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班外围的晨雾里,弥漫着硝烟与湿润的泥土气息。英军第7集团军的炮火像暴雨般砸在虎头岭的阵地上,碎石与断木混着血浆飞溅,自治领守军蜷缩在掩体里,听着头顶呼啸的炮弹,手指死死抠着战壕壁上的泥土。通讯兵小陈的耳机里,旅长赵峰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传来:“记住,虎头岭是第一道坎,丢了它,布里斯班的门户就开了——把刺刀磨亮,让英军知道这不是殖民地的后花园!”
一、虎头岭防线:用血肉补裂缝的第一道墙
虎头岭的战壕挖得仓促,最深的主壕也才齐腰,但守军们用三个月时间在岭上布下了“三层死阵”:最外层是削尖的木桩阵,浸过桐油的硬木在雾里泛着冷光;中层藏着“土地雷”——掏空的树桩里塞满火药,引线连着藤蔓,一碰就炸;最里层的交通壕像蛛网般缠在山脊,每个拐角都架着两挺机枪。
拂晓时分,英军的“铁甲列车”轰隆隆碾过铁轨,车头上的重炮对着岭顶猛轰。一营营长周正趴在指挥部的掩体里,看着参谋递来的电报——英军出动了三个旅,配备十二辆坦克,兵力是守军的五倍。“告诉各连,”他抹了把脸上的泥,“坦克来了就用‘天女散花’,别省炸药!”
“天女散花”是士兵们发明的土招:把炸药包捆在松树上,用滑轮吊在崖边,等坦克靠近就砍断绳索。当第一辆坦克碾过木桩阵时,二连的老王猛地砍断麻绳,两百斤的炸药包带着风声砸在坦克顶,“轰隆”一声,炮塔被炸得歪向一边。但更多坦克涌了上来,履带碾过守军的尸体,把战壕压成了平地。
“撤到二道壕!”周正吼着,拽起被炸伤腿的通讯员就跑。退守时,三班的士兵们用身体堵住缺口,班长老李抱着炸药包钻进坦克履带下,导火索在他手里烧得滋滋响——这是他们昨夜就说好的“最后一招”。爆炸声响起时,周正正带着残兵钻进二道壕,他回头望了眼火光里模糊的身影,一拳砸在岩壁上。
虎头岭失守时,英军花了整整六个小时,而守军原本的目标是“撑三个时辰”。周正清点人数,全营活着的只剩七十多人,他让卫生员给伤员包扎,自己蹲在地图前画下新的标记:“告诉旅长,我们多撑了三个时辰,英军的坦克在岭下堵着,一时过不来。”
二、黑水河防线:在激流里布下的死亡陷阱
黑水河宽不过百米,却深达三丈,河底全是淤泥和暗礁。守军在这里布下的“水雷阵”藏在水面下——掏空的楠木段里塞着火药,引线连着浮在水面的葫芦,只要有船靠近,就拉动藤蔓引爆。河对岸的崖壁上,炮兵连的十二门迫击炮早已校准了河道。
英军的工兵营架浮桥时,河对岸静得可怕。营长站在虎头岭上用望远镜看,没发现半个守军,只看到水面上漂着几具浮尸。“自治领的人跑了!”他挥手示意加快速度,第一批工兵刚踏上浮桥,对岸突然响起号声。
“打!”炮兵连长张猛吼着拉下炮栓,迫击炮的炮弹像雨点般砸在浮桥上,木屑与人体碎片混着河水溅起老高。没被炸翻的工兵想划船逃跑,却触发了水雷——楠木段在水下炸开,掀起的巨浪把小船掀得底朝天。但英军的后续部队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架桥,下午时,浮桥终于通到了对岸。
“撤到西岸林子!”张猛下令,让士兵们把迫击炮拆成零件背着走。后卫班的士兵们在撤退前撒了“痒痒粉”——这是当地土着教的法子,把荨麻磨成粉撒在岸边,英军踩上去浑身红肿,痒得直打滚。当英军终于踏上西岸时,守军早已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满地荨麻和几面插在树杈上的破旗。
黑水河一战,英军死伤近千人,却只往前推进了百米。张猛在林间清点弹药时,发现有个新兵正抱着炮管哭——那是他第一次亲手炸死这么多人。老炮手拍着他的背:“记住这滋味,等打退了英军,你就知道这眼泪没白流。”
三、红杉林防线:用树影织成的迷魂阵
红杉林里的巨树高达三十米,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守军在这里布下的“活雷”最绝:把炸药包藏在树洞里,用细线连着枝叶,英军一碰树枝就炸;更狠的是“倒树阵”——提前锯断树干,用藤蔓拉住,等英军进入伏击圈就砍断藤蔓,整棵树砸下来,比炮弹还狠。
英军的先头部队进林子时,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连鸟鸣都显得格外安静。他们刚走过一片空地,突然听见头顶“咔嚓”作响,三棵红杉同时倒下,将队伍截成三段。紧接着,树洞里的炸药包接连爆炸,浓烟裹着碎木在林间翻滚。
“分散突围!”英军上尉喊着,却发现自己被困在树缝里——守军早在林间砍出了无数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每条道的尽头不是悬崖就是死胡同。二排长安然带着士兵们在树影里穿梭,他们穿着和树皮同色的伪装服,手里的弩箭悄无声息地射向英军的喉咙。“别用枪,省子弹,”安然压低声音,“让他们在林子里瞎撞。”
英军的通讯器在密林里失去信号,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跑,不少人掉进守军挖的陷阱——坑里插着削尖的竹刺,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直到深夜,才有零星的英军冲出林子,却发现接应的坦克早已被“倒树阵”砸成了废铁。
红杉林里的僵持持续了三天。当英军终于清出一条通道时,发现守军早已带着弹药转移,林子里只留下块木牌:“此路不通,劝君回头。”牌上还插着支箭,箭尾系着张字条,写着各连的伤亡数——英军才惊觉,自己付出的代价是守军的十倍。
四、指挥部里的算盘:用空间换时间
布里斯班城内的指挥部里,赵峰盯着地图上的红圈——虎头岭、黑水河、红杉林,三个点连成的防线像把钝刀,一点点割着英军的锐气。作战参谋递来战报:“英军推进了十五公里,伤亡七千,我们伤亡两千三。”
“不够。”赵峰在地图上画了道新线,“让红杉林的部队撤到铁矿区,那里的矿道能藏下一个旅。”他指着矿区的图纸,“把炸药埋在矿道支架上,他们敢追进来,就给他们办场‘地下烟花’。”
通讯兵突然闯进来:“旅长,英军指挥部发来电报,说我们用‘野蛮人战术’,不遵守战争公约!”
赵峰冷笑一声,在电报上回了句话:“你们带着坦克闯进别人的家,还敢嫌主人家的扫帚不够漂亮?”他把电报拍在桌上,对参谋说,“告诉各防线,再拖五天,援军就到了。到时候,该轮到我们反攻了。”
窗外,布里斯班的灯火还亮着,家家户户的窗口都挂着自治领的旗帜。赵峰想起出发前,有个卖面包的老太太塞给他一袋热松饼:“我儿子在虎头岭,麻烦您告诉他,家里的烤箱还等着他回来修。”此刻,他仿佛能听见各条防线上传来的枪声、爆炸声,还有士兵们嘶哑的呐喊——那声音里,藏着比钢铁更硬的东西。
夜色渐深,虎头岭的硝烟飘到了黑水河,红杉林的晨雾漫向了铁矿区。东线的阻击战还在继续,而布里斯班的灯光,始终亮在防线的尽头,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