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台上的老师扶了扶眼镜，话锋一转：
“好了，基础知识我们就讲到这里，下面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按照学号顺序，请几位同学站起来，对里面的内容进行赏析。”
说完，老师便拿起花名册，准备开始抽人。
龙渊一听这话，身体瞬间绷直，刚才的从容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
顾清辞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凑近些，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你的学号很靠前？”
龙渊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不……在很后面……”
顾清辞不解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小声吐槽：
“那你现在紧张个什么劲儿？离抽到你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龙渊转过头，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欲哭无泪地解释道：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这老师的习惯是，她喜欢从学号最后面开始往前抽啊！”
顾清辞：“……”
没过多时，老师终于点到了龙渊的名字。
”龙渊同学，请你赏析一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
“我……”龙渊张了张嘴，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你让龙渊去做高数题，那他一点也不慌。但让他搞文学类的东西，不说不擅长，至少反应没那么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旁边的人轻轻碰了一下。
随即，顾清辞那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清冷质感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
“我告诉你，听好了！这两句原是战士间的约定，后被引申为爱情的承诺……”
龙渊又不傻，顾清辞都把答案送到嘴边了，他要是再答不出来，那就真可以去和猪坐同一桌了。
老师提问期间，整个教室十分安静，因此，尽管顾清辞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那清晰的语句，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周围竖着耳朵的同学，甚至讲台上老师的耳中。
周围的同学们脸上纷纷露出惊讶和看好戏的表情，互相交换着眼神，那意思很明显：
“好家伙，这么明目张胆地场外援助？这下要被老师狠狠批评了吧？”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当龙渊稳定心神，几乎是将顾清辞的话用自己的语言重新组织并流畅地复述出来之后，讲台上的老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十分欣赏的表情，连连点头，赞许道：
“非常好！龙渊同学的理解非常到位，既有历史背景的考量，也抓住了其文学意象的演变！看得出来你对这首诗的钻研很深入，有自己的思考！很好，非常好！请坐！”
其他同学：“？？？”
教室里瞬间弥漫开一种诡异的沉默和无数道懵逼的目光。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情况？老师您是真没听见吗？那场外援助的声音都快赶上课堂发言了！这……这算不算是现代版的“指鹿为马”？
别说其他同学，就连当事人龙渊自己都愣住了。
他原本想着能蒙混过关不被批评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居然还得到了老师如此热情的表扬？
这夸奖听在耳里，非但没有让他感到高兴，反而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顾清辞见他还傻愣愣地站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强压下嘴角上扬的冲动，伸出手，在桌下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腕，低声提醒道：
“喂！老师都让你坐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打算当门神吗？”
龙渊这才如梦初醒，有些恍惚地、几乎是机械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忍不住凑近顾清辞，用极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吐槽道：
“我靠……这、这都行？咱们学校的老师……该不会都是你们顾家安排的吧？这偏袒得也太明显了！”
顾清辞闻言，挑了挑秀眉，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语气平淡却带着点小傲娇：
“为什么不行？这确实是你自己的能力！”
“我哪有什么能力？不全靠你？”龙渊自嘲一笑。
“听我的话，也是一种能力！”顾清辞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