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但泽依旧保持着德意志认同,
但几年后,乃至十年后
这块曾用无数鲜血建立认同的土地,还会认同他游离在外的德意志孤儿身份吗?
或许那时候,
这早已潜移默化成为了波兰的领土,所有德意志文化成为了过往烟云。
但想要夺回来又谈何容易,
想要狼松口,只能把他打疼,武力才是保持国家完整的体面,外交固然很重要,但德意志真正的盟友只有三个,德意志海军、陆军、空军。
罗曼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才不由余力的为军事发展奔波,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有火与剑才能拿回来。
毕竟这个世界从未变过,
几百年前如此,
几百年后亦是如此。
谈到这点,
兴登堡颇有些感慨的说着但泽情况:
“两个月前,我曾收到了一封来自但泽前军官的来信,波兰大规模往但泽迁入波兰人,19年的时候德意志人的还占据百分之九十以上。”
“现在只剩不到百分之四十,才六年人口比例削减了百分之五十!因为但泽的绝大部分事务都由波兰管辖,这群贪婪的鬣狗拼命削弱德意志民族。”
“所有敢当众声称但泽是德意志领土的人都会被他们关进监狱,他们也曾组织过游行队伍抗议波兰的渗透,但结局是被武力驱散。”
谈到但泽,
兴登堡不危自怒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凶光:
“他期盼德意志拿回战争之前的领土,并说自己从未放弃德意志国籍,问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但泽市政府的楼顶再次升起属于德意志的旗帜。”
“而我只能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望着窗外的魏玛共和国国旗,
罗曼深吸一口气,
驱散屈辱带来的阴霾,
战争固然是邪恶的,但一战欧洲本就没有正义的一方,大家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何谈正义与否。
“会的兴登堡先生,或许这次同英国代表团的交流,就能拿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我相信那天也不会太远,因为军队在增强,工业在咆哮,剩下的只剩时间。”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
兴登堡可能会以为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但如果是罗曼,这个创造过太多奇迹的天才来说,他仿佛能看到旗帜飘扬的那天。
只是希望那天不要太远,
望着镜中的自己,兴登堡恍惚间看到了年轻时在但泽,在东普鲁士游玩的自己,看到了,紧靠波罗的海的但泽市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真美啊,
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以德国总统的身份登上但泽市,登上这块属于德意志的土地。
从回忆中缓过神的兴登堡喝了一口奶昔,用男女关系将话题拉远:
“罗曼,别告诉我去美国这一个多月,你和森娜、利娅还处在同事关系?”
知道自己避免不了被催促的罗曼点点头。
“我听外交团的人汇报,他们可说你们大多数时候都在一个房间。”
感受对方在自己身上反复打量的眼神,罗曼煞有其事的点头道:
“一个房间确实很能促进工作交流。”
听到这话。
兴登堡拄着拐杖站起,怀疑的眼神反复在罗曼下半身打量,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你....不会喜欢.....”
被那双熊一样的眼睛盯的心里发毛的罗曼,连声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兴登堡先生,我绝对是个正常人,只不过我不太想这么早决定婚姻的伴侣。”
这句话给兴登堡逗笑了,
罗曼什么都好,就是太专注工作,完全不像一个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想要的可不是一个每天只睡三小时的无情政务机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感情的人。
当然这其中还隐藏着他的些许私心,在兴登堡这个保皇派眼中,世界上所有的利益纽带也没有血脉纽带来的直接,来的坚固。
他还能活多久?
几年?十几年?
届时没有大意外他会先安排,德意志社会党的一个右翼老资历上台当总统,把罗曼安排在总理的位置历练几年。
等资历上去,
再推举他当总统,把党内人脉一并转交给他,当然这是在德国社会平稳没有什么大变动的前提下。
有大变动,
那谁也说不好。
届时,
等他去世有根血缘纽带在,兴登堡家族也不至于一蹶不振,万一森娜怀上了那小子的儿子,他还能不管自己的儿子?
“谁说要你娶她们当妻子,罗曼现在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贵族,开放程度连大学生都比不过。”
“我叫你睡了森娜,利娅你自己看着办,懂了吗?这是命令!没完成我就撤了你的职,给我滚去警察局继续守大街。”
此话一出,
罗曼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奈是什么感觉,但他还是从这句话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他不认为兴登堡不会指染他的婚姻。
对方让这么大权,让他自由在军队和外交部任职,帮他压下这么多压力。
这是是必然的利益置换。
但兴登堡只是叫他睡,没让他挑这两个人结婚,也就代表.....另有人选?
想到这点,
罗曼只感觉一阵头大,宁愿面对这些琐事,他还是更愿意面对堆成山的文件。
但看着兴登堡投来的认真眼神,
只得棱模两可的点头道:
“是!长官!”
“行了,别来这套,快滚去应付那群英国佬吧,年末和我去一趟荷兰,有人想见你一面,我也想让那个人见你一面。”
罗曼立刻意识到了见面者是谁,临走前再次点头道: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