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雾锁迷踪
刚走出不夜天深渊,浓重的白雾就卷了过来,能见度瞬间缩到不足三尺。魏无羡停下脚步,陈情笛横在唇边,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检测到“迷雾幻境”,灵力波动与“阴虎符”残片吻合,危险等级:特级】。
“这雾不对劲。”他侧耳听着雾里的动静,除了风声,竟连蓝忘机的呼吸声都变得模糊,“蓝湛,能看清周围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细碎的衣袂声,却辨不清方向。魏无羡心头一紧,刚才明明就在身侧的人,竟被雾隔得没了踪迹。他催动怨气试探着往前探路,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魏婴?”
是蓝忘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魏无羡猛地回头,雾气中隐约现出个白衣人影,身形挺拔如松,正是蓝忘机的模样。
“蓝湛?”他刚要迎上去,系统面板突然炸开警告:【警告!检测到伪装气息,目标:影煞残留碎片所化幻象!】
魏无羡旋身避开对方伸来的手,陈情笛骤然吹响,怨气如利刃劈向那道人影。“你不是他。”他冷声道,“蓝湛从不叫我‘魏婴’时带这种调子。”
幻象被怨气击中,发出一声尖啸,化作团黑雾消散。魏无羡刚松口气,左侧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蓝曦臣的声音,温和中带着疲惫:“魏公子,可见到忘机了?”
雾中走出的蓝曦臣面色苍白,衣襟上还沾着深渊里的血迹,看起来虚弱不堪。魏无羡却眯起眼——刚才蓝曦臣明明被蓝忘机扶着,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系统提示:幻象会模仿目标最在意之人的形态,切勿触碰!】
“蓝宗主身子不适,还是先歇着吧。”魏无羡笑着扬了扬陈情,笛音陡然转厉,“不过这雾里歇着,怕是要被当成点心了。”黑雾从“蓝曦臣”体内涌出来,凝成利爪抓来,被笛音震得粉碎。
接连破了两个幻象,雾气似乎更浓了。魏无羡靠在块岩石上喘息,突然听见雾深处传来孩童的啼哭,细细软软的,像极了温苑小时候的声音。他心头一动,刚要迈步,就被系统面板的警告钉在原地:【目标含“温氏残魂”气息,系幻象利用记忆所化,靠近即会被吸食灵力!】
“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魏无羡啧了声,笛音转柔,化作安抚的调子。那啼哭渐渐弱了下去,雾中现出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正是温苑的模样。
“羡哥哥……”小家伙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我怕……”
魏无羡的心像被揪了下,当年乱葬岗的日子突然涌上来——那时温苑也是这样,打雷时总躲在他怀里哭。他握紧陈情,指节泛白,才没让自己走过去。“不怕,”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你看,雾里有光呢。”
他抬手点亮一张破影符,金光穿透浓雾,那小小的身影在光中颤抖起来,渐渐显露出黑雾的原形,哭喊声也变成了尖啸。魏无羡别过脸,笛音起,怨气如潮,将那团黑雾绞成了碎片。
“魏婴!”这次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急切,蓝忘机的身影在雾中渐渐清晰,手里还牵着个挣扎的黑影——竟是被幻象缠住的蓝曦臣。
魏无羡刚要迎上去,系统面板突然狂跳:【警告!蓝忘机气息异常!左侧三丈处检测到真实灵力波动!】
他猛地顿住脚步,看向左侧。那里的雾气被一股清冽的灵力冲开个缺口,真正的蓝忘机正举着笔尘,与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缠斗,剑光在雾里划出银亮的弧线。而眼前这个“蓝忘机”见他不动,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手里的琴弦陡然绷直,直刺他心口——竟是金光瑶的诡道手法!
“果然是你这假货!”魏无羡翻身躲过,陈情笛怒啸,怨气化作巨手抓住那道黑影,“藏了这么久,终于肯露原形了?”
黑影被怨气攥住,发出刺耳的尖笑,面具裂开,露出金光瑶那张扭曲的脸:“魏无羡,你当真以为能护住所有人?这雾里藏着的,可是你亲手埋下的‘因’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剧烈翻涌,无数黑影从雾中浮现,都是些当年被他用阴虎符误杀的修士,面目狰狞地扑来。魏无羡瞳孔骤缩,这些幻象竟能勾起他最深处的愧疚。
“魏婴!”真正的蓝忘机已经解决了对手,避尘剑破开迷雾,剑光如银河泻地,将扑来的黑影斩成碎片,“别被它引动心魔!”
蓝忘机的声音像道惊雷,炸散了魏无羡心头的滞涩。他猛地回神,笛音陡然拔高,不再是防御,而是主动冲向那些黑影:“没错,这些是‘因’,但老子早就学会怎么面对了!”
怨气与灵力在雾中交织,魏无羡在前撕开幻象,蓝忘机在后护住蓝曦臣,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蓝曦臣虽虚弱,却也凝聚起残余灵力,用裂冰琴弹奏起清心音,琴声穿透浓雾,那些黑影在音波中渐渐消散。
“金光瑶呢?”魏无羡扫了圈,刚才被他抓住的黑影已经不见,只留下枚沾着血的玉佩——是蓝曦臣送他的那枚,上次在深渊打斗时遗失了。
蓝忘机捡起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裂痕:“他用玉佩引动你我记忆,这雾是用阴虎符残片和你的愧疚织成的。”他将玉佩塞进魏无羡手里,“别被牵制,破了它的源头就好。”
魏无羡握紧玉佩,突然笑了。是啊,愧疚是真的,但他早已不是那个被愧疚困住的夷陵老祖了。他转身看向雾最浓的地方,那里正传来金光瑶得意的笑声。
“想玩?”魏无羡笛音转向激昂,怨气如龙腾起,“那就陪你玩到底!”
他与蓝忘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一人引怨气为刃,一人以灵力为锋,朝着笑声源头冲去。蓝曦臣的琴音在身后托着,如坚实的盾。浓雾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石台,金光瑶正举着半块阴虎符残片,往石台上的阵眼按去。
“晚了!”金光瑶见他们冲来,笑得越发疯狂,“这阵眼已经吸够了你的愧疚,马上就能——”
话没说完,魏无羡突然将那枚玉佩掷了出去,玉佩穿过残片,精准地落在阵眼中央。清越的琴音与凌厉的笛音同时爆发,玉佩上的灵力与蓝曦臣的琴音共鸣,竟将阴虎符残片的邪气一点点逼了出来。
“不可能!”金光瑶目眦欲裂,扑上去想夺回残片,却被蓝忘机的避尘拦住。剑光闪过,阴虎符残片被劈成两半,浓雾如退潮般散去,露出晴朗的天空。
金光瑶瘫坐在地,看着碎成渣的残片,面如死灰。魏无羡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腿:“记住了,老子的愧疚,从来不是给你这种人利用的。”
系统面板适时亮起:【迷雾幻境破除,阴虎符残片彻底销毁,任务完成。奖励:“清心玉”x1,可稳固心神,抵御心魔】。
蓝曦臣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金光瑶,叹了口气:“执念太深,终是害了自己。”
魏无羡望着远处的太阳,感觉心里那点因幻象勾起的滞涩彻底散了。他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后者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两人相视一笑。
雾散了,天也晴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算计,终究抵不过坦坦荡荡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