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树感觉自己像是从深不见底的冰冷深潭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意识如同破碎的镜片,艰难地拼凑着。
这是……怎么了?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帐篷顶部的模糊轮廓。耳边是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细微声响。
啪唧…
啪唧…
啪唧…
什么声音?
好吵……
她本能地想撑起身体,搞清楚状况。
那双曾经能生撕虎豹,开碑裂石的孔武有力的大手,颤抖着按在身下的床板上,试图发力。
然而,仅仅支撑了不到两秒,手臂就剧烈地颤抖起来,肌肉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酸软和无力感!
肌……肌无力?
赫连铁树心中骇然!这是典型的用力过度、精力被彻底榨干后的症状!
她引以为傲的力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了支撑,她沉重的身体立刻软倒回去。
那傲人的、充满力量感的...在倒下时,甚至不受控制地剧烈回弹了几下。
如同品相极好的果冻,充满了q弹的质感。
我……我这是怎么了?
赫连铁树的大脑一片混乱,记忆如同断线的珠子。
我分明记得……带着精锐小队潜入京城附近刺探……准备休整一下就返回大营……然后……我一个人出来……然后……
啪唧…
啪唧…
啪唧…
那恼人带着粘腻水声的声响,顽固地钻进她的耳朵,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声音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
有人在……捣豆腐?
赫连铁树茫然地想,她很喜欢吃柳朝嫩滑的水豆腐,这声音让她产生了荒谬的联想。
等攻占了京城……就有吃不完的柳朝美食了……柳朝的男人也都很……
男人?
我……我居然会想到男人?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沉睡的某些感官和记忆碎片瞬间被激活!
不……不对!
这感觉……这声音……这异样……
啪唧…
啪唧…
赫连铁树再也顾不上身体的极度虚弱和不适,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艰难地回过头去。
好消息是她终于找到了那恼人声音的来源。
坏消息是映入她眼帘的景象,比她最恐怖的噩梦还要残酷百倍!
不……!
怎么会……?
赫连铁树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我……我还活着吗?
这……这是地狱吗?
她清晰地看到……
“哦?醒了吗,小姐?”
王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蒙着黑布的脸微微转向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没想到赤狼部威名赫赫的大汗,西北第一美人……恢复力还挺快?”
“不!不要说!!”赫连铁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嘶吼起来!
王言轻描淡写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尊严上!
然而,王言并没有因为她的尖叫而停止,反而……更刻意地研磨了一下。
“啊……!”赫连铁树猝不及防。
“啧,居然这样就受不了了?”
王言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再次浮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啊啦,啊啦……真是……没用的女人呢。”
“杂鱼”两个字,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语气已经表达得淋漓尽致。
啪唧…
啪唧…
啪唧…
那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魔咒般持续着。
“听到了吗?”王言甚至腾出一只手,精准地指向...示意赫连铁树自己去看。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尊贵的……大汗?”
赫连铁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触目惊心的...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被人如此……亵...
“你……!”
赫连铁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你到底想怎样?怎么……怎么才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