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疯狂野心令人不寒而栗,而远古守护者在清除这一明显威胁后,并未立刻对罗凛继续发动攻击。它们那符文构成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罗凛,以及他依旧钉在能量节点上的双刀,似乎在重新进行着复杂的评估。那短暂的、因信息洪流冲击而产生的逻辑混乱正在平复。
就在这微妙的对峙间隙,苏知意接收到了一段极其微弱、却带着独特古老韵律的加密通讯请求。来源,正是始终在外围静观其变的——碧波阁“水御”法器!
通讯接通,并非声音,而是一段直接传入意识的神念信息,带着一种悠远而沉重的气息:
“外来者,汝非‘渎神者’(指公司),亦非‘沉眠之敌’。汝身负‘守誓之刃’,触及‘源点’,引动‘回响’……汝,可知此地为何?可知吾等为何于此?”
罗凛心神一动,以意念回应:“追寻真相,阻止灾难。”
那神念沉默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确认,随后更加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伴随着一些极其古老的记忆画面:
“此乃‘终末战场’,亦为‘最初封印’之地。” 画面显示,远古那场大战末期,残存的先贤们意识到无法彻底消灭敌人,也无法完全修复裂缝,遂倾尽最后力量,建造了这座金字塔形的“镇渊座”,将其最大的裂缝源头和最强大的几个敌人一同封印于此。并以大神通修改地脉,形成这片“幽灵海渊”禁区,隔绝内外。
“守望者之契:” “吾等‘碧波阁’之先祖,乃当年‘镇渊座’建造者之后裔与追随者。立下血誓,世代守望于此,监测封印,非到万不得已,不得接近,更不可妄动‘镇渊座’分毫,以防惊扰沉眠,或……引来彼端注视。” 这就是为何他们一直如此谨慎,只在外围监控安抚。
“宗门的分歧:” “然岁月流转,誓言渐沉。宗门内部,对誓言亦有不同解读。有主张‘积极介入’者,认为应设法彻底摧毁‘镇渊座’,永绝后患;亦有如‘璇玑阁’般,主张‘避世观测’,只记录,不干预;更有甚者,如某些隐秘派系,或与‘公司’之流暗通款曲,妄图‘利用’之力……吾等‘碧波阁’,谨守中立与守望之责,然如今形势,恐已容不得吾等再置身事外。”
“汝之作为:” “汝以‘守誓之刃’共鸣‘源点’,虽行为莽撞,却意外暂缓了裂缝扩张,此乃事实。守护者乃‘镇渊座’自动防御机制,只依底层指令行事,清除一切威胁封印稳定性之存在。汝目前未被判定为彻底之‘敌’。”
“然,汝之方法,亦只是扬汤止沸。‘镇渊座’历经万古,早已不堪重负,彼端之力不断侵蚀,崩坏乃迟早之事。‘公司’之徒的妄动,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神念信息到此,带上了一丝决然: “古老誓言亦云:若封印动摇,灾厄再临,守望者当不惜此身,助‘应劫之人’,行‘最终之事’。” “外来者,汝虽非吾族,然身负异刃,引动回响,或便是预言中之‘变数’。” “吾等可助汝暂时安抚守护者,为汝争取时间。但最终……是尝试加固封印,还是……行那风险无穷的‘彻底毁灭’之举,需由汝决断。”
“切记,‘镇渊座’崩,则真正的‘深渊凝视’将降临此世。然固守亦非长久,彼端之力,终将破封。”
碧波阁终于表明了态度和所知的部分真相。他们并非敌人,而是被古老誓言束缚的守望者。如今危机迫近,他们选择有限度地介入,将抉择的权力,交给了引发“变数”的罗凛。
一个艰难无比的选择,摆在了罗凛面前。
守望者之契,于今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