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终于在一城区梁为人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门口汇合了。方稳和宋子船刚到门口,就看见白芮车内,关铭和他小弟,俩人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刚才电话里白芮只说两人受了伤,哪想到伤得这么重,一时有些震惊。
几人赶紧合力将二人抬进医院。这一城区本就以医疗和医药为主要营生,大小医院、药房倒是遍地都是,道上的兄弟但凡有个跌打损伤,来这儿总能最快得到救治,确实方便。
关铭和那小弟被推进急救室后,门外几人均是愁眉不展。梁为人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我看关铭那个样子,内脏估计是伤着了,那个兄弟更悬,皮肤的颜色都不太正常了。”
这话一出,谁都没吭声,脸上更加愁容,白芮走到窗边,默默点了根烟,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关铭他们何至于伤成这样?这次是她太自负了,真没料到段虎区区一个从澜国逃出来的丧家之犬敢这么疯狂,连她都敢动。
梁为人招了招手,让几人一起凑过来,随后转头对白芮说道:“白小姐,段虎这次丢了那么多货,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但我估计他短时间内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但咱得提前防备,别被他钻了空子。”
白芮猛吸一口烟,回过头来:“我希望他来!他不来找我,我早晚也得去二七城区掀了他的窝!”
“二七城区吧,确实还是比较复杂的,”梁为人接话,“不过只要你一句话,我肯定随时配合。”
方稳在旁边听着,内心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总觉得白芮和梁为人只顾自己,只要没有利益牵扯,不会在乎旁人死活,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身上还是有点江湖儿女的义气。
他往前凑了凑,诚恳地说:“白姐,您也先消消气,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事也都是因我们而起,真的感激你和人哥,不然我们怕是没法活着回来了。对了,刚才在船上,趁乱顺了个箱子,里面好像有二十多块表,应该就是您说的段虎之前转移走的,您家的东西吧,现在物归原主。”
身旁的宋子船有些无奈地打开了手里的箱子,白芮只是扫了一眼,似乎是毫不在意,当即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兄弟几个分了吧,就当是给你们的礼物了,毕竟你们之前也是十城区的功臣,关铭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啊?这可不行!”方稳赶紧摇头,“白姐,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何德何能再收这份礼?这肯定不行!”
白芮转过头,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这点钱我不在乎。等我收拾段虎的时候,你们愿意搭把手就行。他段虎这次敢骑到我头上拉屎,这事就已经不是你们和他的恩怨了!”
没等方稳再说话,宋子船立马接话:“白姐您放心!以后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宋子船绝对追随到底!不可能白拿您的东西!况且老关也是我兄弟,我们不会饶了那个段虎的!”
方稳看着宋子船那激动样儿,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自己家境优渥,这一千多万确实不算太大的数目,但这帮兄弟们大多出身寒微,除了自己,谁不是抱着赚大钱、出人头地的想法才踏上这条社会路啊,的确没有阻碍他们发财道理。只是他也明白,拿了这东西,往后白芮有啥吩咐,他们必然不好推辞了,这无形之中,就如同当年在十城区一样,又被牵制住了,果然,白芮终究还是白芮啊。
要说起关铭那两个小弟怎么会突然赶去救场,这事儿还得从今早说起。
前一夜,看过那些钱的绿人,整个人神经绷得像根快要随时断掉的弦。他心里劝自己,白芮和梁为人都介入了,冒充路文傲跟段虎交易的事肯定出不了问题,可潜意识里真正的念头骗不了人,他每分每秒惦记的,更多还是路文傲藏在密室里的那些钱。
熬到早上,那股劲儿终于来到了临界点。他瞅了一眼,路文傲三人还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在地上瘫着。便招了招手把关铭的两个小弟拉到仓库门口,随后左右看了看,开口说道:“兄弟们,要不……咱也过去看看?万一他们那边真遇到什么事呢,这一宿,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一个小弟立马点头:“绿人哥,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老觉得不踏实,老觉得亲眼看着他们截货成功才安心!”
可另一个却犯了难,挠挠头说:“可咱要是都走了,这三个杂碎要是跑了咋办?我也担心那边,但铭哥可是特意交代了,让咱各司其职……”
绿人赶紧接话,叹了口气:“唉,我明白,但是吧,我觉得这倒不是重点,其实我真想去帮兄弟们,可就我这两下子,去了也是添乱。我看要不这样吧,我留下看住路文傲他们!你们俩这么能打,去了肯定能发挥作用。”
小弟犹豫着:“绿人哥,这……能行吗?”
“放心!”绿人拍着胸脯,“我虽说可能谁也打不过,但看住几个五花大绑的,还是没问题的,我不至于那么没用吧,哈哈!再说了,梁为人他们再靠谱,哪有自家兄弟可信啊?”
这话正说到俩小弟心坎里,既给了他们面子,又让他们可以放心去跟关铭他们汇合。随后俩人对视一眼,朝着绿人坚定地点了点头:“行!绿人哥,听你的!那这儿就拜托你了!”
等那俩小弟骑着摩托车彻底没了影,绿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了,眼里那点装出来的担忧全变回了按捺不住的焦灼。他转身立马回到仓库,迅速拉上卷帘门,几步就冲到那个大货架前,总算把人支走了,这下终于能好好琢磨怎么把那些钱弄走了。
先前怕路文傲他们被麻袋给闷死了,两个小弟已经把套头的麻袋取了,用黑色胶带胡乱缠了他们仨的眼睛,糊得严严实实。
此刻迷迷糊糊瘫在地上的路文傲,隐约听见传来货架滑动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彻底慌了神。他想大叫,可嘴被破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挣扎,手脚又被麻绳捆得死死的,无论怎么扭都挣不开。
一股真正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那密室机关,怎么会被人发现?即便真的发现,密码又是怎么破开的?昨天被绑架时他都没这么怕过,要是那笔钱没了,别说让父亲和元老们认可,他在A城怕是彻底不能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