被他嫌弃硌口袋，现在倒成了好使的探针。他把扳手插进地面一道裂缝，闭眼继续调频。
体内的玄力和科技能量开始同步流转，顺着胳膊导入扳手。金属微微震颤，像是找到了共鸣点。
“来了。”江么睁眼，“左前方三百步，有个频率洼地。空间膜层比周围薄三成，一戳就破。”
“你破个试试！”铁疙瘩炸毛，“那地方能量乱得跟搅屎棍似的，捅破了谁也不知道会冒出啥！”
“冒出来我也认。”江么拍拍灰，“反正咱也不是第一次拿命换装备了。”
他迈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共振节奏上。越靠近目标区域，脚下金属板就越不稳定，有些地方甚至塌陷出小坑，冒着蓝烟。空气也开始发涩，吸一口嗓子眼直发痒。
“启动量子护盾。”他低声命令。
嗡的一声，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裹住全身。有害粒子被挡在外面，呼吸顺畅多了。
三百步很快走到头。眼前是一片凹陷地带，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中间鼓起个半球形的隆起，表面泛着幽紫色光晕，像块正在发酵的霉豆腐。
“就是这儿。”江么伸手摸了摸那层膜，凉得刺骨，“看着挺结实，其实软乎得很。”
“你可悠着点！”铁疙瘩警告，“我要是断连了你自个儿扛着！”
“行了行了，知道你怕死。”江么翻个白眼，从布袋里抓出一把废螺丝，“来，干活。”
他把螺丝扔进系统。
【叮！收到高纯度钛合金碎片x12，可兑换：微型引力锚（便携式）】
“就它了。”江么点击确认。
咔嚓一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出现在掌心。他把它按在那层紫膜最高点，然后退后两步。
“倒计时三秒。”他自己念，“三、二、一——炸！”
轰！！！
一股向内的吸力猛地爆发，紫膜剧烈抖动，中间出现一个拳头大的黑洞。紧接着，裂缝迅速扩张，变成一人高的竖缝，边缘扭曲跳动，往外喷着冷气。
“开了！”江么眼睛一亮。
“快撤！”铁疙瘩狂叫，“能量读数爆表！这玩意儿要塌了！”
“塌了也得进去！”江么不退反进，直接冲向裂缝。
就在他跃入瞬间，身后传来巨响，整片凹陷地带塌陷下去，火光冲天。而他眼前一黑，身体像被塞进榨汁机狠狠压了一圈，耳朵嗡鸣不止。
等视线恢复，他已经站在一片陌生土地上。
头顶没有天，只有一层流动的银色光幕，像水一样缓缓起伏。脚下是灰白色的金属地，踩上去有点弹性，不像之前那种冰冷坚硬的质感。空气中飘着细小的光点，像是会飞的灰尘，碰到护盾就“滋”一下消失。
“这是哪儿？”江么左右张望。
“不知道。”铁疙瘩声音低了几分，“扫描不到坐标，也没有空间映射。咱们……可能是进了个独立维度。”
“独立好啊。”江么嘿嘿笑，“没人管，没人查，爱捡啥捡啥。”
他弯腰扒拉脚边一块凸起的金属片，刚想塞进口袋，系统突然报警。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源晶簇，位于西北方向五百步内】
“哟？”江么眉毛一挑，“还是个宝地。”
他立刻朝那个方向走。路上发现不少残骸，都是没见过的造型，线条流畅，带着弧度，像是某种飞行器或者舱体。有些碎片还在发光，颜色偏蓝，温度不高。
“这些要是能拆回去，够换三管神经增幅剂。”他边走边盘算，“回头让赵虎那小子专门组个搬运队。”
五百步很快就到。那里躺着一堆倒塌的柱状结构，中间嵌着几簇晶体，通体透明，内部有光流缓缓转动，漂亮得不像话。
“这就是你说的源晶簇？”江么凑近看。
“别碰！”铁疙瘩急吼，“它们在自发充能！这能量级别……比我出厂那会儿用的还猛！”
“猛才值钱。”江么不听，伸手就要摘。
指尖刚碰到晶体表面，整个地面突然震动。
“哎？”
他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金属地裂开一道口子，一股银白色液体喷涌而出，落地瞬间凝聚成型，迅速拉长变大。
几秒后，一头巨兽站在他面前。
体型比猛犸还壮，四肢粗得像桥墩，全身由液态金属构成，表面不断流动，没有固定形态。脑袋位置长着六只眼睛，呈环形分布，齐刷刷盯着江么。
“呃……”江么慢慢后退一步，“大哥，我没偷你家东西啊。”
那怪物张嘴没出声，但江么脑子里直接响起一阵高频嘶鸣，像是电钻在颅骨上打洞。
“铁疙瘩！翻译！”
“它说你是入侵者！”铁疙瘩尖叫，“让你立刻滚出去！否则把你融成铁水！”
“我这才刚进来！”江么一边喊一边往后退，“连口水都没喝上！”
他话音未落，怪物抬起前肢猛然拍下。地面炸开，冲击波推着他连滚三圈才停下。
“卧槽！真动手啊！”他翻身爬起，护盾闪烁红光，刚才那一击差点打穿防御。
“你还愣着干嘛！”铁疙瘩催命，“跑啊！捡装备啊！装死啊！随便你！”
“装死没用！”江么边退边从布袋里往外掏废铁，“这家伙不吃这套！”
他把一块烧焦的电路板扔进系统。
【叮！收到废弃电子元件x1，可兑换：震荡匕首（一次性）】
“太寒碜了！”他骂一句，又扔进去一根断裂的合金管。
【叮！收到高强度合金残件x1，可兑换：微型脉冲弹】
“这个好！”江么立刻兑换。
掌心多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圆球，表面有细微纹路。他拉开保险，朝着怪物扔过去。
脉冲弹在空中炸开，一圈无形波动扩散开来。液态巨兽动作一顿，六只眼睛同时眨了一下。
“有效！”江么精神一振。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那怪物晃了晃脑袋，身上的金属重新流动，眨眼间修复完毕。
“……靠。”江么咽了口唾沫，“这都不行？”
怪物发出第二波嘶鸣，这次更尖锐。它四蹄发力，朝江么冲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三倍。
江么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继续往系统里塞废铁。
扳手、铁皮、碎玻璃……只要是金属，全扔进去。
【叮！累计兑换材料达5斤，触发临时奖励：反物质涂层飞刀x1】
“来得好！”江么抽出飞刀，反手甩出。
飞刀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黑痕。正中怪物肩部，瞬间腐蚀出一个碗口大的洞。
液态金属疯狂涌动，试图修补，但飞刀残留的反物质还在持续反应，黑洞般的侵蚀效果让它一时无法愈合。
“伤到了！”江么喘着气，脚步不停。
可那怪物根本不疼似的，反而加速追击。地面在它脚下塌陷，每一步都像地震。
江么眼看跑不过，猛地刹住脚步，转身面对冲来的巨兽。
“你不让我活，我也得拉你垫背！”他咬牙，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腕上铁疙瘩突然发烫。
“等等！”它喊，“我收到一段加密信号！来自源晶簇内部！”
“现在说这个？！”江么躲过一记横扫，肩膀擦出血痕。
“信号内容是……欢迎来到‘初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