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望北客栈后院专门设置的鸽笼上。见到信鸽归笼,姜淇汶眼神一凝,迅速上前,熟练地取下绑在鸽腿上的竹管,甚至没忘记给这只立下功劳的信鸽喂了一把谷粒。
她快步走进端木烬的房间,将尚未开启的竹管递上:“大人,灵雀的急报。”
端木烬正在擦拭他那柄陨铁星辰枪,闻言立刻停下动作,接过竹管,指尖微一用力,捏碎封蜡,倒出了里面卷紧的薄绢。
薄绢展开,上面是灵雀娟秀却透着紧迫感的密文。端木烬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熊阔海……沙龙寨……武王……”他低声念出几个关键词,脸色沉静,但眼神已变得锐利如刀。
“大人?”姜淇汶察觉到端木烬气息的变化,低声询问。
端木烬将薄绢递给她:“你自己看。”
姜淇汶快速浏览,即便以她素来的冷静,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武王境……竟然这么快就亲自到了沙龙寨!还收服了那里的地头蛇?”
“看来,博士给他的‘完美基因药剂1型’效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霸道。”端木烬站起身,将星辰枪的最后一个部件组装好,发出清脆的扣合声。“而且,南诏城将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他走到窗边,望向城主府的方向:“灵雀的情报必须立刻呈报城主。淇汶姐,你立刻去通知灰狼,让他的人动起来,加强城内的警戒。”
“是!”姜淇汶毫不拖泥带水,领命而去。
端木烬则拿起薄绢,径直出门,骑上黑云驹,朝着内城核心的城主府疾驰而去。
......
城主府,议事大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城主段兴龙端坐主位,面容看不出喜怒。城防军司令韩山河、影卫统领幽影分列左右。下方,治安署署长高辉林、烈火营统领周烈、以及接到紧急传召赶来的梅杰等人肃立两侧。
段兴龙将灵雀传回的情报传递给众人传阅。每多一个人看完,大殿内的温度似乎就降低一分。
“砰!”
韩山河一拳砸在身旁的硬木扶手上,扶手瞬间开裂。“熊阔海!好大的狗胆!竟敢把爪子伸到老子眼皮子底下来了!”
他性情火爆,身为军中宿将,最恨这种威胁本土安全的行为。
幽影的声音如同鬼魅:“情报确认无误。熊阔海确已晋升武王,其麾下至少有两名宗师客卿,博士亦随行。沙龙寨原有势力已被其强力整合,预计可用兵力增加三百人以上,其中大武师境超过十人。”
高辉林眉头紧锁:“如此一来,他们在沙龙寨的力量已不容小觑。加上熊阔海这个武王,若倾巢而来,对我南诏城威胁极大。”
段兴龙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股威严:“不是可能,是他们一定会来。博士的目标是我南诏城的资源和人口,完成他那些疯狂的实验,熊阔海则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段兴龙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有何对策?”
韩山河率先抱拳,声如洪钟:“城主!末将请命,率虎贲、烈火二营,即刻出发,踏平沙龙寨!趁其立足未稳,先打掉他这个桥头堡!”
周烈立刻附和:“司令所言极是!属下愿为先锋!”
段兴龙未置可否,看向幽影:“幽影,你的看法。”
幽影沉默片刻,道:“主动出击,若能速战速决,确是上策。但……熊阔海身为武王,若一心避战,与我等游斗,或强行突围,我军即便能胜,也必损失惨重。且后方空虚,若被其趁虚而入……”
幽影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博士诡计多端,难保没有后手。贸然大军深入,风险不小。”
韩山河不服:“难道就任由他们在我们门口耀武扬威,积蓄力量?”
一直沉默的端木烬此时上前一步,拱手道:“城主,韩司令,幽影统领,属下有一言。”
段兴龙看向端木烬:“讲。”
“韩司令主动出击之策,是为正兵,可扬我军威,若能成功,可一举粉碎对方图谋。幽影统领所虑,亦是为稳,乃老成持重之言。”端木烬先肯定了双方的观点,随即话锋一转。
“然,正如幽影统领所言,大军行动,目标显着,易被察觉,且有后方空虚之险。属下以为,或可‘正奇相合’。”
“哦?如何正奇相合?”段兴龙饶有兴趣地问道。
“大军可做出调动姿态,陈兵于水目山外围,形成强大威慑,逼迫熊阔海不敢轻易分兵或冒进。此为正兵,示形于敌,使其不敢妄动。”端木烬条理清晰地说道。
“同时,可派遣精锐小股部队,潜入水目山乃至沙龙寨周边区域。执行侦察、骚扰、破坏、甚至定点清除任务。摸清对方兵力部署、物资囤积点、以及……博士可能设立的新实验室。此为奇兵,可乱其部署,耗其实力,寻其破绽。”
端木烬最后总结道:“如此一来,大军在外压迫,精锐在内袭扰。既能掌握主动权,不断削弱敌人,又能将主要风险控制在小型精锐队伍身上,避免大军团决战的巨大消耗和风险。待时机成熟,或寻得对方致命破绽,再以雷霆之势,一举定鼎!”
端木烬这番话,既考虑了韩山河主动求战的想法,又顾及了幽影对风险的担忧,提出了一个更具操作性和弹性的方案。
韩山河摸着下巴,沉吟道:“让小股精锐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这倒是个法子……老子喜欢!”
幽影也微微颔首:“端木副统领此议,更为稳妥。可进可退,掌握主动。”
段兴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看向端木烬:“看来,你心中已有担任‘奇兵’的人选?”
端木烬坦然迎向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属下愿往!属下对水目山地形和沙龙寨情况已有初步了解,麾下亦有精干小队。恳请城主允准!”
段兴龙与幽影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拍板:“好!就依端木副统领之策!韩司令!”
“末将在!”
“命你即日起,调集虎贲、烈火二营精锐,前出至水目山北麓驻扎,构筑防线,日夜操练,做出进攻姿态!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越过既定界线!”
“遵命!”韩山河洪声应道。
“端木烬!”
“属下在!”端木烬高声应道。
“影卫负责‘奇兵’之策!由端木烬全权负责组建潜入小队,制定行动计划!所需人员、资源,优先调配!务必给我在水目山里,扎下一颗钉子,盯死熊阔海和博士的一举一动!”
“是!”幽影应道。
“属下领命!必不负城主所托!”端木烬沉声回答,眼中战意升腾。
会议结束,众人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南诏城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随着最高指令的下达,缓缓加速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