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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潭洞边缘,一栋老旧的写字楼地下二层。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尘土和年久失修的霉味,混杂着劣质空气清新剂刺鼻的柠檬味。

巨大的舞蹈镜面上布满擦拭不净的水渍和划痕,映出一群年轻女孩随着音乐挥洒汗水的稚嫩身影,也映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穿着宽松运动服的身影——全孝盛。

她正随着节拍,分解示范一个爵士舞的基本步伐,动作依旧标准,发力点清晰,但眉眼间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怠。

这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麻木。曾几何时,她站在最顶级的舞台上,面对成千上万的欢呼,聚光灯下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自信与力量。

如今,却在这间墙壁斑驳、空调时好时坏的地下舞蹈室,教着十几个怀揣明星梦、却连基础都摇摇晃晃的业余学生。一小时几万韩元的微薄课时费,是她和母亲在首尔勉强维持生计的来源之一。

“手腕!注意手腕的延伸!不是甩出去!”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有些干涩,带着常年教学的沙哑。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笨拙地模仿着,动作僵硬。

全孝盛走过去,握住女孩的手腕,帮她调整角度,指尖能感觉到对方皮肤的细汗和紧张。“这里,要感觉力量从肩膀到指尖,是一条线,不要断。”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眼中满是崇拜,但全孝盛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崇拜她什么呢?崇拜一个过气的、只能在地下室教课的、前女团队长吗?

休息时间,女孩们围坐在地板上喝水、刷手机,叽叽喳喳。

全孝盛走到角落,拿起自己那个磨得掉漆的保温杯,小口抿着温水。镜子里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她想起上午在昊天总部,刘天昊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精准到让她心惊肉跳的分析,以及那句沉甸甸的“敢不敢接”。

全孝盛心口那簇被点燃的小火苗,在回到这冰冷现实、面对满屋稚嫩却茫然的学员时,似乎又被阴冷的潮气浸染,摇曳不定。

他真的能做到吗?那个高高在上、如同云端神只般的男人,真的会为了她们这个近乎被遗忘的组合,投入资源,亲自规划?还是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更糟,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上位者的游戏?

“老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是那个叫敏智的学员,眼睛亮晶晶地举着手机,“你看,网上有人说在清潭洞好像看到Secret的孝盛欧尼了!在买东西呢!是不是你呀?”

全孝盛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摇摇头:“认错人了吧。Secret的欧尼们都很忙的。”她语气平静,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Secret……这个曾经带来无数荣耀和梦想的名字,如今只剩下在廉价超市被“疑似”的谈资。

课程继续。后半段是编舞教学,一首当下流行的女团歌曲。全孝盛数着拍子,带领学员们练习。她的身体记忆还在,动作流畅,但眼神空洞,仿佛只是在完成一套机械程序。

直到某个转身衔接的动作,她下意识加入了一个细微的、教科书上没有的肩部抖动和脖颈的延伸,那是她早年自己琢磨出来的小设计,能让动作瞬间多出一丝慵懒又凌厉的味道。

“停一下。”一个低沉平静的男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音乐还在继续,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看向声音来源。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很高,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深灰色运动套装,但款式极其简洁,衬得肩宽腿长。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将这间破旧舞蹈室映衬得更加寒酸。是刘天昊。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壮硕男子,显然是保镖,安静地守在门外。

全孝盛的呼吸一滞,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紧,塑料瓶发出轻微的“咔啦”声。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找到这里的?

学员们也都愣住了,好奇又带着些许畏惧地打量着这个气质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英俊男人。

刘天昊仿佛没看到众人的注目,他的目光落在全孝盛身上,又扫过她刚才做那个小动作时对着的镜子,淡淡开口:“刚才那个肩部和脖颈的联动,再做一次。”

他的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平静的陈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全孝盛的心脏砰砰直跳,脸颊有些发烫,不知是运动后的热度还是别的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在学员们惊讶的目光中,重新站到镜子前。

音乐已经停了,室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回忆着刚才的感觉,然后,随着记忆中的节奏,将那一串转身、抖动、延伸的动作,重新做了一遍。

