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红色的错误提示，符号快速滚动后，变成一行他们能勉强辨认的通用语变体：【基因序列验证失败。未授权访问。】
疤脸凑过来看了看：“这鬼画符……写的啥？”
“我们进不去。”萨尔瓦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除非把门炸开。”
“门内有独立能量源和加固结构，爆炸可能触发更严密的封锁，或者损坏里面的数据。”
林渊收回手，目光落在控制面板下方一个更小的、带有物理锁孔的插槽上。
插槽的形状很特别，像是需要插入某种多边形的密钥。
他的视线移回仓库，移向那些金属箱，最后落在地上那具感染尸体。
“凯，帮我把他翻过来。”
凯没有多问，用刀鞘协助、将尸体面朝下翻转。
尸体后背第三节脊椎的位置、还留着凯刺穿的伤口，周围凝结着暗红色的粘稠物。
林渊蹲下身，用匕首小心地扩大伤口，刀刃切割着已经部分金属化的肌肉和组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暗红色的“血液”很少，更多的是灰白色的、带有金属光泽的纤维状物质。
他在伤口深处，脊椎骨的旁边，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嵌在组织里的东西。
用力撬出，那是一个约拇指大小、不规则的暗银色金属片，表面布满细微的、如同电路般的纹路。
金属片的一端，赫然是一个小小的、多边形的凸起。
林渊将金属片上的污秽在尸体的破衣服上擦了擦、走到气密门控制面板前，将多边形凸起对准那个物理锁孔、插了进去。
咔哒，严丝合缝，屏幕上的数据流暂停了一瞬，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滚动起来。
几秒钟后，屏幕中央的手掌轮廓标记变成了绿色。
【检测到临时维护权限密钥。权限等级：低。允许有限访问。警告：生命体征监控异常，密钥携带者已失活。启动应急协议。门禁将在三十秒后重新锁定。】
圆形气密门发出低沉的气压释放声，厚重的门扇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灯火通明、布满各种控制台和大型显示屏幕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由全息光线构成的“绿洲”行星模型正在缓缓旋转，模型表面布满了不断闪烁的红色和黄色标记。
“进去！”林渊率先踏入。
众人鱼贯而入，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倒计时在门边的屏幕上无声跳动。
主控室比外面走廊温暖得多，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除了中央的全息星球模型，四周墙壁都是屏幕，大部分漆黑。
少数几个亮着的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和不断滚动的状态报告，用的都是那种难以完全辨认的符号文字。
萨尔瓦多走到一个亮着的控制台前，试图操作，但触控面板毫无反应。
“这玩意儿不认我们。”
疤脸和同伴敬畏又茫然地看着旋转的星球模型，上面标记的一些红点位置、他们依稀能认出是已知的幸存者营地大致区域。
林渊径直走向主控室最里面一个独立的、被半透明能量屏障隔开的操作台。
操作台后方的墙壁上，有一个醒目的标志——被螺旋线贯穿的三角形，与金属箱上的标记一致。
能量屏障在他靠近时微微波动，但没有阻止他，操作台上只有一个简单的物理按钮，按钮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投射器。
林渊按下按钮，投射器亮起，射出一道光线，在操作台上方凝聚成一段模糊的、不断跳动的影像，伴随着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噪音的音频。
影像里是一个穿着白色制服、胸口有螺旋三角标志的男人，背景似乎是这间主控室，但更整洁崭新，男人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
“……第七次收容失效……样本 Alpha-7 的侵蚀性远超预期……‘织网’协议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我们隔离了感染区，但能量屏障需要持续消耗‘绿洲’核心能源……”
影像闪烁，男人咳嗽了几声。
“总部通讯已中断超过两百个周期……‘墙’外的信号……完全消失，我们被遗弃了，‘摇篮’计划……可能已经失败。”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记录……不要尝试打开‘墙’，‘墙’是单向屏障，不仅阻止‘侵蚀’外泄、也阻止我们观测外部，外面……可能什么都没了。”
“核心能源正在缓慢衰减，‘巡游者’程序被修改，优先清理任何可能接近‘墙’或核心能源区的生命体……包括我们自己。”
“最后一条指令：如果最终收容失败，启动‘净化’协议。牺牲‘绿洲’，确保‘侵蚀’不扩散至网络其他节点，密钥……”
影像在这里剧烈抖动，声音被尖锐的噪音覆盖。
几秒后，影像变得清晰了一些，但男人的神情变得极度痛苦和挣扎，他的皮肤下似乎有暗红色的东西在蠕动。
“不……它们……在影响……思维……不能启动……净化……还有幸存者……孩子……”
他猛地扯下胸口一个挂坠一样的东西，用力砸向操作台某个部位。
影像戛然而止，投射器的光芒熄灭，主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全息星球模型在无声旋转，上面的红点如同溃烂的伤口。
疤脸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他说的……‘侵蚀’……就是外面那些红泥巴？‘绿洲’……是个关着这些东西的笼子？”
萨尔瓦多脸色难看：“而且这笼子快没电了，笼子里的看门狗（巡游者）见人就咬，笼子本身（墙）还出不去？”
凯看着操作台上男人最后砸下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凹痕。
“他阻止了‘净化’，那个挂坠，可能就是终止协议的密钥。”
铃突然指着全息星球模型上一个缓慢移动的、比其他红点大得多的橙色光斑，光斑正从模型的一侧，朝着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
一个被特别标记的黄色三角形符号——移动。
“有东西……在过来。很快。”
林渊看向那个橙色光斑，又看了一眼主控台屏幕上快速刷新的数据流，其中一行不断重复的警告符号被他捕捉到。
“‘净化’协议被终止，但核心能源低于临界点。”林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备用方案启动了。”
“什么备用方案？”萨尔瓦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