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得手，”
“李爵士虽然不会明着找你们……”
“但暗地里政治部、廉署……都会全力行动。”
“那些人不会相信你们只抢钱。”
“如果你们三人顺便拿到他们集团的把柄……”
“这些人必定寝食难安。”
叶国欢陷入沉思。
华生显然话中有话。
但他一时未能完全理解。
不过没关系。
回去告诉季正雄和卓子强就行。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不信他们想不明白！
华生笑着点头：
“你要的资料，我会给你。”
他当着叶国欢的面拨通电话：
“成哥，叶先生来了，他们想对太平绅士动手。”
“他们需要李爵士的全部资料。”
“……好的，我在新联盛酒吧。”
挂断电话后，华生晃了晃手机：
“成哥说半小时后送到，我们能等吧？”
叶国欢反问：
“成哥？”
“新联盛的战神？”
华生微笑：
“没错！”
叶国欢郑重地点头：
“当然可以等！”
秋堤带着侍者回来了。
手里真的拿了两瓶八二年的拉菲。
叶国欢好奇地问：
“这酒是真的？”
“拉菲都快烂大街了，每家酒吧都说是正品。”
华生哈哈大笑。
“去别的场子喝拉菲，未必是真货。”
“但在新联盛的酒吧里，绝对假不了。”
叶国欢疑惑：
“怎么说？”
华生语气自豪：
“知道这酒哪来的吗？”
叶国欢摇头。
华生淡然道：
“成哥早就把拉菲买下来了。”
“新联盛的拉菲，自然都是真的。”
叶国欢惊讶地望向华生。
秋堤惊呼：
“拉菲是新联盛的产业？”
叶国欢也正想问。
华生纠正道：
“不对。”
“拉菲是成哥的产业，新联盛只是从他那儿拿货。”
“八二年拉菲存货不多。”
“再过二十年，估计就喝不到了。”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叶国欢和秋堤齐声问：
“什么秘密？”
华生开瓶醒酒，为两人倒上：
“成哥买下拉菲，纯粹是为了赚钱。”
“他本人其实看不上这酒。”
两人愣住。
华生轻笑：
“成哥说，拉菲天生带股涩味。”
“不如白酒够劲。”
“好粮食酒，哪个不比红酒香？”
两人一时无言。
嘴里的拉菲，夸也不是，贬也不是。
华生咧嘴一笑：
“我是俗人，没成哥那境界。”
“咱们酒吧里，拉菲一瓶八千八港纸。”
“贵的就是好！”
叶国欢连连点头：
“对对对！”
“贵就是好！”
“一口喝掉上千块！”
两个男人痛快碰杯。
有酒有美人，华生与叶国欢天南地北，越聊越欢。
远远看去，俨然一对老友。
正喝到兴头，
李杰走来，递上一只厚档案袋。
“叶先生，你要的文件。”
“老大交代，事情越快越好，拖久了容易出问题。”
叶国欢一愣，
“您是……？”
华生笑着介绍：
“这位是李杰，杰哥。”
“他说的老大就是成哥。”
叶国欢顿时明白了。
原来眼前这位也是新联盛五虎之一。
得到李杰提醒后，叶国欢不再耽搁。
拿起文件袋准备离开。
华生叫住他：
“这就把礼物忘了？”
叶国欢看向华生，华生指了指那瓶酒。
叶国欢高兴地带着酒告辞。
秋堤问道：
“这位叶先生是你老朋友？”
华生脸色一变：
“不，只是个陌生人。”
“刚才有人来过吗？”
“不就我们三个在喝酒？”
李杰提醒秋堤：
“嫂子，以后要是见到他，立刻打电话给华生。”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秋堤若有所思。
华生笑道：
“我们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来买资料的。”
“等会儿我就把今天的监控删掉。”
李杰微微点头。
……
李杰开车回到半山别墅。
王天成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听音乐。
“资料送出去了？”
李杰点头：
“送出去了。”
“进酒吧时，我感觉有人在监视门口。”
“需要查一下吗？”
王天成摆摆手：
“不用。”
“监视你的应该是季正雄。”
“这人向来谨慎。”
“就算是确定的事也要再三确认。”
“这是个优点——至少对这件事来说。”
李杰请示：
“需要帮他们一把吗？”
王天成再次摆手：
“不必。”
“他们终究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我们借他们的力量行动已经够憋屈了。”
“帮他们……？”
“警察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李杰清楚感受到王天成语气中的愤怒与无奈。
这件事……
站在警方立场来看，确实令人憋屈。
在鬼佬掌控的香江，警队内部的政治部势力庞大。
部门里充斥着众多鬼佬警官。
棘手的是，这些鬼佬警衔普遍偏高。
若无相应职级，根本难以展开调查。
