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序曲:圣光下的涟漪与暗流
菲比在江淮的下铺安顿了下来。这小小的空间,因她微弱却纯粹的圣光存在,竟成了501宿舍乃至整栋楼里一个奇特的“安宁结界”。对于常年被自身扭曲力场和外界情感噪音困扰的江淮而言,这无疑是久旱逢甘霖。他发现自己在她附近时,思绪会变得格外清晰,那种无时无刻不被拉扯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然而,这份安宁是脆弱且充满微妙张力的。
菲比的力量恢复得很慢,并且正如李慕白所观察到的,其性质发生了转变。她的圣光不再试图“净化”江淮的扭曲,而是像一层柔和的薄膜,包裹、安抚着那躁动的力量。这过程对她而言是持续的消耗,但对江淮来说,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他有时会不自觉地靠近她所在的位置,只为汲取那片刻的宁静,像沙漠旅人渴求绿洲。
这种依赖的苗头,自然逃不过菲比敏锐的感知。当她从浅眠中睁开眼,发现江淮正坐在对面书桌前,看似在看书,实则气息明显因靠近她而变得平稳时,她那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心脏会漏跳一拍(如果它真的以人类方式跳动的话)。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满足感会悄然蔓延。她会默默调整自身光晕的强度,让他更舒适一些——这是她表达这份崭新、懵懂情感的方式,笨拙却真诚。
但宿舍内的“安宁”,无法隔绝外界的“风暴”。
第一波冲击,来自“联盟”的质询。
以江时雨为首,联合了米雪儿和林清许的“反病态女性暂时联盟”(名称由叶雪后期冠名),在某个午后,于“隅角”咖啡馆召开了紧急会议。
“哥哥身上的味道变了!”江时雨抱着江淮的一件外套(来源不明),小脸严肃,“多了那种……凉凉的,像教堂彩玻璃一样的感觉!是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搞的鬼?”
米雪儿舔着牛奶盖,猫耳警觉地竖起:“嗯嗯!菲比姐姐的光,现在闻起来不讨厌了,但是……但是江淮在她身边待的时间变长了!”
连一向温和的林清许也轻声附和:“他最近来打工时,好像……没那么容易疲惫了。是和那位菲比小姐有关吗?”
三位相对“正常”的女孩,凭借女性直觉和与江淮的亲近,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气息的稳定化以及那新增的、属于菲比的“印记”。这引发了她们共同的、不同程度的危机感。
第二波冲击,来自“病态”阵营的反弹。
· 苏玖玖 的行动最为直接。她以社长身份,强行在动漫社活动室增加了一场“关于异世界圣女角色塑造”的专题研讨会,指名江淮必须参加,并带来了数套极其繁复、带有宗教元素的coS服装,要求江淮“协助试穿并揣摩角色互动”。她的眼神带着艺术家审视作品般的专注,以及更深处的、被挑战权威后的不悦与征服欲。
· 月夜绫 则更显诡谲。她不再直接逼迫,而是在历史课上,用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讲述起中世纪欧洲猎杀女巫的历史,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江淮,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那些被认为与非常力量缔结契约的女性,往往结局凄惨呢,江淮君,你觉得呢?”
· 伊丽莎白 的反应更为高傲。她直接通过某种秘法,在江淮的意识中投下一段信息:“卑劣的仆从,竟允许低等的神圣气息玷污你的灵魂?本周来古堡‘净化’仪式,否则,我不保证你那小小的咖啡馆避难所还能维持平静。”她将菲比的存在视为对她品味和所有权的双重挑衅。
· 林芷 的攻势则隐藏在虚拟世界。她给江淮发送了一款她“精心挑选”的Galgame,名为《圣女的堕天与救赎》,并“贴心”地标注了所有包含“囚禁”、“精神操控”、“强制净化”等元素的选项分支,附言:“前辈,我们一起探索一下,这种角色的‘真实’结局吧?”
第三波冲击,来自室友们的“关怀”。
· 雷震拍着江淮的肩膀,声音洪亮:“兄弟,虽然那修女小姐看起来是弱不禁风了点,但为了你跟那么恐怖的力量硬刚,是条汉子!我雷震认她这个朋友!以后有啥体力活,我帮她干了!”(他自动忽略了菲比可能不需要体力帮助的事实)
· 林珂推着眼镜,递给江淮一个U盘:“这是基于菲比小姐逸散能量频率制作的简易屏蔽器原理图,理论上可以小范围强化她的‘安宁结界’效果。材料费从你下个月伙食费里扣。”
· 沈渊则是一脸“我都懂”的笑容,塞给江淮一本皱巴巴的《跨种族\/跨文化恋爱心理适应指南》(地摊文学性质),“兄弟,攻略进度神速啊!不过小心,神圣系的后遗症可能就是过分单纯,以后有你受的!”
· 周铭默默地将一张精美的画稿放在江淮桌上,画面是菲比在圣光中倒下被江淮接住的瞬间,背景是混乱的宿舍,构图极具张力,眼神和细节刻画得无比传神。
· 李慕白最为实在,泡了一杯安神的清茶递给江淮:“江兄,静心。菲比姑娘心意纯粹,然其身世非凡,日后恐仍有波澜。你既已接下这番因果,便需早做筹谋。”
江淮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试探和关怀淹没了。他一边要应付女主们花样百出的“问候”,一边要照顾虚弱但存在感极强的菲比,还要消化室友们风格各异的支持。他的手机被EvilNeko的战术分析和各种不靠谱的建议刷屏,胃部的酸涩感与日俱增。
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在菲比床边坐下(她正靠坐在床头,安静地看着窗外),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看来,你的‘安宁结界’,也挡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雨啊。”他苦笑着说。
菲比转过头,那双恢复了部分神采的眼眸望着他,带着一丝初生般的困惑,却不再有迷茫。
“风浪因我而起。”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按照……你们的逻辑,我是否应负责‘平息’?”
江淮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怎么平息?再用圣光把她们都净化一遍?”
菲比微微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然后轻轻摇头:“不。那是错误的方式。”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江淮脸上,“我学会了……你的方式。”
“我的方式?”
“理解。引导。还有……守护。”菲比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在确认某种刚刚习得的真理,“她们……也是被‘缘线’缠绕的个体。或许,我可以尝试……沟通?”
江淮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只会执行“净化”指令的修女,如今却提出要用“沟通”来解决问题,这反差让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出叶雪的来电显示,背景音嘈杂,似乎还夹杂着月夜绫柔中带刺的笑声。
江淮看着手机,又看了看眼神纯净、提出要“沟通”的菲比,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让一个前·净化修女去和一群病娇、掌控狂、吸血鬼、黑道千金、潜在病娇、不良辣妹、猫娘……进行“沟通”?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但似乎,这已成为不可避免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叶雪……”
听筒里立刻传来叶雪火急火燎的声音:“江淮!你那个修女相好是不是在你旁边?告诉她!月夜绫那女人带着她那帮跟班来咖啡馆‘喝茶’了!指名要见‘新来的神圣系小姐’!林清许都快吓哭了!你赶紧带人过来镇场子!”
江淮:“……”
菲比:(感知到江淮情绪的剧烈波动,周身微光下意识地亮起,带着询问的意味)
新的风暴,已至。而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尽管这位同伴的“帮助”方式,可能比他面对的所有风暴加起来还要让人胃痛。
---
(新的章节开启,各方势力因菲比的存在而产生新反应,江淮的日常在短暂的安宁后迎来升级版的混乱,而菲比开始尝试以“人性化”方式介入,预示着更多不可预测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