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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节:黑暗审判
【关祖视角:猎手】
(关祖 oS:我的。)
这个认知如同最原始的烙印,在他心底燃烧。
瞄准镜里,那个小小的热源,正张开双臂,以一种愚蠢又动人的姿态,守护着身后的人。
她手腕上刚刚获得自由的温度还未散去,就迫不及待地献出自己。
愚蠢得可笑,又勇敢得……令他胸腔里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取悦与暴怒,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如同双生毒藤,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欣赏这份不自量力的美丽,但更愤怒于她竟敢将自己的所有权,置于他人的威胁之下。
(关祖 oS:谁给你的权利,替我的东西挡枪?)
指尖稳稳压下,传来的,是扳机第一阶段下压时,那微小而清晰的阻尼感。
( 安静。)
呼吸在刹那间屏住,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热成像的轮廓与数据。
风速、湿度、距离…所有变量在他脑中瞬间计算完毕,化为肌肉最本能的微调。
那个被他十字准星套住的、发现阮糯挣脱而最先叫嚷、
还敢用枪指着她的最躁动的匪徒头颅轮廓,正因怒吼而微微晃动。
(关祖 oS:噪音的源头…。)
“噗——!”
一声经过高效消音的、沉闷而短促的枪响,撕裂了仓库内凝固的空气。
瞄准镜里,那个橘红色的头颅轮廓,如同被砸碎的西瓜,
猛地向后一仰,炽热的生命信号在下一秒骤然熄灭、冷却,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
( 阮糯视角 )
是我的。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上心脏,在第一个匪徒眉心炸开血花时,就死死勒紧了我。
“噗——!”
那声沉闷的枪响,像是直接敲在了我的头骨上。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冰冷的战栗瞬间传遍全身。
我看着那个刚才还举着枪对着我们叫嚣的匪徒,
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凭空多出一个血洞,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眼中的暴戾和惊愕就永远凝固,
然后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
“噗通。”
世界安静了一瞬。
(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细微的、属于生命的温度,正迅速变冷。
啊……!!!
血…
是血…
温热的浓郁的血腥味冲进鼻腔,让我几乎呕出来。
死寂。
短暂的、极致的死寂。
“呃啊——!”
距离最近的另一个匪徒被温热的液体溅了满脸,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剩下的匪徒彻底慌了,如同无头苍蝇,惊恐地四处张望,
同时昏黄的手电光柱胡乱扫过天花板,寻找根本不存在的掩体,投下癫狂摇摆的光影,
枪口胡乱地指向黑暗的虚空。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 关祖视角 )
“有狙击手!
找掩护!!
都别慌!”
看着匪徒头目声嘶力竭地大吼,
剩下的匪徒才急忙连滚爬扑向最近的掩体——
那几个堆叠的油桶后方。
(关祖 oS: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他没有丝毫停顿。
“砰——!”
第二声枪响。
那个手持手电筒、暴露了阮糯位置的匪徒,持枪的右臂瞬间爆开一团血花!
手电筒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几圈,光柱无力地指向角落。
“啊——!
我的手!
我的胳膊!”
凄厉的惨叫这才后知后觉地响起。
昏黄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胡乱滚动,
将匪徒惊恐扭曲的脸和同伴的尸体一闪而过,更添恐怖。
(关祖 oS:老鼠躲进洞里了。)
关祖的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耳麦里,火爆兴奋的声音传来:
“漂亮!
阿祖,要不要我进去把他们揪出来?”
“不用。”
关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虫子,
“看好出口。
别让任何一只老鼠跑掉。”
他的枪口,极其缓慢地移动着。
他没有瞄准躲藏的匪徒,而是,锁定了那个滚落在地、仍在晃动的手电筒。
(关祖 oS:太亮了。)
“砰!”
又一发子弹。
精准地击碎了手电筒的灯泡。
仓库,再次被绝对的黑暗吞噬。
但这一次的黑暗,与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是未知的恐慌,现在,是已知的、被死神精准锁定的绝望。
“啊!!
别杀我!
别杀我!”