更荒唐的是……
即便掌握他们的罪证，警队也只能移交廉署处理。
而廉署内部竟有人与政治部沆瀣一气。
所谓的请喝茶，不过是老友叙旧，
完全伤不到对方分毫。
迫于无奈，才决定借助三位大盗的力量。
李杰提醒道：
“老大，这三个人个个桀骜不驯。”
“事情真能按我们预期发展吗？”
王天成笑了。
他坐直身子，掏出华子烟，扔给李杰一根。
吐出一缕烟圈，沉吟片刻，他才开口：
“若不是他们先前做了那件事——”
“我是指抢劫祖家驻军基地那件事。”
“他们未必会听从我的安排。”
“但既然开了这个头，”
“后续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三人都是通缉榜上有名的大盗。”
“不过……”
“我敢说，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李杰愕然：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可能吧！”
“他们可是要去犯罪的。”
王天成反问道：
“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配得上抢劫军营这种疯狂的前奏？”
李杰认真思索，最终还是摇头。
王天成淡然道：
“这些犯罪分子，其实都是心理异常的家伙。”
“连环 ** 犯、纵火犯、抢劫犯……全都有精神问题。”
“他们追求精神上的刺激。”
“三个精神异常的人凑在一起，想要的是什么？”
“不是简单抢点钱、 ** 勒索就能满足的。”
“他们要的是精神上的极致满足。”
“抢劫军营！！”
“这种疯狂主意，正常人想得出来吗？”
“连普通罪犯都不敢妄想这种事。”
“唯独他们三个凑在一起才能办到。”
“那么……”
“这三人联手能干什么？”
“勒索富豪？何裕基已经被他们 ** 过一次了。”
“深水埗和弥敦道的金铺，被他们抢过不知多少回。”
“就连运钞车，这群疯子也照样敢动手。”
“你说，还有什么犯罪能让他们满足？”
“没了吧？”
李杰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王天成冷笑道：
“他们肯定正为这事发愁。”
“不过没关系！”
“他们想不出来，我来替他们想。”
“这有什么难的。”
“所以，我借高婕的手，发布了一本犯罪纪实小说。”
“书里的主角，就是他们自己。”
“这是一本真实的犯罪小说。”
“写的时候，我运用了情景模拟的能力，完全代入这三个罪犯的内心。”
李杰听得目瞪口呆。
他早知道王天成在侧写方面造诣极深，
却没想到连写小说也用上了这个本事。
他忍不住问：
“老大，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王天成微笑：
“当然，当然需要！”
“不然怎么打动那三个大罪犯？”
“那本小说，你不要当小说看……”
李杰心中一动：
“您的意思是？”
王天成淡淡道：
“当成犯罪者的自白去读，就对了。”
“我写的时候，完全模拟了他们的心态。”
“外人读了，顶多觉得情节精彩。”
“但在他们眼里，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会觉得——咦，这不就是我吗？”
“我在小说里让季某、叶某、卓某做的事，正是在同样情境下他们会做的事。”
“别人读，只是看故事。”
“他们读，却像是在读自己的日记！”
“潜移默化中，原本没主意的三人，就会一起瞄准我设定的目标——太平绅士李爵士！”
李杰仍觉得难以置信：
“这也太玄了吧？”
王天成悠然吐出一口烟。
“阿杰，有句话你听过吗？”
“只要把握了一个人的思想，就能支配他的一生！”
李杰震惊地说：
“老大，你在用催眠术控制他们？”
王天成微微一笑：
“不然呢？”
“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吗？”
“催眠是否成功并不关键，”
“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接受了我的理念，”
“并且心甘情愿为我效力。”
“只是他们自己并未察觉。”
“即便日后明白，怕也早已不在乎。”
李杰忽然想起什么：
“阿骆之前告诉我，他本打算假装投靠李爵士，混入他们内部。”
“但被你拦下了。”
王天成点头：
“我知道阿骆的打算。”
“他想假装与李爵士合作，”
“获得信任后再揭发对方。”
“但我没有同意。”
“阿骆过去因为愧疚，替林耀昌坐了三年牢，”
“身上已经留下了案底。”
“若是再惹上官司，他再也无法进入警队。”
“为了一个李爵士，不值得。”
“让那三个大盗去对付他们，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