这一次,没有音乐,没有观众,只有破旧镜子里自己微微喘息的身影,和门口那道沉静如深潭的目光。

但奇怪的是,当她沉浸在那个细微的动作设计里时,一种久违的、属于舞者的专注和本能,悄然回归。那个小动作不再是为了教学而做的示范,而是身体自然而然的表达。

做完,她停下,有些忐忑地看向刘天昊。

刘天昊没有立刻评价。他走进舞蹈室,脚步不疾不徐,昂贵的运动鞋踩在有些磨损的地胶上,几乎没发出声音。他走到全孝盛刚才站立的位置附近,侧身,看向镜子。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他微微沉肩,头部顺着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向后仰,脖颈的线条绷紧又放松,做了一个与她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肩颈联动的示意。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甚至算不上舞蹈,但那种对肌肉控制的精准,对身体线条微妙变化的把握,以及随之散发出的、一种内敛而充满控制力的气场,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一个外行人的模仿,而是一个深谙身体语言的掌控者,在拆解和再现某种韵律。

“这个抖动,不是为了好看,”刘天昊停下动作,转向全孝盛,目光平静地与她相对,“是‘叙事’的停顿。你在用身体说,这个转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情绪的起点。

有点犹豫,有点自嘲,又带着点不肯认输的劲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以前的编舞老师,是朴在浩吧?他喜欢在情绪转折点加这种小动作,但你的处理比他更内敛,更像自言自语。”

全孝盛彻底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凉的震颤。朴在浩!那是Secret早期一位特立独行的编舞老师,早已退隐,极少有人知道他曾指点过她们!

而刘天昊不仅一眼看出了她动作里隐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叙事性”,甚至还精准地点出了其风格来源!

这不是简单的“跳得好”或者“有实力”的评价。这是穿透表象,直抵内核的、近乎“解剖”般的洞察!是一种她从未在任何人那里得到过的、对舞者灵魂的“看见”!

学员们早已鸦雀无声,看看全孝盛,又看看刘天昊,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高手过招”感,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出。

“可惜了,”刘天昊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舞蹈室,语气平淡无波,“这种级别的身体语言和叙事本能,用来教基础班,是暴殄天物。”

全孝盛的脸瞬间涨红,羞耻、难堪、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地自容席卷了她。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自己只是为了生计,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片苦涩。

“下周末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了。”刘天昊下一句话,让全孝盛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脸色瞬间苍白。果然……还是要放弃了吗?连这最后一点谋生的途径也要剥夺?

但刘天昊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昊天传媒新筹备了一档纪实类舞蹈综艺,暂定名《舞魂》。没有剧本,没有淘汰,只记录顶尖舞者最真实的创作、挣扎、突破与绽放。

我需要一个核心人物,一个能撑起故事线的‘舞者之魂’。”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全孝盛脸上,眼神明亮,“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魂’?”

舞蹈综艺?纪实?舞者之魂?做核心?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砸进全孝盛的脑海,让她头晕目眩。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在女团偶像工业里,舞蹈更多是唱跳的附属,是视觉点缀。

纯粹的、以舞者为核心的深度纪实综艺?闻所未闻!而且……让她做核心?

“我……我不行……”

全孝盛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干涩,“我很久没有正经舞台了,我……”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看着镜中那个穿着廉价运动服、满身是汗、眼神疲惫的女人,哪里还有半点“舞者之魂”的样子?

“我说你行,你就行。”刘天昊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这个节目,不看你以前有多红,不看你粉丝有多少。只看你的身体还记不记得怎么说话,你的灵魂还愿不愿意燃烧。”

他走近一步,距离近到全孝盛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能看清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全孝盛,”他叫她的本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她的心坎上,“躲在镜子后面教基础步伐,能教你一辈子,也能埋没你一辈子。舞台有很多种,镁光灯是一种,这面破镜子也是一种。你选哪个?”

选哪个?

全孝盛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藏在宽松运动服下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等待选择的平静。

仿佛在说,路给你了,敢不敢走,是你自己的事。

破旧的舞蹈室,稚嫩的学员,浑浊的空气,日复一日的麻木与卑微的薪水……与一个未知的、可能再次将她推向风口浪尖也可能让她摔得更狠的、名为“机会”的悬崖。

脑海中闪过成员们沉寂的眼,闪过母亲深夜整理账单时疲惫的背影,闪过自己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直到力竭的日日夜夜,闪过刘天昊那句“敢不敢接”。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不甘、恐惧、以及一丝被彻底点燃的、近乎悲壮的热流,猛地冲上她的头顶!她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热,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在这间破旧的舞蹈室里响起:

“我选舞台!只要是舞台,我就要!”

