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样就暖和多了!”顾清辞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表情,兴高采烈地说道。
当然,与她此刻明媚张扬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被无形中“冷落”在一旁的苏砚了。
当看到龙渊毫不犹豫地拥抱顾清辞,尤其是顾清辞主动献上那一吻时,即便苏砚早在决定回国、甚至在看到顾清辞第一眼时,就无数次预想过、心理建设过可能会面对的各种亲密场面。
但亲眼所见,心脏仍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而真实的刺痛,让她呼吸都微微滞涩。
那画面太过刺眼,也太过……理所当然。
苏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瞬,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眼底翻涌的酸涩与黯然。
但仅仅只是片刻,当她再次抬起眼眸时,眼底所有的脆弱情绪已被尽数收敛,重新焕发出一种沉静的、甚至带着些许锐利的光芒。
她不能,也绝不会在此刻流露出丝毫的失态。
苏砚的目光扫过依旧相拥的两人,最终定格在顾清辞带着得意笑意的侧脸上。
她唇角缓缓勾起,漾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甚至比刚才更加明媚几分的笑容,然后,提高了些许音量,用清晰而柔和的声音,朝着顾清辞的方向问道:
“顾总,刚刚您好像说,让阿渊先送我回去,对吧?”
龙渊闻言,侧头看了苏砚一眼,眼神中透出一抹明显的疑惑,似乎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转到这里。
此刻的顾清辞,瞬间有种被人架在火上烤、进退维谷的感觉,心里暗恼。
她本来只是出于社交礼仪,随口对苏砚客套一下,想着反正龙渊不会这么快到,就算到了,苏砚大概率也会拒绝。
哪里会料到龙渊像坐了火箭一样出现,更没料到苏砚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认真”地提起这茬!
现在,话已经当着龙渊的面被苏砚挑明了,众目睽睽(即便人不多)之下,她如果矢口否认或改口,不仅显得小气,更坐实了她刚才的“体贴”纯属虚伪。
现在真可谓是骑虎难下!
顾清辞只能硬着头皮,迎着苏砚“期待”的目光和龙渊疑惑的眼神,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语气尽量显得自然大方:
“对,没错。我看雨下得实在太大,苏总一个人回去不方便。”
苏砚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仿佛得到了最满意的答复。
她目光转向龙渊,语气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求助,轻柔地说道:
“那……阿渊,看来真的要麻烦你一趟喽!”
苏砚微微耸肩,做出一个略显抱歉的姿态,解释道:
“我的秘书和司机之前都有其他安排,已经提前离开了,所以现在……确实有点不方便呢。”
她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将自己置于一个需要帮助的、略微被动的位置。
“哦,没事啊!这有什么!”龙渊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苏砚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婉动人,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逞般的微光。
而龙渊身旁的顾清辞,也只能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大度”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三人气氛各异地一起下楼。
龙渊先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开上来。
苏砚和顾清辞两人便并肩站在酒店气派的门廊下,隔着玻璃幕墙,望着外面如瀑布般倾泻的暴雨和地面溅起的密集水花。
门童识趣地站得稍远,留给她们相对独立的空间。
“顾总,我……” 苏砚率先打破沉默,侧过身,似乎想说什么。
顾清辞却将其打断,笑着说道:“直接叫我清辞姐吧!顾总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我俩很生疏一样!”
她主动拉近距离,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策略,都显得落落大方。
苏砚心里暗道:“确实不生疏,很熟,特别熟呢!”
但嘴上,她却从善如流,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羞涩和顺从的浅笑,声音轻轻的,仿佛带着点不好意思:
“那……我就叫你清辞姐喽!”
说完,不等顾清辞对此做出任何回应,苏砚便迅速地、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和表情。
只见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带着担忧和些许不安的神色,目光真诚地看向顾清辞,轻声问道:
“清辞姐,让阿渊先送我回去,你不会生气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