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界,周华集团总部大楼前。
十几艘隶属于“白马旅游公司”的豪华飞舟缓缓降落,打破了傍晚时分的宁静。舱门打开,前往天渊旅行的千余名员工陆续走下飞舟,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像往常出差或旅行归来那样立刻散去,而是聚集在飞舟旁的空地上,翘首以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飞舟底部的行李舱打开,工作人员开始将里面的行李一件件取出。当那些行李箱被提出来时,围观的人群,主要是正准备下班的集团其他员工,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惊呼。
只见那些行李箱无一例外都显得异常沉重,有些甚至因为塞得太满而鼓胀变形。更引人注目的是保安科的猴子、铁牛和老王三人——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居然都驮着一个用裤子巧妙扎住裤脚制成的“包裹”,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分量不轻,压得他们龇牙咧嘴。
“哎呀,早知道就带个更大的箱子了!”有人看着自己那看似庞大却依旧不够用的行李箱,懊恼地抱怨。
“我这裤子还是不够结实,感觉快撑破了……”铁牛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裤袋”的位置,嘟囔着。
如何将他们在精灵岛“捡”来的这些“特产”安全、迅速地变现,成了眼下这群刚刚归来者面临的最大难题。
猴子在铁牛和老王的怂恿下,战战兢兢地走到同样刚下飞舟、正准备离开的总裁周华和前任总裁赵乾坤面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搓着手问道:“那……那个……总裁,能不能……再麻烦飞舟送我们一趟,去……去珠宝交易中心?”
周华和赵乾坤看着眼前这浩浩荡荡、人人携带“重礼”、眼巴巴望着他们的队伍,又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是同样的错愕与哭笑不得。周华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谢谢总裁!”
消息传开,千余人的队伍爆发出小小的欢呼,然后迅速扛着、拖着、抱着各自沉甸甸的行礼,重新涌回了飞舟,完全不顾周围下班同事们惊掉下巴的目光。
飞舟再次升空,在傍晚的霞光中,朝着城市中心最大的珠宝交易中心方向飞去。只留下周华和赵乾坤两位大佬,站在原地,看着迅速远去的飞舟和空荡荡的场地,在傍晚的微风中略显凌乱。
大楼门口,正准备下班的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他们是旅行回来了吗?这架势……是旅行团还没出发?还是不去了?”
“不可能吧?早上我亲眼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出发的,这才一天就回来了?不对啊……”
“肯定是出什么变故了吧?看他们那大包小裹的,像是逃难回来的……”
“啧啧,幸好我没报名,你看他们那狼狈样……”
“我看不像逃难,倒像是……”
各种猜测、议论、幸灾乐祸和疑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成为这个傍晚集团总部大楼前最引人注目的奇景。而此刻,飞向珠宝交易中心的“进货大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手里的“宝贝”换成实实在在的钞票!
……
上清界,最大的珠宝交易中心。
华灯初上,本该是客流渐稀的时刻,交易中心那恢弘的旋转玻璃门却遭遇了开业以来最猛烈的一次冲击。
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如同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进宽敞明亮、通常弥漫着优雅音乐和香水味的大厅。他们形象各异,有的抱着鼓胀的行李箱,有的背着塞得变形的登山包,更有甚者像保安科三人组那样,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承载着他们的“收获”。
这突如其来的、宛如难民逃难般的景象,瞬间惊动了交易中心的所有安保人员。他们训练有素地迅速集结,组成人墙,挡在这支混乱的队伍前方,尽管努力维持着专业,但脸上仍不免露出一丝恐惧和茫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客人”。
“各位!请保持秩序!这里是……”安保主管试图用扩音器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中。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只听得“刺啦”一声脆响,铁牛脖子上那个用工作裤巧妙捆扎、早已不堪重负的“裤袋”,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裤缝彻底撕裂!
哗啦啦——!
如同神话中巨龙倾泻它的宝库,一堆大小各异、形状不一、却无一例外都闪烁着纯净而耀眼的光芒的宝石,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大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红的像火,蓝的如海,绿的似翡,黄的赛金……各色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光晕,瞬间将整个大厅映照得流光溢彩。它们数量之多,品类之杂,品质之上乘,简直像把一座微型矿脉搬到了这里。
原本的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争抢往前挤的人停住了动作。
所有严阵以待的保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刚刚闻讯赶来、准备处理“骚乱”的交易中心经理,看到地上那一片璀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晕厥,幸亏被旁边的助理扶住。他指着那堆宝石,手指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紧接着,交易中心那套遍布每个角落的广播系统,响起了一个依旧努力保持温柔,却难掩急切和震惊的女声:
“尊敬的各位顾客,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本中心突发紧急情况,需要临时闭馆处理。为确保您的体验和安全,请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离场,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并承诺为您提供相应的补偿……”
一遍又一遍的播报声中,原本在中心内悠闲挑选珠宝的少量顾客,在一片茫然和些许不满中,被工作人员连声道歉地请了出去。
所有闸口关闭。
下一刻,交易中心所有的工作人员——从鉴定师、估价师、财务到普通的销售、后勤,全部被动员起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清空柜台,设立临时鉴定点,脸上带着混杂着震惊、兴奋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开始为这批史无前例、仿佛来“批发”宝石的客人们服务。
大厅里,不再是混乱的喧嚣,而是变成了一个紧张而有序的、超大型的宝石鉴定与交易现场。每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将自己从精灵岛带回来的“石头”,变成实实在在的财富。而交易中心的经理,已经激动地开始向上级汇报,并紧急调集更多的鉴定专家和流动资金。今夜,注定是上清界珠宝交易中心不眠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