刘天昊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近乎灼人的火焰,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确认。

“很好。”他后退一步,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番直击灵魂的对话从未发生,“具体方案和合同,金室长会联系你。这里的后续,会有人处理。”

他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学员们,对全孝盛最后说了一句:“今天提前下课。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舞蹈室,那个黑衣保镖沉默地跟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舞蹈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学员们面面相觑,敏智小心翼翼地问:“老、老师……刚才那位是……”

全孝盛没有回答。她缓缓转过身,面对那面布满污渍的镜子。

镜中的女人,眼眶通红,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那双总是带着疲惫和麻木的眼睛里,此刻却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亮得惊人。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镜面上自己的倒影,指尖冰凉,心底却滚烫。

同日傍晚,京畿道,某影视拍摄基地。一部小成本网剧的片场,乱哄哄的。临时搭建的古装街道布景粗糙简陋,群演们穿着不合身的旧式服装,在副导演的吆喝声中来回走动。

韩善花穿着一身粗布丫鬟的衣服,脸上抹着灰,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两个髻,蹲在角落里,等着拍自己的镜头,一场被恶霸家丁推搡辱骂,然后跌倒在泥水里的龙套戏份。

她已经在这个组里泡了三天,台词加起来不到十句,大部分时间就是等着,等着,在嘈杂、混乱和若有若无的轻视目光中等着。

“那个谁!丫鬟甲!过来,准备拍了!”场务拿着喇叭不耐烦地喊。

韩善花赶紧站起身,小跑过去。和她对戏的是个演家丁的彪形大汉,满身酒气,眼神不正。导演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烦地跟人打电话,瞥了她一眼,挥挥手:“快点快点,一条过啊!没时间磨蹭!”

戏很简单,家丁推她,骂两句,她摔倒。开拍。家丁的手推过来,力道极大,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根本不是剧本里要求的“推搡”,几乎是将她狠狠掼了出去。

韩善花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手肘和膝盖磕在粗糙的石板地上,火辣辣地疼。泥水溅了她一脸。

“卡!”导演皱眉,“摔得太假了!重来!表情!表情要惊恐!你是被欺负的丫鬟!”

韩善花咬牙,默默爬起来,忍着手肘的疼痛,重新站好。

第二次,家丁推得更用力,骂得也更难听,夹杂着下流的词汇。韩善花再次摔倒,这次故意摔得更重,泥水糊了半张脸。她抬起头,努力做出惊恐屈辱的表情。

“卡!眼神不对!你是害怕,不是怨恨!重来!”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摔倒,都引来周围工作人员和闲散群演低低的笑声和窃窃私语。那家丁演员似乎乐在其中,一次比一次过分。

韩善花的手肘已经擦破了皮,渗出血丝,混着泥水,狼狈不堪。冰冷湿透的戏服贴在身上,寒意刺骨。但她只是默默爬起来,擦掉脸上的泥水,调整呼吸,准备下一次。

她想起以前拍戏,哪怕只是个小配角,也会有助理递上毛巾和热水,导演至少会客气地说声“辛苦”。

而现在……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压下眼眶的酸涩。不能哭,妆花了更麻烦,妈妈还在医院等着治疗……

“怎么回事?一个镜头拍这么多条?”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制片人点头哈腰地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面容英俊得过分,神情淡漠,正是来片场视察的昊天集团投资方代表,刘天昊。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气场不凡的随行人员。

导演立刻挂了电话,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去:“刘会长!您怎么亲自来了?一点小戏,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刘天昊没理会导演,目光扫过片场,最后落在还跪坐在泥水里的韩善花身上。

她头发散乱,满脸满身泥污,戏服湿透,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但刘天昊的眼神没有怜悯,只是平静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那个还摆着架势的家丁演员。

“他推的?”刘天昊问,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导演一愣,赶紧点头:“是,是,剧情需要……”

“剧情需要把人往死里推?”刘天昊打断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让导演额头瞬间冒汗。

那家丁演员也慌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按剧本演,可能……可能没控制好力道……”

刘天昊没再看他,对身边的制片人淡淡地说:“换人。这种控制不好力道的演员,留着容易出安全事故。”

