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的水流声戛然而止，浴室里瞬间被一种饱含水汽的寂静所笼罩，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在瓷砖墙壁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暧昧。蒸腾的热雾缓缓沉降，如同舞台上渐渐散去的干冰，将刚才那场激烈角逐的痕迹朦胧地掩盖，只留下满室的潮湿与温热。
司衍并没有立刻动作，他依旧将苏零抵在墙上，额头相抵，鼻尖轻蹭，共享着这高潮余韵后的片刻宁静。他坚实的臂膀牢牢托着她，支撑着她几乎完全软倒的身体重量。苏零闭着眼，长睫湿透，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微微颤抖着。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刚才那场疾风骤雨抽空了，只能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同样剧烈的起伏和心脏有力快速的搏动，与她自己的心跳共振。
然而，这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司衍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如同暗夜中的猎豹，仔细逡巡着怀中猎物餍足却又脆弱的神情。他眼底那簇刚刚因短暂宣泄而略有平息的火焰，以更旺的势头重新燃烧起来，带着一种不餍足的贪婪和更深的渴望。他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托着她，小心地将她放下，让她绵软的双脚勉强踩在湿漉漉的防滑地面上，但大部分重量仍依靠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支撑。随后，他伸手取过旁边预热架上宽大、蓬松且温暖的浴巾。那浴巾质感极其柔软，吸饱了暖意，带着阳光和柔软剂混合的干净气息。
他用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动作异常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且易碎的稀世珍宝。他先是用浴巾的一角，极尽耐心地擦拭她湿透的秀发，吸干发丝上不断滴落的水珠。接着，浴巾缓缓下移，覆盖住她光滑的肩头、脊背，细致地擦过每一寸肌肤，仿佛在进行一场虔诚的仪式。他的指尖隔着柔软的绒布，偶尔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脊椎沟壑或腰侧曲线，带来一阵阵微妙的、令人心悸的酥痒。
苏零乖顺地任由他摆布，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干燥的浴巾吸走皮肤上的湿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精心呵护的暖意。他擦拭的动作如此温柔，与方才在花洒下那个充满掠夺性和掌控力的他判若两人。这种极致的温柔与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欲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尖发颤，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和更深层次的情动悄然滋生。
当身体被大致擦干，司衍并未用浴巾将她完全裹紧，而是随手将浴巾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接着，他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是洗手台。
浴室很大，从淋浴间到洗手台有几步的距离。司衍抱着她，步履稳健地走过微凉的地砖。苏零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依旧带着水汽和热意的胸膛上。她能感觉到他肌肤下蕴含的蓬勃力量，以及那并未消退，反而愈演愈烈的热度。
洗手台是悬空的黑色岩板材质，宽大而冰冷。司衍将她轻轻放在光滑的台面上。瞬间，臀部和大腿后侧接触到那冰冷的表面，激得苏零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嗯……凉……”
这声带着娇怯的惊呼，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邀请。司衍喉结滚动，立刻欺身向前，将自己滚烫的身躯紧密地贴合上去，用胸膛和腹部的热量驱散她因接触冰冷台面而产生的不适。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还冷么？”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和颈侧，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诱惑力。
苏零摇了摇头，此刻，冰冷的台面与身前火热的躯体形成的强烈对比，让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抬眸，不经意间对上了正前方巨大的镜面。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此刻的景象。她被笼罩在司衍高大的身影下，坐在黑色的岩板上，肌肤因为刚刚的热水澡和情动而泛着诱人的粉色。长发微湿，凌乱地披散在光洁的肩头，几缕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边。眼眸里水光潋滟，蒙着一层未散的情欲薄雾，嘴唇微微红肿，是刚才被他狠狠亲吻过的证据。整个人的神态，是一种全然被征服后的慵懒与媚态，带着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风情。
而身后的司衍，身躯精壮，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水珠顺着他宽阔的背脊滑落。他的眼神通过镜子，牢牢锁住她，那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野性的欣赏，仿佛在打量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
看到镜中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苏零的脸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巨大的羞耻感席卷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扭开头，避开那让她无地自容的镜像。
“别动。”司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宠溺。他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弄疼她。他稍稍调整她的角度，迫使她的视线重新回到镜子上。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畔，用一种极低、极具磁性的气声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钻入她的耳膜，直抵心尖：
“零儿，看着……”
他唤着她的小名，声音蛊惑至极。
“看着镜子。”他命令道，语气中充满了引导和诱惑，“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
视觉的刺激，远比其他感官来得更加强烈、更具冲击力、也更为羞耻。苏零被迫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在她认知里应该是清冷、独立的自己，此刻却呈现出如此一副沉溺于欲望、任人采撷的模样。她看到司衍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看到自己在他熟稔的挑逗下难以自抑地颤抖、喘息，看到潮红如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胸前……
这种清晰的、无所遁形的视觉反馈，将她内心的羞耻感推向了顶峰。然而，在这极致的羞耻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背德般的快感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她仿佛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镜中沉沦，一个在现实中感受。这种认知上的割裂感，混合着视觉带来的强烈刺激，形成了一种令人晕眩的堕落快感，比单纯的身体接触要强烈数倍。
司衍显然深谙此道。而是开始了新一轮更磨人、更细致的探索。他的唇舌取代了手指，从她敏感的耳后开始，沿着脖颈的曲线，一路向下，留下湿润而灼热的痕迹。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一手在她身前流连，或轻或重地揉捏抚弄，另一只手则在她腰侧、后背乃至更隐秘的地方点燃一簇簇火苗。
他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处密码，每一次触碰都精准地落在她最无法抵抗的敏感点上。苏零在他的双重攻势下，理智彻底崩塌。镜中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只剩下感官的浪潮将她彻底淹没。她开始抑制不住地发出细碎的呜咽和哀求般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贴近，寻求更多的慰藉。
“司衍……阿衍……”她一遍遍地呜咽着他的名字，声音破碎，带着哭腔，像是在祈求救赎，又像是在渴求更深的沉沦。
这无助而媚人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司衍。他通过镜子，欣赏着她完全被欲望主宰的模样，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新的乐章，在这弥漫着未散水汽和情动气息的浴室里，再次奏响。镜面，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将这场情事渲染得愈发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