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平原还浸在薄雾里,李场主家碾坊的石碾子刚停下,农场的路口就聚满了送别的人 —— 李场主手里攥着两束晒干的地脉珠碎末,仔细地系在车后视镜上,“这碎末能帮你们感应森林的地脉气,” 他的声音带着不舍,指了指东方渐渐清晰的林线,“森林里的气藏得深,不像平原的气散在田埂上,遇到岔路,碎末泛绿就是对的方向,泛灰就赶紧绕开,别碰着有浊气的地方。”
小木抱着灵虫笼趴在车窗上,灵虫们的绿光缠着后视镜上的碎末,轻轻晃了晃 —— 碎末的淡褐光与绿光相融,泛出极淡的青,像在回应李场主的叮嘱。田灵的土黄色身影蹲在田埂尽头,身体里的地脉珠亮得像颗小太阳,它对着车子的方向轻轻晃动,气顺着路面延伸出一道淡土黄的轨迹,直到与远处的林线连在一起,“田灵在给我们画‘引路气’!” 小木兴奋地喊,“跟着这道气走,就能顺利到森林,不会走丢!”
车子发动时,后视镜里的景象慢慢往后退 —— 李场主和工人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田埂上的聚气阵泛着淡青的光,田灵的地脉珠最后变成一点淡黄,像一颗落在平原上的星。小木把脸贴在玻璃上,直到那点淡黄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缩回笼边,灵虫们的绿光也收了回来,围着布包里的米袋轻轻打转,米香混着平原的泥土气,在车厢里绕了一圈,又慢慢淡去,换成了越来越浓的草木清香。
“平原的地脉是‘开阔散气’,靠田埂和曲渠聚气,” 周玄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渐渐茂密的树林,“到了森林,地脉就变成‘深层藏气’了 —— 气顺着树木的根系往下走,藏在地下的根脉网里,不像平原那样能轻易感应到,得靠树木的状态判断地脉好不好:树叶亮、树干直,说明根下的地脉气足;树叶黄、树干歪,就是根脉堵了,浊气藏在土里没散。”
苏清月翻开经卷,在空白页上画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旁边注着藏文:“森林之灵,隐于根脉,气带木润,守根脉珠,衡气藏散。” 她指着画解释:“经卷里说,森林的自然守护者叫‘林灵’,藏在百年老树的根系里,或者腐殖土厚的地方,它的气带着草木的温润,不像田灵那样带着泥土的温,专门把藏在根脉里的地脉气聚在‘根脉珠’里 —— 根脉珠要是弱了,老树会枯,新苗长不起来,连森林里的小动物都会变少。”
车子刚驶到森林边缘,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亮得刺眼,从笼里飞出来,对着一棵枯树的方向疯狂晃动 —— 那棵树的树干上满是虫洞,树叶掉得只剩几片,歪歪扭扭地靠在旁边的大树上,树根周围的腐殖土泛着淡淡的灰,不像其他地方的土那样发黑发亮,“灵虫说这树下有‘浊气’!” 小木往我身后躲了躲,却还盯着那棵枯树,“是根脉堵了,浊气从根里冒出来,把树弄死了,再往里面走,肯定还有更多这样的树!”
周玄停下车,玄鸟杖的蓝光探进枯树旁的泥土 —— 杖头的光泛着一层深灰,顺着泥土往下延伸,正好与一棵大树的根系连在一起,“浊气藏在根脉网里,”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这棵枯树的根和旁边大树的根是连在一起的,浊气顺着根脉传过去,用不了多久,旁边的树也会枯 —— 森林的根脉是‘网状相连’的,不像平原的地脉是‘线状流动’,一处堵了,会连带着一片都出问题,修复起来要更小心,不能断了其他树的根脉气。”
我摸了摸怀里的雪晶石和火晶 —— 雪晶石的淡青光在草木香里变得更透亮,像是在感应地下的根脉;火晶的温光则变得柔和,不再像在平原那样聚气,反而像一层薄纱,裹着周围的草木,不让浊气轻易沾到,“之前在平原,我们用雪晶石聚气、火晶稳温,” 我轻声说,“到了森林,雪晶石可以帮着找根脉堵点,火晶能顺着根脉散浊气,再加上灵虫和林灵的帮助,应该能把根脉网慢慢通开 —— 只是得顺着树的长势来,不能像挖渠那样硬动,得护着树根,这才是森林的‘顺势’。”
小木抱着灵虫笼,跟着周玄往森林里走了几步 —— 脚下的腐殖土软软的,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像是地下的根脉在轻轻呼吸。灵虫们的绿光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树身泛着淡淡的绿,与灵虫的光融在一起,“灵虫说这棵树的根下有‘活气’!” 小木指着树干上的纹路,“你看,这纹路是‘顺的,不像枯树的纹路是断的,说明根脉气在顺着纹路往上走,树很健康!”
