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号的引擎在酸雨中发出撕裂般的轰鸣，舰体表面的能量护盾还凝着刚才战斗的焦黑痕迹。林夜站在舰桥舷窗前，掌心的火种密钥像块烧红的烙铁——这枚暗金色晶体正疯狂共鸣着周围的法则波动，仿佛在向宇宙宣告他们的位置。
“γ-12星系的规则场强度提升了37%。”苏芸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指尖在分析仪上跳得像抽风的蜂鸟，“观察者用‘维度锚点’锁死了所有常规跃迁路径，再往前……会触发法则绞杀。”
“法则绞杀？”暴熊王扛着山崩巨斧蹭过来，斧刃上还沾着荒牙侦察兵的黑血，“就是把咱们像揉面团似的扯碎？”
“比那疼。”贞德轻声补充，圣光笼罩着她苍白的脸，“是让意识永远困在扭曲的空间里，一遍一遍重复死亡的瞬间。”
林夜转身，混沌星核在胸口缓缓旋转，金色的微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深邃：“找薄弱点。”
“已经标出来了。”苏芸敲了敲屏幕，一道猩红的线条在星图上扭成细蛇，“但需要精确到0.01秒的跃迁参数——误差超过一毫秒，咱们就会变成星尘。”
林夜的手指覆上虚拟控制台，混沌星核的能量顺着指尖注入分析仪。火种密钥的共鸣越来越强，屏幕上的法则线条逐渐从混沌变得清晰，最终凝成一条窄得几乎看不见的通道。
“准备跃迁。”他按下确认键，“五、四、三……”
嗡——！
舰身突然像被扔进洗衣机的硬币般剧烈震动。林夜的意识被拽入法则乱流，无数条无形的枷锁缠上舰体，试图将它拖向观察者的维度。他咬着牙催动混沌星核，金色屏障撞碎枷锁的瞬间，耳旁传来苏芸的尖叫：“成功了！但我们进入了‘清扫区’！”
舷窗外，三十艘挂着荒牙族符文的机械飞船正缓缓逼近。为首的舰桥上，站着那个曾追杀他们的侦察兵首领——他的复眼已经变成纯黑色，皮肤下蠕动着观察者的法则纹路。
“变量。”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你逃不出观察者大人的手掌心。”
“杀。”霍震岳早已冲出舰桥，龙牙战刃劈碎迎面而来的能量炮弹，火星溅在他的铠甲上，“老子倒要看看，这群虫子的骨头有多硬！”
暴熊王跟在他身后，山崩巨斧砸向一艘敌舰的炮塔，金属碎片飞溅中，他的肩膀被黑暗能量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这护盾……有古怪！”
“是观察者的‘筛选法则’。”林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贞德，用圣光净化法则锚点；苏芸，找能量核心的共振频率！”
贞德的圣光手雷砸在敌舰上，金色光芒穿透黑暗护盾，接触到船体的瞬间，敌舰发出金属扭曲的惨叫，护盾化作黑烟消散。霍震岳趁机劈出龙牙战刃，船体从中间裂开，坠入下方的黑色酸液海洋。
“干得好！”林夜操控“涅盘”号撞向另一艘敌舰，舰炮轰碎对方炮塔的同时，他感知到侦察兵首领的飞船在最后方——那家伙的能量核心，居然包裹着一层星灵族的“生命符文”。
“苏芸，锁定他！”
“已经锁定！”苏芸的声音带着颤音，“他的核心在……”
轰！
侦察兵首领突然释放出一道黑暗能量波，“涅盘”号被震得偏离航线。林夜稳住舰体，看向全息投影——那家伙的复眼闪着疯狂的光，嘴里念叨着观察者的指令：“清除变量……清除所有……”
“该结束了。”林夜走下舰桥，来到甲板。外面的酸雨已经变成黑色，腐蚀着他的铠甲。他掌心的火种密钥突然绽放金光，混沌星核疯狂运转，形成一道吞噬一切的漩涡。
“法则融合！”
侦察兵首领的能量束射过来，被漩涡吸入的瞬间，林夜能感觉到法则的纹路在体内重组——那是观察者的“筛选”法则，如今却成了他的力量。他冲向敌舰，双手抓住船体，混沌星核的力量顺着接触点涌入：
咔嚓！
能量核心碎裂的声音响起，侦察兵首领的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化作一团黑烟，飞船坠入酸液，溅起的浪花里，还飘着星灵族的符文碎片。
“老大！”霍震岳的声音传来，“剩下的全灭了！”
“准备降落。”林夜抹去嘴角的金色血液，“星灵母星到了。”
“涅盘”号穿过厚重的云层，地表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曾经的星灵族母星，如今是一片炼狱。山脉崩塌成废墟，海洋干涸成龟裂的河床，黑色的岩浆从地缝里涌出来，舔舐着天空的阴云。
“我的天……”苏芸的声音发抖，“这比咱们之前见的任何战场都惨。”
林夜的火种密钥突然发烫，星图上的坐标疯狂闪烁：“星灵族的‘飞升计划’失败后，他们试图用恒星能量重启文明，结果引发了链式爆炸——他们把自己炸成了废墟。”
“那实验体呢？”贞德攥紧圣光手杖。
林夜指向远处一座破损的巨型建筑：“生命之殿。星灵族的最后希望，应该在那里。”
登陆艇降落在生命之殿前，殿门已经破碎，里面一片狼藉。林夜的火种密钥指引着他走向殿后——那里有个密封的实验室，生态舱的灯光还亮着微弱的光。
舱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生态舱里躺着一个星灵族少女。她的皮肤泛着淡蓝色的荧光，头发像水晶般透明，胸口嵌着一颗跳动的能量核心。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你是……变量？”
“我是林夜。”林夜蹲下来，声音放得很轻，“我们来延续火种计划。”
少女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是L-001，星灵族最后的实验体。他们把我封印在这里，怕观察者找到我。”
“观察者已经来了。”林夜拿出火种密钥，晶体与她的能量核心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金光，“你是火种的‘载体’，对吗？”
L-001笑了，眼泪顺着水晶般的脸颊滑落：“原来……我要等的不是钥匙，是像你这样的‘变量’。星灵族的实验不是为了改造环境，是为了创造一个能融合有机与机械、情感与理性的新生命——一个……不会被观察者筛选掉的生命。”
林夜的意识里涌入一段记忆：星灵族的科学家们曾争论不休，有人想逃，有人想战，最后他们决定——创造一个“第三条道路”的载体。而这个载体，就是L-001。
“现在，轮到我们走了。”林夜握住她的手，“去告诉观察者，文明的未来，不是他能筛选的。”
众人走出生命之殿，夕阳的光芒穿过云层，洒在黑色的岩浆上。L-001看着下方的废墟，轻声说：“他们没做错……只是选错了路。”
“我们选对了。”林夜抬头看向天空，那里，观察者的“眼睛”正缓缓睁开，“而且，我们不会输。”
霍震岳扛着龙牙战刃走过来，咧嘴笑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揍观察者那孙子？”
“不。”林夜的目光变得坚定，“我们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变量’的力量——不是对抗，是……超越。”
贞德走到他身边，圣光笼罩着两人：“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都陪你。”
林夜握紧火种密钥，感受着L-001的温度，还有身边伙伴的信念。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他们不是逃，是——
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