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收起那点小性子,放软了姿态,凑近床边,眼神带着几分 “狗腿” 的看着任天野:“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的,顺便来看看他而已。”
任天野冷着脸,眯着眼睛,一副我信你才怪的神情。
穆海棠见他不吭声,知道这硬茬得慢慢磨,只能放低姿态继续服软:“任指挥使,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不信我是吗?”
“我是觉得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我整日闷在家里,没意思极了。”
任天野盯着她看了片刻,紧绷的神色稍缓,开口道:“你前些日子没出门,在家都忙些什么?”
穆海棠下意识扣了扣手指头,眼神有些飘忽,无奈叹道:“我能干什么呀,无非就是那些闺阁里的事 ——
整日被拘着做女红,绣帕子、描扇面,你都不知道,我十个手指头都被针眼扎满了;白天做女红也就算了,晚上还要让我背《女诫》《闺训》,哎呀,快别提了,总之没意思死了。”
任天野听后挑眉:“哦?是吗?那把你手伸出来,我数数有多少个针眼。”
穆海棠一愣,下意识把手藏到了背后,笑着道:“数什么?我手指头又不是银票,有什么好数的。”
任天野看着她这副 “欲盖弥彰” 的模样,往前倾了倾身子:“就知道你不敢伸?”
“哼,撒谎眼睛都不眨,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绣出来的东西能看吗?白白浪费那上好的绣线。”
“你够了吧任天野!” 穆海棠被他怼得没了耐心,干脆也不藏手了,“我还不是照着你爱听的说?你整天嫌我疯,不像个大家闺秀,我顺着你的话提做女红、背闺训,结果呢?你还变着法儿地挑刺!”
“行了,我知道,你横竖就是看不上我,我干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说不就是求你办点事儿,你看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就说,你让不让我见吧,不让我见,我现在就走。”
任天野眉头一蹙,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你到底要见他做什么?若是为了跟萧世子退婚,那简单,你现在就写份退婚书,我倒可以帮你跑一趟,亲手递到他面前。”
“我退什么婚啊?” 穆海棠被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哼,他背着你和他表妹暗通款曲,你还不和他退婚,他今日能为了你杀他表妹,明日就能为了新欢杀你。”
“他不会,人也不是他杀的。”
“怎么不会?” 任天野像是听到了笑话,“你怎么就敢断定不是他?仵作昨日已经仔细验过尸了,那孟家小姐 —— 并非完璧之身。”
“且她在遗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同萧景渊早就在一起了,他嫌疑最大,你还在这替他辩解?”
穆海棠也没了之前的急躁,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说不是他就不是他,这里面肯定有人动了手脚,故意借着孟家小姐回府这件事,设了局来算计萧景渊。”
任天野一听,冷笑一声:“你可真护着他?你意思孟家小姐拿自己的命去算计他?她人都死了,她算计萧景渊又能得到什么?”
“问题就在这。”
“就如同你说的,她若真在遗书里明明白白写着,萧景渊已经和她暗通款曲,那既然两人已有私情,她为何非要寻死?”
“卫国公夫人是她亲姑姑,萧景渊若真的碰过她,她会傻到不说?”
“清白对一个女子何其重要,她本就是在等萧景渊,若是如她所说,萧景渊碰了她,那这分明就是你情我愿的好事啊,为什么她不说?”
“她要是真的没了清白,就算萧景渊赶他,国公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被萧景渊逼迫,当真到了要寻死的地步,那死在卫国公府里,岂不是更能将事情闹大?
“可她为何偏要跑到别处去跳河?她到底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最后都是被水溺死的。”
任天野听后,沉默了片刻,没再急着反驳,只是缓缓从床上起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怎么?你那意思,那孟家小姐不该跳河?应该跳崖,摔个粉身碎骨,尸体最好在被狼叼走,这样,谁也赖不到你未婚夫头上。”
穆海棠被他这话堵得一噎,眉头瞬间皱起:“任天野!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这里面有蹊跷,按理来说,萧景渊这个案子理应由大理寺办,为何落到了你的手里?”
“那是有人知道,你和卫国公府有旧怨,知道你不会帮他翻案,所以,你别傻乎乎的被人当刀使?”
任天野眉头一蹙,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多少带着点不服气:“我傻?我再傻,也没蠢到让人抓住把柄,算计得关进大牢里!我就算真傻,也绝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妻,为了我抛头露面,低三下四地去求别人。”
穆海棠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任天野对萧景渊这么大的敌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萧景渊跟他娘私奔了呢?
“你不帮就不帮,说这些干什么?又不是他让我来的,你挤兑他干嘛啊?”
“嗯,你不傻,全天下就任大人精明,你这么精明,你跑镇抚司当什么差啊,你合该好好读书,当状元郎才是?”
“还有,你最好别落难,不然,就你这张嘴,得罪了多少人,怕是都等不到有人捞你,就的被······”。
穆海棠做了个被人抹脖子的动作。
任天野被她气的呼吸一滞:“嗯,你说的对,这镇抚司的指挥使应该由你来当,这样你好直接就把你未婚夫放回去。”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别家的小姐,一听见风声,立马就得忙着退婚,及时止损,你看看你之前的那位姜家小姐,你看看人家多明智,若萧景渊是个好的,还轮得到你来捡他。”
“好赖都不知,怎么?这满上京难道就他萧景渊一个男人?你就非他不可?”
“我看你有管闲事儿的功夫,不如好好看看眼睛,先前不知死活的追着雍王跑,如今又捡别人不要的。”
“好东西人家不知道自己留着,会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