“是!是!立刻换!”制片人汗如雨下,连忙挥手让人把那吓呆的家丁拉走。

刘天昊这才重新看向还愣在地上的韩善花。

旁边有机灵的工作人员想上去扶,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走到韩善花面前,伸出手。

韩善花呆呆地看着伸到面前的、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又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刘天昊背光站着,面容在阴影中看不太真切,只有那双眼睛,明亮而平静,没有鄙夷,没有同情,就像看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物。

她迟疑着,沾满泥污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才颤抖着,轻轻搭上他的指尖。他的手干燥温暖,稳稳地握住她冰冷肮脏的手,稍一用力,将她从泥水中拉了起来。

“还能拍吗?”他问,松开手,从旁边助理适时递上的消毒湿巾盒里抽出一张,递给她。

韩善花接过湿巾,手指还在抖,低声道:“能……能的,谢谢会长。”

“嗯。”刘天昊点点头,对导演说,“给她十分钟整理一下。这个角色,让她自己发挥,摔倒的力度和表情,她自己把握。”

他看向导演,语气依旧平淡,“你,只负责镜头和走位,情绪让她自己来。她是演员,不是木偶。”

导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连称是。

十分钟后,重新整理过、补了妆的韩善花再次站在镜头前。那个醉酒的家丁演员已经换成了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群演。场记板落下。

“Action!”

家丁按照剧本推过来,力道适中。

韩善花顺着力道向后踉跄,在即将摔倒的瞬间,她眼中闪过的不只是剧本要求的“惊恐”,还有一种更深层的、属于小人物的卑微、隐忍、以及一丝极力压抑的、对命运不公的委屈。

她摔倒的姿势不再是为了“演”而摔倒,而是身体真实的失衡,带着一种脆弱的真实感。

泥水溅起,她趴在冰冷的泥泞中,没有立刻抬头,肩膀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抬起沾满污泥的脸,眼神空洞地望着“施暴者”的方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不是嚎啕大哭的悲惨,而是一种更绝望的、被生活碾进尘埃里的麻木。

“cut!”导演喊停,这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监视器里的画面,有一种粗糙的真实感,比之前设计的“惊恐”更有冲击力。

刘天昊站在监视器后,只看了一眼,便对导演说:“这条可以。后面的戏份,按这个感觉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人离开了片场,仿佛只是顺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片场才重新响起嘈杂声。

工作人员们看向韩善花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轻视。

导演走过来,干咳两声:“那个……韩善花xi,表现不错,继续保持。去休息吧,换下衣服。”

韩善花默默点头,走到简陋的临时休息棚。坐在冰冷的塑料凳上,她看着自己依旧沾着泥污、微微颤抖的双手,手肘擦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周围依旧是乱糟糟的片场,空气里是盒饭和灰尘的味道。但不知为何,刚才那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冰冷和屈辱感,似乎消退了一些。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信息。一条是姐姐发来的,问她拍戏顺不顺利,妈妈今天精神好点了。

另一条,是银行发来的自动扣款通知,显示她账户里最后一笔钱刚刚被划走,支付了母亲这个月的部分住院费。她的账户余额,只有三位数。

鼻子猛地一酸。她死死咬住下唇,仰起头,拼命眨着眼睛,想把那汹涌的泪意逼回去。不能哭,妆会花,下午还有戏。

可是,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那只伸向她的、干净温暖的手,还有那句平淡却有力的“她是演员,不是木偶”。

这么多年,在无数的片场,演过无数个小角色,受过无数冷眼和刁难,她早已学会把所有的委屈和疲惫嚼碎了咽下去。

韩善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她这个“过气偶像”该付出的代价。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习惯了。

可为什么,就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公正”和维护,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她早已结痂的心防,让里面积压了太久的酸楚和无力,决堤般涌出?

滚烫的眼泪终于还是冲破了防线,顺着沾满灰尘和残妆的脸颊滑落,冲开泥污,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她低下头,把脸埋进依旧冰冷的、带着泥水腥气的戏服袖子里,肩膀无声地耸动。

棚外,副导演又在拿着喇叭喊:“下一场准备!群众演员就位!”

喧嚣依旧。无人注意这个角落里,一个穿着脏污戏服的小丫鬟,正在无声地、放肆地流着泪。为这艰难的生活,也为那一点几乎让她承受不起的、陌生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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