苏清月拿出环境监测仪,探头插进大树旁的腐殖土 —— 屏幕上的地脉气浓度数值比枯树旁高了三倍,而且波动平稳,没有浊气的干扰,“这棵树应该靠近林灵的位置,” 她看着屏幕上的根脉轨迹图,“根脉气从地下往树上走,再顺着根脉网往周围的小树传,像一张绿色的网,把森林的地脉连在一起 —— 只要找到林灵和根脉珠,把堵点的浊气通开,其他树的根脉气就能慢慢恢复,枯树也能重新长出新芽。”
车子重新发动,顺着田灵指引的淡土黄气路往森林深处走 —— 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里的草木清香混着腐殖土的湿润气,让人觉得格外清爽。偶尔能看到几只小鸟落在树枝上,对着车子叫几声,又扑棱着翅膀往深处飞,像是在为我们引路。
小木靠在车窗上,手里把玩着李场主给的地脉珠碎末,碎末的淡褐光在阳光下泛着亮,“灵虫说快到林灵的地方了,” 他突然坐直身子,指着前方一棵特别粗的古树,“你看那棵树,比其他树都高,树干上还长着苔藓,灵虫的光对着它晃呢!”
我们往古树的方向望过去 —— 那棵树的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枝繁叶茂,树叶像绿色的伞,遮住了大片阳光,树干上的苔藓泛着鲜绿,不像其他地方的苔藓那样发灰。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从笼里飞出来,直直往古树的方向冲,古树的树干上泛出淡淡的绿,与灵虫的光缠在一起,像在打招呼,“是林灵!” 小木兴奋地喊,“灵虫说林灵就在这棵树的根下,它在等我们,想让我们帮它通根脉!”
周玄放慢车速,玄鸟杖的蓝光探向古树的根 —— 杖头的光泛着温润的绿,没有一点浊气的灰,“林灵的气很足,” 他笑着说,“只是根脉网的边缘有堵点,它自己通不开,才等着我们来帮忙。”
车子停在古树旁,我们下了车 —— 脚下的腐殖土泛着黑,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踩上去能感觉到根脉的轻微震动。古树的树干上,灵虫的绿光与淡淡的绿气缠在一起,像一道温柔的屏障,护着树身,也护着地下的根脉珠。
“森林的守护,要比之前更‘柔’,” 我望着古树的树冠,轻声说,“不能像在峡谷那样动脉石,也不能像在平原那样挖渠,得跟着根脉走,跟着林灵的节奏来,护着每一棵的根,这才是森林的‘共生’—— 树护着根脉,根脉护着地脉,地脉护着森林里的所有生命,我们只是帮它们把堵点通开,让这份守护能继续下去。”
夕阳西下时,我们在古树旁搭好了帐篷 —— 帐篷周围的树木泛着淡淡的绿,灵虫的绿光与林灵的气缠在一起,在地上映出一道绿色的根脉轨迹,像一张小小的网,把帐篷护在中间。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小鸟的归巢声,偶尔能听到小动物在腐殖土里活动的轻响,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却又充满生机。
小木抱着灵虫笼,坐在帐篷旁,看着古树的树干,“灵虫说林灵今晚要帮我们找堵点,” 他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明天我们就能顺着根脉走,把浊气通开,让枯树重新活过来,让森林的地脉气更足!”
周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李场主给的地脉珠碎末,轻轻撒在帐篷周围的腐殖土上 —— 碎末的淡褐光与林灵的绿气融在一起,像一道小小的预警线,“这些碎末能帮我们挡着浊气,” 他说,“晚上要是有浊气靠近,碎末会泛灰,我们就能及时发现,不用让灵虫一直警惕着。”
苏清月翻开经卷,在 “森林守护” 的章节写下第一行字:“入林非扰,乃顺根脉;寻灵非求,乃助共生。” 她合上册子,望着古树的方向,“每一片土地的守护,都有它的难处,却也有它的温柔 —— 森林的温柔,藏在每一棵的根脉里,藏在林灵的气里,藏在灵虫的绿光里,只要我们用心感受,就能找到最适合的守护方法。”
夜色渐深,森林里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帐篷上,像一层温柔的银纱。古树的根脉轻轻震动,林灵的绿气在帐篷周围慢慢流动,灵虫们的绿光收了回来,围着小木的灵虫笼轻轻打转,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却又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我们知道,明天就要开始森林的守护 —— 要跟着林灵找根脉堵点,要顺着根脉散浊气,要护着每一棵的根,要让枯树重新活过来。但只要我们带着对森林的敬畏,带着之前的守护经验,带着灵虫和林灵的帮助,就一定能让森林的地脉重新通畅,让每一棵都能健康生长,让森林的生机永远延续下去。
月光下的古树,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护着地下的根脉,护着林灵,也护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而我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片森林,守护这份自然的温柔与生机,让 “人与自然共生” 的故事,在森林的根脉里,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