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形弯刀的刃口“嗤”地刺破田晋中丹田处的道袍,幽蓝毒光顺着布纤维爬进皮肤,像一根烧红的细针,带着“腐骨花”与“散灵砂”的双重灼痛,一点点往丹田深处钻。那毒光刚触到经脉,便化作滚烫的气浪,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泛着淡金的灵力像被烫化的蜂蜡,顺着指缝往下淌,每一滴都在半空凝成细碎的光点,转眼便消散在空气里。他的指尖渐渐失了力气,淡金光点从明亮转为黯淡,最后只剩一层透明的虚影,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视线开始模糊,刀客脸上的狞笑、黑袍人眼底的冷光、弩箭尖的幽蓝毒芒,在他眼里渐渐重合成一团混沌的黑影,唯有小腹处的剧痛无比清晰,像有把钝刀在反复切割丹田,连意识都在这疼痛里渐渐涣散。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早已被自己咬出深深的血痕,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碎石上晕开细小的红痕,却连半声痛呼都发不出——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任由绝望如冰冷的潮水,从脚底往上漫,一点点将他的意识淹没。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一道冰冷却带着磅礴力量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山谷里:“Room!”
那不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也不是焦急的呐喊,而是像从万年寒潭底捞出来的低语,没有半分温度,却带着能撕裂空间的威压,话音落下的瞬间,无形的球形空间以超越人类思维极限的速度,骤然笼罩了整个谷底。
这不是单纯的空间壁垒——三一门的炁顺着空间节点缓缓流转,在壁垒内侧晕开一层淡淡的青芒,像给透明的屏障镶了层柔光;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蜜,原本呜咽的风声被拉成模糊的嗡鸣,每一个音节都慢得像是在爬行;谷顶漏下的天光扭曲成缀着青光的绸缎,贴着空间壁缓缓流动,连光线都像是被放慢了速度。
所有人的动作都骤然慢了十倍:黑袍人掷出的锁灵网悬在半空,网眼间游走的紫冥气凝作一颗颗细小的黑珠,连最轻微的晃动都消失了,黑珠表面还映着谷顶的天光,像凝固的墨滴;右侧弩手射出的弩箭停在离田晋中膝盖三寸的地方,箭羽上沾着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绒毛上附着的灰尘;刀客臂上黑虎纹身的血迹悬在半空,每一滴血都拖着一道淡红的残影,要许久才会往下挪一寸,虎眼处的血珠更是停在纹身边缘,像被冻住的红宝石。
这是罗恩以三一门的炁为根基,融合海贼世界“Room·屠宰场”的空间能力,硬生生构筑出的领域。他的衣摆在空间展开的瞬间轻轻晃动,袖口的布料被空间波动掀起细小的褶皱,额角渗出的汗珠也停在了半空,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维持这样的空间消耗极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开了闸的洪水,顺着空间节点往外泄,经脉传来一阵胀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所有注意力都锁在刀客的那柄蛇形弯刀上,见闻色霸气早已铺开,将山谷内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纳入感知:刀客握刀的指节紧绷,肌肉纤维的收缩轨迹清晰可辨,甚至能预判出他下一秒会如何发力;黑袍人指尖微动,想催动紫冥气却被空间滞涩,灵力在他体内绕了个圈,又原路退回;弩手瞳孔收缩,正拼力扣动扳机,却连手指都无法完全弯曲——所有动向,皆在罗恩的掌控之中。
那柄刺向田晋中丹田的蛇形弯刀,速度肉眼可见地迟滞了。刀客握刀的手指还保持着紧绷的姿态,指甲深深嵌进刀柄的缠绳里,肌肉的颤动慢得能看清每一根纤维的起伏;刃口的幽蓝毒光像凝固的墨,不再闪烁,连刀风带来的灼热感都变得迟缓,田晋中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刀身上沾着的细小血珠,正以极慢的速度往下滑,每滑过一道刀纹,都在上面留下一道淡红的痕迹,像给弯刀描了层血线。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里,罗恩的身影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了田晋中身前。
不是三一门踏叶步的轻掠,也不是海贼月步的腾空,而是凭借见闻色锁定刀客破绽后,以空间跳跃跨越五米距离——原地只留下一道淡青色的残影,残影像烟雾般缓缓消散,下一秒,他便已稳稳站在田晋中身前,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道坚实的保护姿态。
他的右手并指如刀,食指与中指伸直,指尖缠绕着令人心悸的力量:银白色的武装色霸气紧紧裹着指尖,像给手指镀了层精钢,与空间压缩形成的银线交织在一起,泛着冷冽的光;周围的空气被这股力量扭成细小的漩涡,漩涡中心,细微的空间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泛着淡青色的光,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切割出“滋滋”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手术刀·剥离!”
