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五日,黄昏。仙霞岭“黑龙潭”联军总指挥部,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西线高天亮侦察分队发回的关于刘子亮旅长遇刺、生命垂危、其部陷入混乱的绝密急电,如同晴天霹雳,彻底打乱了联军应对日军即将发动的“金刚”部队总攻的全部部署。西线唯一潜在的屏障和缓冲骤然消失,联军侧翼完全暴露,且随时可能面临来自“友军”方向的实际攻击。正面,日军的铁蹄即将踏来;背后,已是悬崖边缘。如何在这突如其来的绝境中求生,成为摆在联军指挥部面前最残酷、最急
指挥部议事厅内,汽灯的光芒仿佛都带着千斤重压。宋希濂、周明远、吴觉农、马富贵、冯子材、李慕华、徐锐、王民生、高天亮(通过紧急架设的临时线路远程参会)、秦风,以及各纵队所有团级以上主官、核心参谋、政工、后勤负责人,甚至海外侨胞慰问团陈嘉佑先生,共计五十余人,将偌大的议事厅挤得水泄不通,空气几乎凝固。
宋希濂面色铁青,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每一张惊愕、愤怒、忧虑的面孔,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情况,都知道了!西线的天,塌了!刘子亮生死未卜,他的部队现在就是一堆干柴,一点就着,而且点火的人,很可能就是重庆派去的!鬼子的大规模进攻,最迟后天就要开始!我们现在是三面合围,背后悬空!是坐以待毙,还是杀出一条血路?今天这会,不议别的,就议怎么活下去!每个人都必须说话!”
马富贵旅长第一个跳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师座!没时间犹豫了!西线那群王八蛋靠不住了,咱们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我建议,立即抽调主力,先发制人,趁西线那群人群龙无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把他们彻底打服或者赶走!肃清侧翼,再全力对付正面的鬼子!”
冯子材副指挥脸色煞白,连连摆手,声音带着颤抖:“马旅长!万万不可啊!攻击‘友军’?这……这罪名可就坐实了!重庆方面正愁找不到借口,我们若主动攻击,岂不是授人以柄,正好给他们全面围剿我们的理由?届时,我们将真正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啊!”
周明远政委紧锁眉头,语气沉痛而坚定:“老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冯副指挥的顾虑非常现实。主动攻击‘忠义救国军’,政治上极其被动,道义上先输一着,会让我们失去全国一切同情和支援。而且,西线情况不明,刘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仍有不少真心抗日的官兵。我们这一打,就把所有可能争取的力量都推到对立面去了。”
吴觉农特派员迅速分析,指向关键:“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西线的确切情况和我们能争取的空间。高队长,刘子亮伤势到底如何?谁能控制部队?重庆方面的人活动到了什么程度?”
高天亮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急切和疲惫:“报告各位首长!刘旅长身中两枪,一枪在肺部,伤势极重,目前昏迷不醒,由他的贴身卫士和一位信得过的军医守着。部队暂时由其参谋长李振武和一位姓王的团长共同维持,但李参谋长态度暧昧,王团长则倾向抗日,两人意见不合。重庆督战官和疑似‘锄奸队’的人员活动猖獗,正在极力拉拢李参谋长,企图掌控部队。内部人心惶惶,部分中层军官不知所措。”
李慕华补充情报:“截获重庆发给西线督战官的密电,内容严令其‘迅速控制局面,清除异己,若刘部不可用,则伺机解决之,由督战组暂代指挥,完成既定任务’。其‘既定任务’,无疑就是进攻我军。”
徐锐提到内部风险:“西线剧变,我军内部恐有动摇,尤其原冯部人员,需加强掌控,防止连锁反应。”
王民生忧心后勤:“若西线失守或被敌对势力控制,我后勤线将受到严重威胁,甚至可能被切断。”
慰问团陈嘉佑先生激动站起,老泪纵横:“宋将军!周政委!国难当头,竟还有人如此卑鄙,残害抗日将领,逼迫友军相残!老夫……老夫恨不得以身代之!请贵部无论如何,要救救刘旅长,稳住西线啊!”
会场内顿时炸开了锅,主战派要求武力肃清侧翼,稳妥派担心政治后果,争取派希望挽救西线,各种意见激烈交锋,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前线和西线的危机都在步步紧逼。
宋希濂紧闭双眼,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巨大的压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必须在几分钟内,做出一个可能决定数千人生死的战略抉择。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决绝的光芒,斩钉截铁地决断道:“坐以待毙是死路!自相残杀更是死路!唯一的生路,是险中求活,火中取栗!我们的方针是:稳住西线,争取时间,重点破敌,死中求生!”
他具体部署,语速快如爆豆,思路清晰,魄力惊人:“一、立即启动‘定西’行动,全力干预西线!”
“核心任务:救人、稳局、锄奸! 高天亮、秦风!”
“到!”(远程)
“我命令!你们二人,立即率领‘猎隼’队全部精锐,携带急救药品和银元,不惜一切代价,潜入刘子亮旅部!任务有三:第一,全力抢救刘子亮旅长! 他是稳定西线的关键,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放弃!第二,秘密接触并支持倾向抗日的王团长等军官, 帮助他们稳住部队,揭露重庆方面阴谋,争取控制局面!第三,寻机清除重庆派去的督战官和‘锄奸队’首恶分子! 制造混乱,嫁祸日特或内部火并,斩断黑手!行动要快,要狠,要准!”
