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站在旁边看着,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偏头对宋希音说:“你看这俩孩子,跟云墨小时候一个样,皮实得很。”
宋希音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安念往旁边的花房走。
“二婶,我跟您说个事。”
“我最近编了支新舞,想用在酒馆开业周年庆上,您帮我看看动作行不行?”
安念笑着点头,又关切地嘱咐,“你这又教书,又抽空去酒馆,还要带孩子,还要顾着编舞,别累坏了。”
宋希音微笑回应,“没事的,二婶,虽然是有一点点累,但是我乐在其中。”
“教书也不是每天都有课,没那么忙。”
“君珩和君凌有张妈,还有赵姐,还有司机,也累不到我。”
花房里暖意融融,摆满了安念养的兰花,淡紫色的花瓣透着清雅的香。
宋希音找了块空地,提起裙摆转了个圈。
“就是这样,我想着加几个转圈的动作,像蝴蝶飞似的……”
她一边说一边跳,鹅黄色的裙摆随着动作扬起。
发间的珍珠簪子轻轻晃动,像只误入花丛的精灵。
安念坐在门边看,时不时提点一句:“这里可以慢点,柔一点,像拈花似的……”
“对,就是这样,眼神再带点笑意。”
宋希音跳得认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婶的审美向来很好,她的指导宋希音都听进去了。
等她停下来时,安念递过手帕。
笑着说:“挺好的,比你上次跳的霓裳舞多了点灵气,女孩子们肯定喜欢。”
“真的吗?”宋希音眼睛一亮。
“那我再练练,等肖云墨来了跳给他看。”
提到肖云墨,安念的目光柔和了些。
“他啊,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在意你。”
“这次让你过来,说是陪我解闷,其实是怕你在沈城受委屈。”
她顿了顿。
轻声道,“林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别担心,有云墨在,出不了乱子。”
宋希音心里一动,原来二婶什么都知道。
她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就是……有点想他。”
“傻孩子,”安念拍了拍她的肩。
“等他处理完事情,自然就来接你了。”
“这几天你就在园子里好好玩,陪我看看花,聊聊舞蹈,不好吗?”
正说着,君珩举着朵小雏菊跑进来:“妈妈,二奶奶,你们看!兔兔旁边开的花!”
宋希音接过花,别在君珩的耳朵上,逗得他咯咯直笑。
安念看着眼前的画面,忽然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有孩子的笑声,有贴心的晚辈,还有腹中新生命的悸动。
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宋希音蹲下身看着君珩和君凌稚嫩的小脸,摸了摸他们的头。
想起唐朝杜甫写的《月夜》中的一句诗“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肖云墨是不是站在遥远的京市,也在想这句话。
她暗自下定决心,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让肖云墨分心。
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夕阳西下时,管家来请吃饭。
宋希音牵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安念和肖天舟跟在后面。
看着她时不时回头朝他们笑,像只快活的小鸟。
肖天舟碰了碰安念的胳膊,低声说:“你看她,一来你就精神多了。”
安念笑着点头,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粉紫色的云卷着金边,温柔得不像话。
她忽然想起早上,肖云墨打来的电话。
他说“麻烦二叔二婶多照看音音”,语气里的郑重藏着满满的珍视。
其实哪里用得着照看呢?
这丫头就像束光,走到哪里,哪里就亮堂。
晚餐桌上,君凌非要挨着安念坐。
小勺子在碗里扒拉着,把蒸蛋喂到安念嘴边:“二奶奶吃,蛋蛋香。”
安念笑着张嘴,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
宋希音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来安园真是来对了。
这里有温暖的家人,还有满院的花香,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稳的味道。
她拿起手机,给肖云墨发了条信息:“我到啦,二婶做的银耳羹超好喝,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没过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肖云墨的回复:“很快。”
“照顾好自己,等我。”
宋希音看着那两个字,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不管肖云墨在忙什么,他总会来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等着。
像守着一颗会发芽的种子,等它长成参天大树,等他踏着阳光回来。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照在餐桌上没吃完的草莓上,红得像一颗颗小心心。
这个夜晚,安园里的每一盏灯,都亮得格外温柔。
宋希音抱着刚睡着的君凌,往客房走。
经过书房时,虚掩的门缝里传来肖天舟压低的声音,语气里的凝重,像块石头砸在她心上。
“……确定是林家的人动的手?”
“车闸被做了手脚,云墨现在在市一院抢救……”
宋希音愣在原地,怀里的小被子滑落在地。
君凌被惊醒,瘪着嘴要哭,她却浑然不觉,只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
林家?车闸?抢救?
这几个词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浑身发冷。
难怪一整天肖云墨都没回信息。
早上打电话时,他还笑着对她说,“晚上给你带祥云斋的栗子酥”。
怎么会……怎么会出车祸?
书房门被拉开,肖天舟看到她惨白的脸,眼神一沉,下意识就想遮掩。
声音里难得的带着一丝不自然,却还是放轻,“希音,你怎么在这儿?”
“君凌醒了?”
“二叔,”宋希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怀里的君凌像是有感应一样,又像是被这种气氛吓到,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她却死死抱着孩子,指甲掐进掌心,想让自己镇定一些。
真想让肖天舟告诉自己,是刚刚听错了。
“云墨……云墨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