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有光!”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个更大的竖向管道井,井壁有生锈的金属爬梯向下延伸。
下方深处,隐约能看到水面的反光、还有潮湿的水汽涌上来。
井壁上,有一个被撬开一半的、通往侧面的维修舱门,微弱的天光从那里漏进来。
“就是那个舱门。”铃的声音带着兴奋。
疤脸率先爬出通风管道,抓住爬梯、向下挪动,去够那个维修舱门,他的同伴紧跟其后。
萨尔瓦多钻出管道,喘着粗气、挂在爬梯上休息。
铃灵巧地顺着爬梯下去,帮助疤脸彻底撬开维修舱门。
凯和林渊最后爬出通风管道,就在林渊双脚踩上爬梯的瞬间——
轰!!!上方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源自建筑核心的爆炸整个管道井剧烈摇晃,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爬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他们头顶斜上方,通风管道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一种沉重的、快速逼近的碾压声。
林渊抬头,管道井上方、通风管道的出口处。
一个巨大的、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如同攻城锤般的锥形物体,正撕裂管壁,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狠狠冲撞而来。
是那个橙色光斑,清理程序、到了,它根本不需要走门。
锥形金属体撕裂管壁、带着金属扭曲的尖啸和沉重的风压,当头砸下。
“跳!”林渊的声音被淹没在噪音里。
他根本没看下方有多高,双手松开爬梯、整个人向后仰倒,坠向下方昏暗的管道井。
几乎同时,凯也松开了手,萨尔瓦多骂声卡在喉咙里、闭眼跟着跳了下去。
疤脸刚把半个身子探进维修舱门,听到巨响回头、正看见那巨大的锥头碾压过他们刚才所在的爬梯位置,将那段金属结构像捏碎枯枝般扭曲、压扁。
他魂飞魄散、猛地将自己和身边的同伴一起撞进维修舱门,铃被疤脸撞得一个趔趄、摔在舱门内的金属走道上。
砰!砰!砰!林渊、凯、萨尔瓦多先后摔进下方冰冷的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水不算深、只到胸口,但底下是滑腻的淤泥和杂物,巨大的冲击力让林渊眼前一黑、呛了一口腥臭的水。
上方,那锥形金属体没有继续下冲,而是卡在了被它自己撞塌的管道井中部、发出一阵液压驱动的嗡鸣,似乎正在调整角度、试图继续向下挤压。
借着从破损管道井顶端和维修舱门透下的天光,林渊勉强看清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或处理池,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和不明残骸。
池子一侧有台阶通往高处一个检修平台,平台连着他们跳下来的管道井壁,但那段爬梯已经毁了。
另一侧,水池边缘,有一条半淹在水里的、狭窄的金属栈道,通往黑暗深处。
维修舱门那边,疤脸探出头,对着下面大喊:“这边!栈道!快!”
哗啦!凯第一个从水里站起来,抹了把脸、伸手去拉林渊。
林渊借力站起,咳嗽着、感觉肋骨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可能摔裂了。
萨尔瓦多也挣扎着起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但动作不停、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栈道方向趟水过去。
上方,锥形金属体发出更响亮的嗡鸣,它调整了角度、开始缓缓向下挤压。
四周的管壁在它的碾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多的碎石和金属碎片雨点般落下。
“跑!”林渊吼道,推开凯的手,自己奋力向栈道移动。
凯不再犹豫,转身跟上萨尔瓦多。
栈道湿滑,布满苔藓,宽度只够一人通行,脚下是锈蚀的网格、下面是黝黑的水面。
他们排成一列,沿着栈道向黑暗深处狂奔。
身后,管道井方向传来一声更剧烈的崩塌巨响,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动、水流被激荡得哗哗作响。
栈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锈死的圆形水密门,门边的控制面板早已损坏。
“没路了。”跑在最前面的萨尔瓦多刹住脚,绝望地拍打着厚重的门板。
凯上前,用刀柄猛砸门锁部位、只留下几个浅坑,疤脸和铃也从维修舱门那边沿着池边跑来、气喘吁吁。
身后,栈道中段,传来沉重的、金属碾压网格的声响,清理程序的锥头挤开了阻碍、正沿着栈道追来。
它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让脆弱的栈道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塌陷。
林渊挤到门前、迅速查看门的结构,老式手动轮盘锁,轮盘锈死。
他看向四周,目光落在栈道一侧墙壁几个断裂的、裸露的能量管线上,管线有手臂粗细,端口还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
“凯,把左边第三条管线切断、扔进水里,萨尔,准备撞门。”
凯立刻照做,长刀闪过、切断管线。
管线断开处爆出一大团耀眼的电火花,他冒着被电弧击中的风险、用刀鞘将沉重的管线推入栈道下方的黑水中。
滋啦啦——!落入水中的管线瞬间释放出狂暴的电流,整个水池表面都跳跃起蓝白色的电蛇。
栈道金属网格导电,强烈的麻痹感瞬间窜上所有人的脚底。
“现在。”林渊忍着脚底的剧痛和身体的抽搐,用肩膀狠狠撞向水密门。
萨尔瓦多、疤脸和他同伴也同时怒吼着撞上。
门轴处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锈屑纷飞,门,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电流还在肆虐,身后的金属碾压声越来越近。
林渊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他咬着牙、用尽力气挤进门缝,其他人也连滚带爬地挤了进来。
凯最后一个进来,他反手用长刀卡住门缝、阻止门完全闭合。
门外,清理程序的锥头已经碾压到门前,狠狠撞在被长刀卡住的门上。
轰!巨大的撞击力让门板向内凸起,长刀弯曲、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凯被震得向后踉跄。
但门,暂时没被撞开,他们所在的是一个狭小的、布满管道的过渡舱。
另一头,又是一扇门,但这扇门是气密门样式,门上有个红色的手动泄压阀。
林渊踉跄着冲到那扇门前,抓住泄压阀、用力旋转,阀芯纹丝不动,锈死了。
萨尔瓦多爬过来、和他一起用力,疤脸也加入,三人合力,阀芯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转动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