“外交与舆论配合: 周政委、吴特派员、陈先生!立即以联军名义发表声明,强烈谴责卑鄙的暗杀行径,指出此乃破坏抗战、亲痛仇快之罪恶勾当,呼吁西线官兵保持冷静,勿中奸计,团结抗日!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将刘子亮遇刺真相公之于众,施加巨大舆论压力!”
“收缩防线,集中兵力: 马富贵!”
“到!”
“立即调整第一纵队部署!放弃‘野狼峪’、‘断魂坡’部分过于突出的前沿阵地,兵力向‘鹰愁涧’主阵地及‘黑龙潭’核心区域收缩!形成拳头,重点防御!你的任务,是利用我们预设的反装甲伏击区和充足火力,在‘鹰愁涧’一线,死死顶住日军‘金刚’部队的主攻!至少要顶住三天!”
“侧翼与纵深防御: 冯副指挥!”
“冯子材在!”
“你的第二纵队,立即抽调精锐,加强西侧山地的警戒和防御,构筑简易工事,防备西线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同时,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各处!”
“后勤与内部: 王处长,立即检查所有物资储备,做好长期坚守和物资被切断的最坏打算!徐科长,内部实行最严格的纪律,加强巡逻和思想工作,确保非常时期部队稳定!”
“三、系统兑换,极限支撑!” 宋希濂沟通系统,看到因面临空前绝境、做出关键决策获得的积分,进行了针对特种救援、阵地坚守和通讯保障的终极兑换:
【兑换:“美制军用急救包(高级外科)”x50套,“便携式发电机”x10台及燃油,“大功率远程对讲机”x30部及备用电池,“高强度单兵口粮(十日份)”x5000人份,“伪装网(高级)”x2000平方米,“工事加固材料”x5吨,“密码本(一次性)”x100套,“心理战宣传弹(针对西线官兵)”x500发。】
【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配发至“猎隼”队、核心阵地及通讯部门(解释为侨胞紧急空投、秘密渠道送达及战场应急制作)。】
这批物资,特别是急救设备和通讯工具,为高风险救援和混乱中的指挥提供了关键保障。
“同志们!”宋希濂目光扫过每一张视死如归的脸,声音带着悲壮的铿锵,“我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行走!西线不稳,我们腹背受敌;正面失守,万事皆休!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在死局中杀出一条生路!执行命令!”
“是!”众将轰然领命,带着无比的沉重与决绝,冲向各自的岗位。
命令下达,联军这部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高天亮、秦风率领“猎隼”队,如同暗夜中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扑向西线“忠义救国军”驻地。马富贵部开始紧张而有秩序地收缩防线,加固工事。冯子材部向西侧展开,构筑二道防线。整个联军根据地,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南京,日军司令部。松井石根接到中国军队内讧加剧、西线陷入混乱的情报,狂喜不已:“天佑皇军!命令‘金刚’部队,按原计划,后日拂晓,发动总攻!命令海军陆战队,加强瓯江方向牵制攻击!我们要一举拿下仙霞岭!”
重庆,军统局戴笠得知刘子亮遇刺、西线大乱,阴冷一笑:“很好!乱中才能取胜。命令督战组,加快动作,务必掌控刘部,若不能,则……彻底解决,不留后患!同时,电告其他部队,向仙霞岭逼近,准备‘收拾残局’。”
高天亮小队凭借高超的技艺和系统兑换的先进装备,成功避开明哨暗岗,潜入戒备森严的刘子亮旅部。他们找到了生命垂危的刘子亮,秦风立即利用带来的高级急救包进行紧急处理,暂时稳住了伤势。同时,高天亮秘密会见了倾向抗日的王团长,告知联军立场,并提供银元助其稳定军心。然而,重庆督战官也已察觉异常,加紧了对李参谋长的逼迫,并派“锄奸队”四处搜捕“可疑分子”,旅部内暗流汹涌,火并一触即发。
五月十六日,整个白天,日军正面异常安静,只有零星炮击和侦察机掠过。但这死寂,比猛烈的炮火更令人窒息。联军官兵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加固工事,检查武器,分发弹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
五月十七日,拂晓。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
“轰!!!”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打破了黎明的寂静!日军集中了所有重炮,对联军“鹰愁涧”主阵地及纵深,进行了开战以来最猛烈、最持久的炮火准备!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大地在剧烈颤抖!
日军的“金刚”部队总攻,开始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线“忠义救国军”旅部方向,也传来了密集而混乱的枪声和爆炸声!高天亮通过紧急架设的临时电台,发回了只有短短几个字的电文:“内讧已起,正在控制!”
宋希濂站在指挥部外,望着东面冲天的炮火和西面隐约传来的枪声,深深吸了一口充满硝烟气味的空气。他知道,决定联军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是顶住日军的钢铁洪流,稳住西线的混乱局面,还是在这内外交攻的滔天巨浪中倾覆?
答案,就在这血与火的黎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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