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是吧?我看你是你嘴硬还是我脚硬。” 说完上去又是一脚。
这一脚踹得极重,穆夫人的头被踢得往旁边歪了过去,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连挣扎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一直站在一旁的萧景渊,上前两步拉住穆海棠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别踹了,我方才卸了她的下巴,她现在根本说不了话,你再问也没用。”
说着,他目光落在穆海棠手里的瓷瓶上,伸手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穆海棠递给他,小声道:“你当心。”
萧景渊接过瓷瓶,抬头看向穆海棠:“你离远点。”
他没有立刻打开瓷瓶,而是将其中一个凑近鼻尖轻嗅——隐约能闻到一丝刺鼻的味,眉头当即一冷。
“什么东西?”
穆海棠见萧景渊捏着瓷瓶的指尖骤然收紧,脸色也沉了几分,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萧景渊将瓷瓶凑到鼻尖又细嗅了片刻,语气凝重得近乎成冰:“是化尸散。”
“南疆的宫廷秘药,沾到皮肉就能腐蚀,若撒在尸体上,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化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剩不下。”
穆海棠闻言,脸也一瞬冷了下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宇文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还特意给她娘弄来这种害人的玩意儿。”
“想来贵妃娘娘是早算好了,她让冯氏带着这化尸散来杀我,就是算准了,一旦我死了,冯氏能用这药把我化得连骨头都不剩。”
“只要一日找不到我的尸体,宫里就只会当我人不见了,可能是跑了,可能是藏起来了,甚至可能是被人掳走了。——有无数个可能挡在前面,就算我爹娘回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又能拿玉贵妃怎么样?”
“到最后,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一招万全之策,既除掉了我,又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这算盘打的精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她伸手从萧景渊手里拿过瓷瓶,语气里添了几分狠厉:“只可惜,她机关算尽,到头来冯氏死在了我手里,这化尸散倒是方便了咱们。”
萧景渊将瓷瓶又拿了过来,叮嘱道:“你别乱动,在伤了你,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她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其他事来。”
穆海棠点点头,低头看着冯氏。
萧景渊见穆海棠望着冯氏的眼神虽冷,却迟迟未动,怕她心中仍有犹豫,便上前半步,低声音道:“还是我来吧,她今日敢提刀杀你,留着她早晚是祸患。”
“不必,我亲自动手。” 穆海棠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脚步却已朝着穆夫人走去。
地上的穆夫人瞳孔骤然放大,卸了下巴的嘴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双手在地上胡乱抓挠着,整个人拼命往后缩。
穆海棠在她面前站定,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凉意:“哎呀,穆夫人,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你待我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
“从前我还总觉得遗憾,没能亲手找你和穆婉青清算旧账,没想到你今日竟主动送上门了 —— 也好,省得我再费功夫,咱们之间的恩怨,今日就彻底算到头。”
穆海棠抬手掐住穆夫人的脖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听 “咔嚓” 一声,她利落地拧断了穆夫人的脖子。
穆夫人的挣扎瞬间停止,身体软倒在地上,原本满是惊恐的眼睛只剩下一片空洞,彻底没了气息。
穆海棠甩了甩手,转身看向萧景渊时,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冷意。
见他怔在原地,她眉梢微挑:“怎么?吓到了?”
萧景渊缓过神,目光落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沉声道:“你并非第一次杀人?”
他原以为她虽有锋芒,却终究是个在深宅里挣扎求生的大家闺秀,没料到她动手杀人时这般干脆,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倒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般熟练。
穆海棠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语气坦荡:“我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娇弱的大家闺秀,杀人自然也不是头一遭。”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怎么,你后悔了?后悔和我这样双手沾过血的人订婚了?”
其实穆海棠心里对萧景渊早已不是最初的“互相利用”,若他真能信守承诺,她愿与他好好过日子。
可过日子最忌隐瞒,她的过去、迟早会被他知晓。
与其等日后他发现时心生嫌隙,倒不如现在就摊开在他面前——能接受,便继续;不能接受,她也不会强求。
萧景渊看着她眼底藏着的那点不安,走上前抱住她,语气里没有半分嫌弃,反倒多了几分疼惜:“我后悔什么?比起你,我才是那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我自己杀过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了,要不他们怎么都叫我活阎王呢。”
他低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在你之前,京里那些贵女见了我都躲着走,背地里说我身上煞气重,说我这辈子都该孤寡,有损阴德,如今你都不嫌弃我,我为何要嫌弃你。”
“海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往后有我在,没人再能让你受半分委屈,你不愿杀人,我可以替你杀。”
穆海棠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独属于萧景渊的味道,听着他的话,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消散无踪。
她搂紧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辈子,她一定要护住萧景渊,绝不能让他落得前世那般凄惨的下场。
她要嫁给他,要和他真正成为夫妻,像寻常人家那样,晨起一同看朝阳,入夜灯下话家常,兴许还会生两个孩子,她要把上辈子她想都没敢想过的安稳日子,都补回来。
“乖,一会儿回来再抱。眼下得先找个地方,把她的尸体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伸手替穆海棠理了理鬓发:“你就在屋里好好待着,哪都别去,我去去就回。顶多半个时辰,我一定回来陪你。”
见穆海棠点头,萧景渊才放心地转身,将地上的穆夫人尸体拎了起来,又拿起那瓶化尸散,朝着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穆海棠一眼,才轻轻带上门,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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