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与银辉碰撞的刺耳声响中，阶梯上方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几道黑影迅速跃下，动作利落如猎豹。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口佩戴着狼头与蝙蝠交织的徽章，手中握着泛着银光的特制武器，二话不说便加入战局。
“动手！压制住它！”领头的是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声音低沉有力。
他手中的短刃精准刺入实验体的肩胛，那里正是狼人与吸血鬼基因融合的薄弱点。实验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动作瞬间迟滞。
其余人趁机上前，用特制的束缚带缠住实验体的四肢，束缚带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泛起淡淡的蓝光，实验体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最终瘫倒在地，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苏沅顺势后退半步，掌心的银辉渐渐收敛，翠绿色的眼眸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众人，身体依旧紧绷。
阿烨也连忙走到她身边，指尖的金光悄然隐去，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戒备。
领头的男人转过身，目光在苏沅和阿烨身上扫过，当看到阿烨时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恢复平静。
“我们是‘异族秩序处理局’，由吸血鬼与狼人族群暗中联合组建。”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专门处理基因融合实验引发的混乱，收容失控实验体，抓捕相关涉案人员。”
“异族秩序处理局？”苏沅挑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月前，这里发生了实验体暴动，核心培育基地的秘密被曝光。”男人解释道：“族群高层震怒，立刻下令围剿，大部分参与实验的科学家已经被抓获，幸存的实验体也被我们安置在专属基地，进行基因稳定与心理恢复治疗。”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阿烨身上，语气多了几分复杂：“只有实验的核心组织者，以及少数掌握关键技术的研究人员，至今不知所踪，我们在这里蹲点就是为了守株待兔，等着他们回来销毁证据，或者回收‘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指的是我？”阿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已经从刚才实验体的称呼和男人的话语中，隐约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没错。”男人点头，“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是编号001的实验体，也是唯一的‘完美融合体’，融合度高达98%！一个月前的暴动中你带头逃脱，却被实验组织者派出的人追杀，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亡，没想到你还活着。”
苏沅的心猛地一沉：“那我父亲……应孜，他也是参与实验的科学家吗？”
“应孜……”男人回忆了一下，点头道：“他是实验的核心研究员之一，负责基因序列优化，不过他在围剿行动前就已经失踪，我们怀疑他要么是被组织者灭口，要么是掌握了足以威胁组织者的秘密，被迫隐藏了起来。”
这个答案让苏沅既松了口气，又更加担忧。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苏沅看向男人，语气带着警惕，“要把我们也带走？”
“我们不会强迫你们。”男人说道：“处理局的宗旨是纠正错误，而非伤害无辜，001先生作为实验受害者，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基因稳定治疗和身份重置。”
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通讯器：“这是处理局的紧急联络方式，你们考虑清楚后可以联系我们，另外这里很危险，组织者很可能还会回来，建议你们尽快离开。”
苏沅看着通讯器，又看了看身旁脸色复杂的阿烨，最终伸手接过：“我们会考虑的。”
男人不再多言，示意手下将昏迷的实验体抬走，一行人动作迅速地撤离了地下基地。
只留下苏沅和阿烨站在原地，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却多了几分尘埃落定的沉寂。
“大小姐……”阿烨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复杂，“原来我真的是001号实验体，还是个‘完美融合体’。”
苏沅转头看向他，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阿烨，是我的管家。”
她握紧手中的通讯器，“我们先离开这里，至于处理局的提议，还有父亲的下落，我们慢慢查。”
阿烨看着她眼中的光，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轻轻点头：“好，听大小姐的。”
两人循着原路返回，走出废弃仓库时，天已经大亮。
回到哥特式公寓，阿烨便独自走到阳台，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黑色冲锋衣还沾着地下基地的潮湿气息，他却浑然不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001号完美融合体”“实验受害者”这些字眼，还有那个实验体扭曲的模样与怨恨的嘶吼。
他是个被制造出来的“产品”，过去的人生只剩冰冷的培育舱、无休止的实验和一场血腥的暴动。
这样的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闷闷不乐，连平日里温和的眼神都透着几分黯淡。
苏沅看在眼里，悄悄叹了口气。
她没有上前追问，也没有刻意安慰——有些心结，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
她转身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活起来。
平日里都是阿烨打理饮食，苏沅的厨艺并不算精湛，但此刻她却格外认真。
她翻出冰箱里的食材，笨拙地切着水果，试图做一份阿烨喜欢的水果沙拉，却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嘶——”她低呼一声，指尖渗出细密的血珠。
“大小姐，你怎么了？”阿烨听到声响转头，看到她指尖的血迹，连忙快步走进厨房，拿起她的手查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小伤口。”苏沅慌忙抽回手，用纸巾擦掉血迹，强装镇定地笑道：“本来想给你做份水果沙拉，没想到手笨搞砸了。”
阿烨看着她慌乱的模样，还有砧板上切得大小不一的水果块，眼底的黯淡渐渐散去几分。
他拿起她的手，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后，才轻声说：“我来吧，你去客厅等着。”
“不行！”苏沅立刻拒绝，双手叉腰，“今天我来做饭，你该休息一下了。”
她顿了顿，翠绿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狡黠，“而且我还准备了惊喜，你必须乖乖等着。”
说完，她推着阿烨走出厨房，关上了门。
阿烨站在客厅，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偶尔的低呼和叹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半个多小时后，苏沅端着两盘“惨不忍睹”的食物走出厨房——煎蛋煎得焦黑，意面煮得软硬不均，上面还淋着颜色怪异的酱汁。
“那个……味道应该还行，你尝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阿烨拿起叉子，尝了一口意面。
酱汁的味道有些奇怪，意面也确实煮得不够好，但他却吃得格外认真，点头道：“很好吃，比我做的有特色。”
“真的吗？”苏沅眼睛一亮，连忙自己尝了一口，随即皱起脸，“好像有点咸……”
看着她懊恼的模样，阿烨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是他知道自己身份真相后，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吃过饭，苏沅拉着阿烨坐在客厅，拿出平板电脑，打开了一部搞笑动画。
“你看这个，超级解压的。”她凑在他身边，指着屏幕上的卡通形象，叽叽喳喳地讲解着剧情，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鲜活的笑意。
阿烨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但看着苏沅认真讲解的模样，听着她清脆的笑声，渐渐被动画里的剧情吸引。
当看到卡通人物做出滑稽的动作时，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眉宇间的郁结渐渐消散。
夜深了，苏沅又拿出珍藏的哥特风小饰品，摆在桌上：“你看，这是前几天我买的新丝带，要不要帮我搭配一下明天穿的裙子？就当是给你的‘任务’啦。”
阿烨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丝带和饰品，还有苏沅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拿起一条黑色蕾丝丝带，仔细比划着，脑海里不再是实验体、编号这些沉重的字眼，而是苏沅穿哥特裙时的模样。
“这条不错，和你上次那件丝绒裙很配。”他轻声说道，语气自然了许多。
苏沅笑弯了眼，翠绿色的眼眸里像是盛了星光：“果然还是我的管家眼光好。”
阿烨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巨石渐渐落地。
他轻声唤道：“应姝。”
“嗯？”苏沅抬头看他。
“谢谢你。”阿烨的眼底满是真诚，“不管我是谁，以后我都会好好保护你，做好你的管家。”
苏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互帮互助嘛。”
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许再闷闷不乐啦，有我陪着你呢。”
落地钟的滴答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公寓里的灯光温暖柔和，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