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号的反重力引擎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发出刺耳的嗡鸣，舰体外壳被刮擦出细碎的火花。林夜盯着舷窗外翻涌的紫色星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火种密钥——这枚暗金色晶体此刻正与行星的混乱能量产生共鸣，像一只受惊的蜂鸟，在他意识里扑腾着传递警示。
“降落坐标已锁定。”苏芸的声音从舰桥传来，她的分析仪屏幕上跳动着猩红的警告，“目标区域能量辐射超标三百倍，地形扭曲率78%，建议选择地下溶洞作为临时据点。”
“溶洞？”霍震岳抓了抓后颈，“里面不会有什么玩意儿吧？”
“总比在外面被辐射烤成焦炭强。”暴熊王扛着山崩巨斧站到控制台旁，肌肉贲张的上半身几乎要顶到天花板，“老子倒要看看，这鬼地方的怪物有多能打！”
林夜敲了敲舰长席的扶手：“全体准备。贞德，用圣光屏蔽我们的生命信号；苏芸，同步溶洞的能量波动，找最稳定的入口。”
“明白。”
“涅盘”号最终悬停在一颗灰黑色的行星上空。透过舷窗望去，地表布满龟裂的岩层，缝隙中流淌着荧光的酸液，偶尔有巨大的、由辐射催生出的“畸变藤蔓”从地底钻出，缠绕着破碎的星舰残骸。
“走！”
林夜率先跃出飞船，落地时脚下传来细碎的崩裂声——这里的岩石因为长期受混乱能量侵蚀，脆弱得像饼干。霍震岳紧随其后，龙牙战刃在地上划出火星，暴熊王则挥斧劈碎迎面扑来的畸变藤蔓，汁液溅在他的铠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老大，前面有入口！”苏芸的喊声从通讯器里传来，“溶洞入口被能量屏障挡住了，但屏障在衰减！”
林夜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岩壁前，一道淡蓝色的光膜正像肥皂泡般扭曲、变薄。他冲过去，混沌星核微微跳动，掌心泛起金色光芒——那光膜接触到他的能量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
“进去。”
溶洞内异常安静，只有滴水声在黑暗中回荡。贞德的圣光手电筒照亮了前路，岩壁上嵌着发光的苔藓，勉强提供照明。走了约莫一公里，前方突然开阔——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上悬挂着无数发光的晶簇，地面中央有一个干涸的湖泊，湖床里嵌着星灵族的科技残骸：破损的生态舱、断裂的能量导管，还有一具保存完好的星灵族战士遗骸。
“星灵族……”贞德蹲下身，指尖轻触那具遗骸的铠甲，铠甲上的“生命之环”符文还残留着微弱的能量，“他们在这里有过基地。”
苏芸已经冲到生态舱前，指尖在舱门上划过：“舱门没锁！里面有……完整的生态模拟系统！”
生态舱的门滑开，一股湿润的空气涌出来，里面居然种着几株翠绿的植物——在这片混沌之地，居然还保留着生命的痕迹。
“他们在尝试重建生态。”林夜走到生态舱中央的控制台前，屏幕上还停留在星灵族的文字界面：【项目名称：混沌适应计划；目标：融合星灵科技与本土能量，创造能在混乱环境存活的新文明；状态：未完成】。
“原来火种计划的‘播种’，是让他们在这里做实验。”霍震岳挠了挠头，“用星灵的科技改造环境，再让人类或者其他文明的种子进来？”
“不止。”林夜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调出另一份日志：【观察者余波预警：检测到高维规则侵蚀，实验体出现异常进化……请求支援……】
日志到这里戛然而止。
“异常进化？”暴熊王凑过来，盯着生态舱角落的一个培养舱，“里面是什么？”
培养舱的玻璃已经碎裂，里面躺着一个畸形的生物——上半身是星灵族的脑袋，下半身是蠕虫般的躯体，皮肤上布满发光的脉络。
“是星灵族和本土生物的融合体。”贞德脸色发白，“他们的实验……失控了。”
就在这时，培养舱的残骸里突然涌出无数黑色的触须，像毒蛇般向众人窜来！
“小心！”林夜喊出声，混沌星核瞬间爆发，金色光芒形成一个护盾，将触须挡在外面。触须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慢慢消融。
“这些东西……是畸变生物的卵！”苏芸尖叫着启动分析仪，“它们靠吸收能量孵化，刚才的战斗波动激活了它们！”
霍震岳挥起龙牙战刃，劈砍着扑来的触须：“老大，这玩意儿打不完！”
“别硬拼！”林夜闭上眼，混沌星核与周围的混乱能量产生共鸣，“它们的能量来源是地底的辐射，切断源头！”
他指尖射出一道金色光线，刺入地面。光线沿着岩层蔓延，最终没入湖床深处——下一秒，整个溶洞的触须突然僵住，接着化作黑烟消散。
“搞定。”林夜抹了把额角的汗，看向众人，“这里不能久留，畸变生物的卵还有很多，而且辐射在增强。”
众人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突然——
嗡——！
空间像被撕开的纸张，一道黑色的裂缝在前方打开，几道身影从中钻了出来。
“荒牙族的侦察兵！”苏芸的尖叫带着颤音，“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些身影有着类似昆虫的外骨骼，复眼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是缠绕着黑暗能量的镰刀。为首的那个战士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音里带着观察者的法则波动：“变量……找到你了……”
“杀！”霍震岳怒吼着冲上去，龙牙战刃与镰刀碰撞，溅起黑色的火花。暴熊王则挥斧劈向旁边的侦察兵，山崩巨斧的力量将对方砸进岩壁，碎石飞溅。
林夜盯着为首的侦察兵，混沌星核疯狂运转——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法则里有观察者的“筛选”印记，像一道道枷锁，试图束缚他的行动。
“法则解析……启动！”
林夜冲过去，掌心化作金色漩涡，直接抓住了对方的镰刀。漩涡里，对方的法则被一点点拆解、吞噬，侦察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复眼里的红光渐渐熄灭。
“你……到底是什么……”侦察兵的身体开始崩解，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融入林夜的混沌星核。
林夜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记忆碎片涌入了他的意识——观察者的先遣队已经发现了“遗忘之墟”，正在追踪他们的坐标。
“老大！”霍震岳解决了最后一个侦察兵，跑过来，“他们留了坐标！”
他递过来一块黑色的晶体，里面存储着观察者的信息：【目标：混沌适应计划实验体；指令：清除所有变量；坐标：γ-12星系】。
“γ-12星系……”苏芸脸色发白，“那是‘文明断层带’的核心区域，星灵族的母星就在那里！”
林夜握紧晶体，眼中混沌星云剧烈旋转。
“看来，观察者不想让我们完成火种计划。”他看向众人，“我们得加快进度，在他们之前，找到‘第三条道路’的答案。”
贞德走到星灵族战士的遗骸前，轻轻鞠了一躬：“你们的实验，我们会继续。”
林夜拿起生态舱里的基因库芯片，芯片里存储着星灵族的进化数据，还有人类的基因样本——那是火种计划的“种子”。
“走吧。”他转身走向溶洞出口，“去γ-12星系，告诉观察者……什么是‘变量’的力量。”
众人跟在他身后，走出溶洞。外面的酸雨还在下，但林夜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方向——不是逃，而是主动出击，用自己的方式，定义文明的未来。
而在他们身后，荒牙族的侦察兵自爆留下的黑烟，正缓缓升上天空，化作观察者眼睛的形状，凝视着这颗混乱的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