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多举起磁轨手枪,脸色难看:“妈的,又来了?”
林渊从腰后拔出另一把手枪——从侦察艇装备箱里找到的老旧型号、检查了一下能量刻度。
“下去,找控制中心,那里应该有关于‘墙’和这些巡游者的记录。”
他迈步向下,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
凯无声地跟上,与他并肩。
萨尔瓦多啐了一口,端着枪、警惕地倒退着向下走,枪口始终对着上方。
疤脸和他的同伴,以及铃,互相看了看、最终跟在了后面。
铃的眼睛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她小心地避开着脚下网格的缝隙,像是怕掉下去。
阶梯很长、旋转向下,金属摩擦声时远时近,但没有巡游者出现。
大约下降了十几层楼的高度,阶梯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水平的宽阔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走廊尽头,是一扇比其他门都要庞大、表面有复杂能量回路流转的圆形气密门,门上方的指示灯亮着红色。
“主控室?”萨尔瓦多猜测。
林渊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尝试推动,纹丝不动,他又检查了门边的控制面板,屏幕漆黑。
“能源被限制了,大部分区域处于休眠状态。”林渊说,“只有核心区域可能还在运行。”
他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圆形气密门,门上的能量回路随着他的靠近,微微亮起。
就在这时,他们左侧一扇原本紧闭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滑开了一道缝隙。
门内一片黑暗,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某种腐败有机质混合的气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同时,一阵清晰的、拖拽重物的声音,从门内的黑暗中传来,门缝后的黑暗里、拖拽声停了下来。
萨尔瓦多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门缝,凯侧身挡在林渊前方,长刀横在身前。
疤脸和同伴紧张地后退半步,骨矛前指,铃缩到疤脸身后,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黑暗的缝隙。
林渊抬起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他缓缓移动到门侧,背贴冰冷金属墙壁、侧头看向门内。
里面似乎是一个仓库或者储藏。借着走廊幽蓝的光线,能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模糊的、形状不规则的阴影。
那股铁锈和腐败的气味更加浓重。
拖拽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一个轮廓从门内的阴影中缓缓挪出。
不是巡游者,那像是一个人形,但动作极其僵硬、不协调。
它(他?)拖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一步一步挪到门口。
光线照在它身上,露出破损的、沾满暗色污渍的制服,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色,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歪斜,挂着凝固的涎液。
“是……是东边营地的人。”疤脸身后一个同伴失声叫道,声音带着恐惧,“我认得那衣服,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形对门口的众人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拖着箱子,想要穿过门缝、进入走廊。
它的动作笨拙,箱子卡在门缝里,它就不停地用身体去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萨尔瓦多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感染?还是……尸体?”凯的声音压低,带着警惕。
林渊盯着那“人”空洞的眼睛和僵直的动作,突然开口:“后退,远离门口。”
林渊立刻松手后退,能量匣“砰”地一声炸开、变成一团四溅的电弧和金属碎片,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
但就在能量匣炸开的瞬间,那道光滑的金属墙壁上、距离地面约一人高的位置,无声地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洞口。
洞口内部是一条向下的、泛着幽蓝光线的金属通道。
洞口只维持了三秒,就开始迅速缩小。
“走!”林渊低喝,第一个侧身钻了进去。
凯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萨尔瓦多骂了句“操”,也连滚爬爬地冲了进去。
疤脸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巡游者的残骸、又看了看那个正在闭合的洞口,一咬牙,对两个同伴和铃喊道:“跟上!”
当最后一个人——铃——瘦小的身影挤进通道的瞬间、洞口在他们身后彻底闭合,严丝合缝。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幽蓝色的灯光从墙壁内部透出、照亮脚下冰冷的金属网格地板。
空气带着一股陈旧的金属和机油味。
他们站在一条笔直向下的阶梯顶端,阶梯深不见底。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疤脸喘着气问,他手里的骨矛还紧紧握着。
“错误的能量刺激,触发了紧急访问协议。”林渊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阶梯,“能量匣承受不住,烧毁了,通道不会开放太久。”
“你怎么知道……”疤脸的话没问完。
通道深处,传来了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响,不止一处。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人”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了离它最近的萨尔瓦多。
它的嘴巴不自然地张开,发出一种类似漏气风箱的嗬嗬声,放下箱子、四肢着地,以一种诡异的、类似爬行动物的姿势猛地扑向萨尔瓦多。
速度极快!萨尔瓦多反应不慢,枪口喷出火光,磁轨弹打在它肩膀上、溅起一小团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但没能阻止它的扑击。
凯的刀动了,雪亮的刀光一闪,精准地斩向那“人”的脖颈。
叮!一声脆响,如同砍中了金属,凯的刀被弹开、只在对方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白的印子,那“人”的皮肤硬度远超想象。
它已经扑到萨尔瓦多面前,歪斜的嘴巴张开,露出里面变得尖长、带着金属光泽的牙齿,咬向萨尔瓦多的喉咙。
萨尔瓦多怒吼一声、用手臂死死抵住它的下巴,另一只手扔掉枪,掏出匕首狠狠扎向它的眼窝。
匕首刺入、没有血液,只有一股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涌出。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疯狂地扭动,力量大得惊人、将萨尔瓦多压得向后踉跄。
疤脸和同伴反应过来,怒吼着用骨矛刺向它的后背和肋部,但矛尖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难以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