一个匪徒在油桶后崩溃地哭喊起来。
关祖根本无视了这噪音。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黑暗,再次牢牢锁定了那个小小的、属于阮糯的热源轮廓。
她依旧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将另一个热源死死护在身后。
即使在一片混乱和绝对的黑暗中,她的轮廓也没有丝毫退缩。
(关祖 oS:还在保护别人…)
一种混合着不悦和某种奇异满足感的情绪,在他心底盘旋。
不悦于她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满足于…她此刻的恐惧与无助,完完全全,是由他带来的。
他需要让她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需要,走到她的面前。
关祖缓缓收起了狙击枪,将它背在肩上。
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晚宴后收起餐具。
他对着微型麦克风,下达了最后一个简洁的命令:
“清理剩余目标。”
“我进去。”
说完,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轻盈而无声地从废弃吊车的操控室跃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 团队视角 )
“嗖——!”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仓库高处的通风管道口落下,动作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
是火爆!
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落地瞬间便扑向了那个断臂的匪徒,
手中冰冷的军刺毫不犹豫地抹过了对方的喉咙。
惨叫戛然而止。
最后匪徒头目彻底崩溃了,
他丢下枪,双手高举,涕泪横流地朝着黑暗尖叫:
“别杀我!
我投降!
我投…”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物破空的声音。
一枚细小的钢针精准地钉入了他的颈侧。
是刘天。
他从不浪费子弹,只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解决问题。
那匪徒身体抽搐了两下,眼神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
从第一声枪响到所有匪徒倒地,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仓库里,只剩下手电筒在地上滚动发出的、单调的“咕噜”声。
黑暗重新笼罩下来,
但这一次,黑暗里弥漫的不再是匪徒的恐慌,
而是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来自更高维度捕食者的绝对掌控。
( 阮糯视角. )
(是关祖…只有他…)
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冻僵了我的四肢,唯有心脏在胸腔里发疯般擂鼓。
“砰——!”
第二声枪响。
那个拿着手电筒照向我们、暴露了我们位置的匪徒,整条右臂瞬间爆开一团血雾!
(他的手!)
他凄厉的惨叫和手电筒落地的滚动声混杂在一起。
那昏黄的光柱在地上疯狂旋转,掠过匪徒扭曲的脸,
掠过地上逐渐扩大的暗红色血泊,像一场拙劣的恐怖片。
“砰!”
第三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滚落的手电筒灯泡。
最后的光源熄灭。
绝对的、彻底的黑暗,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黑暗里弥漫的不再是未知的恐慌,而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一种被精准锁定、无处可逃的绝望。
我知道,那双眼睛,正透过这片黑暗,看着我。
(他在哪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能动的手臂,依旧死死地张开着将已经吓傻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小动物般的呜咽的可颐姐护住。
尽管我的手臂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保护她…至少…要保护她…)
“哒…哒…哒…”
沉稳,清晰,带着我熟悉的、冰冷的韵律,从仓库深处的黑暗里传来。
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我的呼吸窒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耳朵,放大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倒计时。
(关祖视角)
关祖缓缓从最深沉的阴影里踱步而出。
手中那支造型独特的狙击枪随意地垂在身侧,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不是进行了一场屠杀,只是随手拂去了几粒尘埃。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阮糯苍白失措的小脸上。
他一步步走近,踏过满地的狼藉和温热的尸体,
最终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无视了她身后瑟瑟发抖、几乎要晕厥的可颐。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扫过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她因为紧握铁片而被割伤、仍在渗血的手腕。
然后,他抬起空着的那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
用指背,极其缓慢地、近乎温柔地,擦过她额角那道被枪托砸出的伤口边缘。
(阮糯视角)
一个高大修长的轮廓,缓缓从阴影中剥离出来,踏过地上的尸体,
如同暗夜本身拥有了形体,径直停在了我的面前。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一种冷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
他微微俯下身。
冰冷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划过我的脸,停留在我额角已经凝固的伤口上,然后又落在我因为紧握铁片割伤、仍在渗血的手腕。
然后,他抬起了手。
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指背,带着皮革粗粝的质感,极其缓慢地、擦过我额角伤口的边缘。
(别碰我!)
我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残忍的满意。
然后,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喟叹,在我耳边响起如同魔鬼的吟诵:
“现在,轮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