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来得格外温柔,风里飘着樱花的粉白,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苏沅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时,指尖划过裙摆上绣着的星轨图案——那是辛涟亲手设计的,说要把他们第一次看星星的样子,永远留在她的婚纱上。
伴娘柴潇潇递过头纱时,笑着打趣:“不知道辛涟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紧张到路都走不稳?”
苏沅想起试婚纱那天,他隔着帘子看到裙摆的一角,就红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好看”,结果转身时没回神踩空了,差点摔倒。
她忍不住笑起来,眼里却有点热。
仪式在郊外的草坪上举行,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在红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苏沅挽着父亲的手往前走,远远就看到了辛涟。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红毯尽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还是能看出紧张——手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领口处的领带被悄悄弄歪了点,像在表达主人的慌乱。
走到他面前时,父亲把她的手放进辛涟掌心,低声说:“以后棠棠就交给你了。”
辛涟猛地抬头,认真地看着岳父,又看了看苏沅,声音坚定:“我会用我的全部守护好棠棠。”
交换戒指时,辛涟的手在微微发颤。
苏沅看着他把戒指套进自己无名指,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送她素圈戒指的夜晚,也是这样紧张,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笑着说。
辛涟低头,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点熟悉的微凉,却烫得她心尖发颤。
周围响起掌声时,苏沅忽然感觉到,几条带着微光的触手悄悄从他袖口探出来,温柔地环住她的腰,像在给她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拥抱。
敬酒时,辛涟成了全场的焦点。
苏沅的表哥笑着起哄:“听说辛涟是学霸?论文还上了国际期刊?快说说,追我们家棠棠是不是也用了搞研究的劲儿?”
辛涟的耳尖红了,却还是认真地说:“比搞研究难多了。”
他顿了顿,看向苏沅,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但值得。”
苏沅看着他被亲戚们灌酒,却始终保持着清醒,还时不时帮她挡掉递过来的酒杯,忽然觉得,这个从宇宙尘埃里来的混沌生物,真的把自己活成了最懂人间烟火的样子。
晚宴快结束时,辛涟拉着她溜到草坪的角落。
月光下,樱花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我准备了个惊喜。”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的天空忽然绽开了烟花,一朵又一朵,拼成了猎户座的形状,在黑夜里亮得惊人。
“还记得吗?”他笑着说,眼里闪着光,“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的星星。”
苏沅看着漫天的烟花,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在实验室楼下抱住她,说“你没走,其他的都不重要”;想起他为了攒钱买房子,熬夜写代码的夜晚;想起他提前毕业那天,跑着向她报喜时,眼里的狂喜和坚定。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软得像:“辛涟,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触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梢:“该说谢谢的是我。”
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你……让我成为了真正的‘辛涟’。”
夜风带着樱花的香气,远处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
新房的灯光暖得像融化的蜂蜜,苏沅坐在床边,看着辛涟笨拙地解着领带——大概是紧张,他的手指总也找不到正确的结,连藏在衬衫里的触手都忍不住探出来帮忙,结果反而把领带缠成了更乱的团。
“我来吧。”她笑着起身,指尖刚碰到领带,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底的灯光碎成星星,亮得惊人。
“棠棠。”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情愫,“今天……我很开心。”
苏沅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婚礼上他亲吻自己时,那些悄悄环住她腰的触手,温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我也是。”
辛涟像是被点燃的星火,猛地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带着点压抑许久的急切,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的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触手从衬衫里探出来,温柔地拂过她的发背,带着熟悉的微凉,却烫得她心尖发颤。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打横将她抱起时,触手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膝弯,动作稳得不像话,像演练过千百遍。
苏沅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那阵比平时更急促的能量震颤,像在听一首专属的情歌。
被轻轻放在床上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他特意换的沐浴露,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
辛涟跪在床边,视线与她平齐,月光落在他眼里,映出她的样子,清晰又珍重。
“可以吗?”他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苏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他拉向自己。
被子滑落时,带着樱花的香气。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一路向下,温柔得像春日的雨。
触手小心翼翼地探过来,卷住她散落在枕间的发丝,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这是独属于混沌生物的温柔,纯粹又炙热。
苏沅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紧张,他的珍视,他压抑不住的爱意。
她抬手抚过他的后背,感受着衬衫下触手的轻微蠕动,那些半透明的肢体带着微凉的暖意,像在与她的体温交融,将两个不同的存在紧紧连在一起。
“辛涟……”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引得他轻轻一颤。
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形态里。
“我在。”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一直都在。”
月光渐渐移到床尾,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交缠。
那些带着微光的触手在月光里若隐若现,温柔地环绕着两人,像在编织一个柔软的茧,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