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周围那些负责掠阵的平氏子弟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只有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以及那个站在空地中央,衣衫猎猎,面色平静得令人心寒的身影。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平氏子弟顿时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陆隐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他身形晃动,如同虎入羊群,拳、掌、指、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人倒下,骨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没有丝毫留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结了死仇,那就杀个干净!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移动的“资粮”。
“剥夺!”
在击杀每一个人的瞬间,他悄然运转神通。一缕缕颜色各异、强弱不等的神格本源,如同受到无形牵引,从那些尚温热的尸体中飘出,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体内,被识海中的空白神格贪婪地吞噬、吸收。
他能感觉到,神格契合度正在以微弱但清晰的速度提升着。
当最后一名平氏子弟被他掐断喉咙,软软倒地时,这片林间空地已然化作了修罗场,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陆隐站在尸堆中央,微微喘息,感受着体内又壮大了一丝的力量,眼神愈发幽深。
就在这时,另一支队伍恰好赶到,正是橘氏家族的小队。
他们原本是想来看看平氏和源觉海鹤蚌相争,能否捡个便宜,却没想到看到了如此骇人的一幕!
平氏小队,包括三名五阶高手在内的十人,全军覆没!而那个源觉海,正站在尸山血海中,面色平静地望了过来,那眼神,像是在看……新的猎物?
橘氏领头的是一名面容姣好但此刻脸色煞白的女子,她看到陆隐目光扫来,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是尖叫着喊道:“撤!快撤退!”
什么积分,什么家族颜面,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大比,这是屠杀!
“现在想走?”
陆隐笑了,笑容温和,却让所有橘氏子弟如坠冰窟,“不觉得晚了吗?”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如同瞬移般,拦在了橘氏小队撤退的路线上。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
面对一个杀意已决、实力碾压的六阶强者,橘氏小队这十五人,无论是四阶还是五阶,都如同土鸡瓦狗。陆隐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每一次闪现,必有一人殒命。他下手干净利落,力求一击必杀,同时高效地掠夺着神格本源。
惨叫声、求饶声、神力碰撞的轰鸣声……交织成一首死亡的乐章。
当最后一名橘氏子弟被他用夺来的长刀钉死在树干上时,这场发生在军校大比中的血腥猎杀,暂时落下了帷幕。
陆隐独立于满地支离破碎的尸体中间,周身缭绕着淡淡的血煞之气。连番杀戮和剥夺,让他感觉神格契合度又向前扎实地迈进了一小步,距离六阶巅峰似乎只差临门一脚。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铁锈味的空气,正准备清理一下痕迹。
忽然——
嗤!
一道凌厉无匹、仿佛能撕裂虚空的恐怖剑气,毫无征兆地从极远处的山林深处劈斩而来!
剑气呈青灰色,所过之处,林木、岩石尽皆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速度快得超越视觉捕捉!
这一剑,锁定的正是刚刚经历厮杀、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陆隐!
剑气未至,那股锋锐无匹、欲要将灵魂都斩灭的剑意,已经让陆隐浑身汗毛倒竖!
剑气撕裂空气,带着一股子阴冷刁钻的意味,直逼后心。
陆隐甚至不用回头,那熟悉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僵的剑意,整个东倭除了那个老家伙,没第二个人能有这味儿。
柳生剑鬼!
这老货不是一直标榜中立,躲在剑庐里当他的世外高人吗?怎么今天突然跳出来咬人?试探?还是真想下死手?
脑子里念头飞转,脚下可没闲着。
陆隐身形如同被无形绳索拉扯,猛地向侧方滑出十几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预判的精准。
他刚离开原地,那道青灰色的剑气便无声无息地掠过,“嗤”的一声轻响,他身后那块半人高的青石和旁边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上半截缓缓滑落,断口处光滑如镜,连木纹石理都清晰可见。
陆隐稳住身形,看向剑气来源的方向,语气听不出喜怒:“柳生前辈,这是何意?”
林间阴影晃动,柳生剑鬼那干瘦的身影缓缓踱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麻布剑服,腰间挂着那把其貌不扬的长剑,脸上皱纹深刻,眼神却锐利得如同他刚刚劈出的剑气。
他目光扫过满地平氏和橘氏子弟的尸体,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阁下出手,未免太过狠辣。”
柳生剑鬼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气,“他们并非你的对手,为何要赶尽杀绝?”
陆隐闻言,差点气笑了,反问道:“前辈这是要替平氏和橘氏出头?”
柳生剑鬼缓缓摇头,枯槁的手指按在剑柄上:“并非替谁出头。只是见你行事愈发乖张,先前只是废人修为,尚留一线。如今却连性命都不肯放过,杀性如此之重,非东圣之福。”
“乖张?”陆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那请问柳生前辈,当年平氏和橘氏联手,趁夜屠戮我源氏满门的时候,他们乖张不乖张?”
他往前踏了一步,眼神死死盯住柳生剑鬼:“他们连我族中蹒跚老人、襁褓幼儿都不放过,甚至连看家护院的狗都要砍成八段的时候,您老人家在哪里?是在您的剑庐里品茶论道,还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柳生剑鬼面色一僵,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那时……老夫不在东圣地,不知道……”
“不知道?”陆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讥诮,“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当时在场,你会出手阻止平氏和橘氏灭我源氏满门?”
柳生剑鬼再次沉默,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