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指尖一勾,储物囊口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她一步踏了进去,身后空间迅速闭合,仿佛从未开启过。
这方寸之地如今已不是单纯的收纳所。蜂巢层层叠叠悬于半空,六棱形结构由星辉凝成,每一格都住着一只通体漆黑、翅尖泛蓝的毒蜂——正是她从药谷断崖带回来的那窝“不太聪明但很听话”的小祖宗。
“系统你别装死。”她在心里嘀咕,“刚才说蜂群能携带冰魄草王粉,结果我撒了一把,它们飞两圈全抖落了,跟下雪似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识海中,命运书签微微一颤,一行批注浮现:【建议采用分子级封装技术,参考前世某爆款防水睫毛膏工艺】。
“……你管这叫提示?”楚明舒翻白眼,“我要是会做化妆品,当年还至于被抄袭设计气到抑郁?”
话虽这么说,她却已经取出银针,挑出一缕冰魄草王粉末,在掌心轻轻一吹。药粉悬浮而起,如星尘缭绕。她将银针尖端注入微弱电流,顺着蜂翼角质层划过,再把药粉精准嵌入沟壑之中。
“封!”
一声轻喝,蜂翅表面浮现出肉眼难辨的晶膜,像是给每只毒蜂穿上了隐形防丢外衣。
“成了?”她刚松口气,就见三只蜂撞在一起,其中一只翅膀一歪,整片药膜“啪”地脱落,慢悠悠飘向地面。
“……重来。”她面无表情掏出第二份药粉。
反复七次后,终于有一整队蜂成功携带药粉且飞行稳定。楚明舒长舒一口气,抬手打了个响指:“现在听令——目标模拟靶,攻击模式:散射+滞留。”
蜂群嗡鸣震颤,整齐划一地冲出巢穴,绕场一周后俯冲而下,翅尖划过空气时留下淡蓝色轨迹。落地瞬间,药粉爆开,形成一片低温迷雾,连空间地面都被冻出细密霜纹。
“不错嘛。”她嘴角刚扬起,系统又蹦出一条批注:【检测到古武能量波动,外来者正在尝试接入空间坐标】。
她立刻警觉:“谁?”
“是我。”萧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人还未现,玉核桃先至,滴溜溜旋转着穿过光幕,稳稳落在她掌心。
下一秒,他整个人踏入空间,玄色劲装上流转着压制气息的符文,眉宇间透着强行收敛的压迫感。
“你这么进来,不怕把我的蜂巢震塌?”楚明舒掂了掂玉核桃,“上次你说外人进不来,得靠‘共鸣频率’才能切进来,难道你偷偷在我身上种了追踪器?”
“没有。”他淡淡道,“是你每次吐槽的时候,频率都和这个共振。”
他抬手指了指玉核桃,又扫了眼蜂群,“而且,它们现在用的是《百虫引》残篇的控虫频率——那是药谷禁术,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她冷笑,“你以为我那些心声白说了?每次骂秦无绝,书签就给我塞一段记忆碎片,前天是‘如何用银针引爆机械关节’,昨天是‘怎样让毒藤认主’,今天直接送了个控虫心法,我都怀疑他是我亲爹,生怕我死得太早没人继承遗志。”
萧沉舟沉默两秒:“那你现在……能控制多少只?”
“目前三十只完成武装,一百只待命。”她指向最前方一排,“主打一个‘出其不意,蜂到毒留’。”
他点头,忽然解下披风,递了过来。
“接着。”
“啊?”她一愣,“你脱衣服干嘛?我又不冷。”
“这不是给你取暖的。”他语气平静,“内衬用了你之前采集的蜂翅纤维织成,加了屏蔽涂层,能防机械扫描和精神探测波。另外,我灌了一缕真气进去,遇到强敌自动护体。”
楚明舒接过披风,入手轻若无物,却隐隐有蜂鸣共振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你还挺会搞后勤。”她抖开一看,内里银线交织,竟隐约构成一幅微型蜂群阵型图,“连战术布局都缝进去了?”
“不然呢。”他说,“你以为我只是个负责砍人的?”
“我以为你是那种‘敌人出现→拔剑→解决’三步走的直男战神。”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披风穿上,“没想到还会做定制装备,下次能不能顺便绣个‘姐很凶,别惹’在背后?”
“可以。”他顿了顿,“但字体得选低调点的。”
她笑出声,随即正色:“时间不多,血蝶肯定已经传信回去,他们以为我会孤身赴约。”
“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以为。”他目光沉静,“你去工坊,我在外围布控。一旦触发陷阱,蜂群释放药雾,干扰对方机械体运作,你趁机反向定位信号源。”
“万一他们不止派血蝶?”她问。
“那就让他们见识下。”他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什么叫‘你以为的猎物,其实是诱饵’。”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摸了摸披风内衬:“你这真气还挺暖和。”
“嗯。”他没躲,“专门调过的温度。”
“矫情。”她收回手,转身走向蜂巢中枢,“最后一队准备武装,我要让这群小宝贝每人背上够炸半个实验室的剂量。”
她取出最后一撮冰魄草王粉,银针引路,逐一点化蜂翼。每完成一只,便轻轻吹口气,让它飞入列阵区。
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只有蜂翼震动的嗡鸣与银针划过空气的细微声响。
就在最后一只蜂完成武装的刹那,窗外一道金属冷光掠过屋檐。
楚明舒猛然抬头,透过空间缝隙望向主院方向——楚明瑶正站在回廊尽头,手里捧着个托盘,项链上的蓝宝石一闪一闪,像是在发送什么信号。
“来了。”她低声说。
萧沉舟眼神一凛:“按计划行事。”
她点头,关闭蜂巢封印,收回所有意识连接。披风静静垂落肩头,内衬微光流转,与她腕间储物囊产生轻微共鸣。
她坐在东厢窗边,闭目养神,看似放松,实则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院外,萧沉舟隐入暗处,玉核桃最后一次转动,随即静止。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呼吸平稳,手指却悄然搭上了袖中银针。
门外脚步声渐近,托盘轻放桌面的脆响传来。
她没睁眼,只淡淡开口:
“这次汤里下了几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