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粉拳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声音压得更低:“你这登徒子,倒会得寸进尺!我们姐妹五人对你倾心相待,你可不许偏心,更不许辜负任何一个!往后须得真心实意待我们,若敢有半分虚情假意,我们姐妹可不饶你!”
虫小蝶听着她的嗔怪,心中满是暖意与愧疚,他郑重颔首道:“你说得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人与人之间,唯有以真心换真心,方能长久。我虫小蝶此生,绝不负你们姐妹任何一人。”
水灵儿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泛起柔光,她伸手抚了抚虫小蝶的脸颊,柔声道:“我也不是木头人,你对我的好,我怎会不知。我们五位姐妹,早已生死与共,不分彼此。往后,我们便与你一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携手共度此生,只求和美恩爱,岁岁年年。”
虫小蝶深深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二人相视而笑,眼中皆是彼此的身影。
随后,他们回身走到夏宝宝身边,邀他一同前往探望李维,三人并肩向内院走去。
来到李维的房门前,房门“呀”的一声轻响,一名身着青衫的婢女从房内走出,见着三人,连忙躬身施礼,语气急切道:“小姑爷,水姑娘,夏公子,我正想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竟来了。”
虫小蝶见她神色匆匆,眉宇间带着几分急切,便挑眉问道:“可是李兄弟的伤势有什么变故?”
婢女连忙摇头:“并非变故,是老管家让我去请少爷,想来是关于李少侠的伤势有了好消息。”
三人闻言,互望一眼,眼中皆有喜色。
水灵儿浅笑道:“看老管家先前的神色,想来是吉人自有天相。”
话音刚落,便见老管家从房内缓步走出,他身着藏青色锦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见到三人便拱手道:“哦!水姑娘、小姑爷、夏公子,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让小婢去请你们呢。”
虫小蝶见老管家面带春风,心头顿时一宽,知道李维定然无虞。
水灵儿含笑道:“老管家这般喜形于色,想来李兄弟的伤势已然好转?”
自方亭月夫妇与虫小蝶定下婚约后,廷益庄上下便改口称呼方家夫妇为老爷夫人,老管家更是恭敬地称虫小蝶为小姑爷,此刻闻言,老管家笑着点头:“托老天爷的福,李少侠这一刀虽伤及筋骨,凶险万分,但今早已然退了热,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只需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了。”
夏宝宝心中大喜,连忙抱拳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幸得老管家不辞辛劳照料,更慷慨赠以灵药,我师弟方能捡回一条性命。大恩大德,夏某没齿难忘!”
说罢,便欲跪下行礼。
老管家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扶起他,急道:“夏公子万万不可!折煞老夫了!你与小姑爷是知交,便是自家人,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虫小蝶亦上前扶住夏宝宝的胳膊,微笑道:“夏兄弟,你我之间无需多礼,李维吉人天相,康复便是最好的消息。”
夏宝宝只得缓缓站起,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老管家侧身让开道路,笑道:“大家别站在门外了,进房说话吧,李少侠还在熟睡呢。”
众人鱼贯而入,小婢紧随其后,轻轻带上房门。
房内陈设简洁,窗台上摆着一盆清雅的兰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花香。
李维仰卧在榻上,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已无先前的灰败之色,呼吸均匀,睡得正沉。他的前胸与后背皆固定着木板,想来是为了保护受损的筋骨。
老管家走到榻边,压低声音道:“李少侠前胸那道伤口极深,刀刃险些伤及肺腑,还好我随身携带了祖传的续骨膏,敷上之后才稳住了伤势。”
水灵儿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李维的气色,点头赞道:“老管家不仅拳脚功夫了得,医道竟也如此高明,灵儿实在佩服。”
老管家捋着颔下银白长须,眼角皱纹因笑意愈发深邃,摆手谦声道:“哪里,哪里。老朽少年时曾有幸追随一位朝中御医习医数载,只是资质鲁钝,终无大成。家师于岐黄之术造诣极深,涉猎甚广,老朽不过拾得些皮毛,怎敢当‘高明’二字?”
夏宝宝轻步走近床前,目光落在李维脸上——只见他原本惨白如纸的面颊已泛出淡淡血色,睫毛安静垂落,呼吸匀畅悠长,胸口起伏平稳,全然不似昨日重伤时那般气息奄奄、命悬一线。
夏宝宝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大半,眉宇间的焦灼褪去不少,不自觉松了口气。
老管家引着三人在屋中八仙桌边落座,待众人各自坐定,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目光落在虫小蝶身上,沉声道:“小姑爷,有件事老朽不得不提醒你,有一人,你日后务必小心在意,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虫小蝶眉峰微蹙,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不知老管家所指何人?竟让您如此郑重其事。”
“老朽所指,便是东瀛匪帮的帮主——‘绯夜叉’千鸟胧月夜。”
老管家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
“据老朽所知,这东瀛匪帮向来深居海外,甚少踏足内陆江湖,行事更是诡秘狠辣,从不留痕迹。他们此番突然在京都现身,绝非偶然,背后定然藏着不小的图谋。总而言之,这伙人凶戾难缠,小姑爷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为妙,免得日后他们掀起腥风血雨,江湖中人将你也牵扯其中,徒惹麻烦。”
虫小蝶对东瀛匪帮之事本是一无所知,此刻听老管家说得严重,当即敛神留心,将“千鸟胧月夜”与“绯夜叉”这两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上。
老管家轻叹一声,又道:“真没想到,连这等海外匪帮也投附了朝廷,再加上‘玄影阁’那等阴诡组织,日后江湖怕是再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