罗恩的声音依旧冷冽,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指尖的银线骤然爆发——这不是单纯的空间切割,武装色霸气强化的指尖如最锋利的精钢利刃,三一门的炁顺着银线缓缓灌注,让那道寒光瞬间暴涨三寸,青光与银芒交织在一起,像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光刃,后发先至地刺向刀客握刀的手腕。
刀客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狞笑瞬间变成错愕,再转为极致的惊恐。他想收刀,想后退,想松开握刀的手,可在Room的空间流速里,他的肌肉反应慢得像生锈的齿轮,大脑发出的指令要经过许久才能传到四肢;更可怕的是,罗恩的见闻色早已预判出他所有的动作,那道寒光像长了眼睛,无论他如何想躲,都避不开这致命的一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交织着青光与银芒的光刃,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手腕。
“嗤——”
寒光触到刀客手腕的瞬间,武装色霸气率先震碎了他腕间的筋脉,发出“咔嚓”的轻响;紧接着,空间切割的银线撕开皮肤,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却被空间滞住,成了一颗颗悬在半空的红珠;最后,三一门的炁顺着伤口钻进他的经脉,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冻结了他的灵力流动。
刀客握刀的手骤然失力,蛇形弯刀“哐当”一声坠落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剧痛让他的脸瞬间扭曲,却连惨叫都发得缓慢,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指缝间渗出,被空间滞成一颗颗红珠。
与此同时,罗恩的左手并指一弹,三缕淡青色的炁化作三道青芒,精准地撞向黑袍人悬在半空的锁灵网。“哗啦”一声,青芒炸开,锁灵网瞬间被震得粉碎,网眼间的紫冥气黑珠也随之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失在空气里;他的右手再抬,武装色霸气裹着拳风,隔空轰向那两支停在半空的弩箭——拳风带着淡青色的炁,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弩箭震得倒飞出去,“钉”的一声钉在崖壁上,箭尖的幽蓝毒光瞬间黯淡,再也没了之前的凶戾。
所有动作都发生在一瞬。当罗恩撤去Room,空间恢复流动时,刀客的惨叫才终于爆发出来,凄厉地回荡在山谷里;黑袍人僵在原地,看着碎成一地的锁灵网,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两个弩手望着崖壁上深深嵌入的弩箭,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他们甚至没看清罗恩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那道身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带着炁与霸气的绝对压制,将他们的攻击碾得粉碎。
田晋中半跪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他看着罗恩的背影,那道不算特别高大的身影上,淡青色的炁息与银白色的武装色霸气交织在一起,像一道坚实的防护罩,将自己稳稳护在身后。方才还在经脉里肆虐的毒意,被罗恩无意间散出的炁暂时压制,丹田处的剧痛也缓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多……多谢……”
罗恩转过身,身上的炁息虽有些紊乱——维持Room与爆发武装色霸气消耗了太多灵力,经脉还带着隐隐的胀痛——却依旧稳定。他抬手从行囊里取出一枚三一门特制的“清毒丹”,丹丸表面泛着淡淡的青芒,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递到田晋中面前,声音比之前缓和了些:“先服下丹药,压制体内的毒意。这里不安全,我带你离开。”
田晋中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那枚温热的丹丸,丹丸表面的青芒顺着指尖传来,带着三一门特有的温和灵力,竟让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几分。他看着罗恩眼底的坚定,再想起方才那绝望到窒息的时刻,突然明白:这不是侥幸的干预,是炁与霸气铸就的绝对实力,硬生生将他从命运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谷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崖壁上的苔藓轻轻晃动。罗恩扶着田晋中的胳膊,慢慢将他扶起来,见闻色霸气再次铺开,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山林纳入感知,警惕着可能赶来的敌人。他知道,这只是拯救田晋中的第一步,后续还有更多危机在等着他们,但此刻握着田晋中胳膊的手稳定而有力——有三一门的炁与海贼的霸气在,他有绝对的信心,护着田晋中走出这片危机四伏的黑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