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录制结束时已近午夜,后台的走廊渐渐褪去了白日的喧闹,只剩下应急灯的暖光在地面投下长条形的影子。陆砚辞的休息室里还亮着一盏台灯,光线落在摊开的乐谱上,他正把散落的吉他拨片一一收进皮质琴盒——那是个用了十几年的旧盒子,表面的纹路被指尖磨得发亮,角落还印着半褪色的乐队logo,是他刚入行时的纪念。
门外传来轻缓的敲门声,不急促,却带着一种不容忽略的郑重。陆砚辞以为是工作人员来提醒关电,抬头应了声“请进”,抬眼却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陈勋,本季节目里最受瞩目的实力派唱将,拿过三届金曲奖“最佳男歌手”,舞台上永远是西装笔挺、从容不迫的样子,此刻却有些拘谨地攥着一个木盒,指尖微微泛白。
“陆老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陈勋的声音比在舞台上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侧身走进休息室,目光落在桌上的乐谱上,又很快收回,像是怕唐突了这份安静,“我在走廊等了会儿,看您还亮着灯,才敢过来。”
陆砚辞起身让他坐,刚要去倒热水,却见陈勋双手捧着那个木盒递了过来。那是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面刻着细密的云纹,中央嵌着一块小小的和田玉,刻着“拜师帖”三个字,边角还贴着一张浅红色的洒金纸,写着几行小楷,是陈勋自己的笔迹:“弟子陈勋,从业十载,困于匠艺,求师砚辞先生,愿以真心,重寻乐之本。”
“这是我托老木匠做的拜师帖,木料是我老家院子里的老紫檀,放了二十年了。”陈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盒的纹路,语气里满是郑重,“我唱了十年歌,从酒吧驻唱到开个人巡演,拿过金曲奖,也写过几首所谓的‘热门歌’,一度以为自己摸到了音乐的‘天花板’——技巧越来越熟,编曲越来越复杂,可心里的那股‘劲’却越来越弱。”
他顿了顿,眼神里露出几分迷茫,像个在岔路口迷路的学生:“去年写新专辑时,我对着空白的五线谱坐了三个月,写出来的旋律总在重复自己以前的套路;上个月唱《老城巷》时,明明是自己写的歌,却像在念歌词,台下粉丝喊‘好听’,我却觉得心慌——我知道,我丢了最开始的东西,是那种‘想把巷子里的故事唱给人听’的真诚。”
直到陈勋抬眼看向陆砚辞,眼神里才重新有了光:“这次来《歌手》,看您点评沈曜时说‘技巧是装情绪的杯子’,看您帮林小宇改歌时说‘音乐要像风一样自由’,我才突然醒了——我之前把‘杯子’擦得再亮,里面没装‘情绪’,再好看也没用。您对音乐的那份纯粹,那份不受流量、资历干扰的真诚,正是我现在最缺的,也是我想拼尽全力去学的。”
陈勋双手将木盒举得更高,腰微微弯着,姿态放得极低:“陆老师,如果您不嫌弃我资历老、底子薄,我想正式拜您为师,以后跟着您学怎么‘用真心唱歌’,哪怕只是听您聊聊天、讲讲编曲思路,我也觉得是这辈子的幸运。”
陆砚辞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长六岁的音乐人,看着他眼中的诚恳与渴望,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没有立刻去接那个沉甸甸的木盒,而是上前一步,轻轻扶住陈勋的胳膊,把他扶直,指尖触到陈勋微凉的手腕,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陈老师,您这可就折煞我了。”陆砚辞的笑容温和,语气里没有半分居高临下,只有平等的尊重,“我还记得第一次听您的《老城巷》,在出租屋里循环了一整夜,那句‘青石板上的雨,打湿了回忆’,我到现在都能背下来——您对音乐的理解,对故事的表达,比我早走了很多年,我哪敢当‘老师’?”
他接过那个紫檀木盒,没有打开,而是轻轻放在桌上,与自己的旧琴盒并排,两个盒子一旧一新,却同样透着对音乐的敬畏:“这个木盒我收下,收的不是‘拜师’的名分,是您这份愿意放下身段、重新出发的真诚——在音乐这条路上,从来没有‘前辈’‘后辈’的铁规矩,更没有‘资历深就不能学’的道理,我们都是在旋律里摸索的同行人,只是走的路稍微不同而已。”
陆砚辞拿起桌上的笔,在自己的乐谱上圈出一段旋律,递到陈勋面前:“您看这段《晚风》的副歌,我之前总觉得少点东西,今天听您聊《老城巷》里的‘巷声’,突然想在间奏里加一段手风琴,像老巷子里的风箱声——如果您愿意,我们以后可以多聊聊这些,一起改改歌,一起去郊外采采风,听听自然的声音,找找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灵感。”
“拜师就不必了,”陆砚辞拍了拍陈勋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真诚,“我们做‘音乐伙伴’,好不好?一起在这条路上,互相提醒,别丢了初心。”
陈勋愣了几秒,眼眶慢慢红了。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资历,公开拜师或许会被拒绝,或许会被人说“掉价”,却没想到陆砚辞不仅没摆架子,还把他当成“伙伴”——这份尊重,比任何“师徒名分”都更让他感动。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对着陆砚辞深深鞠了一躬,这次不是“拜师”的谦卑,是平等的敬意:“好!能和陆老师做音乐伙伴,是我陈勋这辈子的荣幸!以后有不懂的,我可就不客气地问了!”
陆砚辞笑着把乐谱推给他:“随时来问,咱们还能一起试试改编《老城巷》,加段您说的‘巷子里的叫卖声’。”
两人聊到后半夜,窗外的月亮爬上了中天,休息室里的台灯把两个身影拉得很长,乐谱上的旋律线、木盒上的云纹,都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没人知道,这场深夜的对话,会在第二天掀起乐坛的轩然大波。
隔天一早,不知是哪位工作人员把两人在走廊交谈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照片里,陈勋手里拿着木盒,陆砚辞正指着乐谱,两人姿态平等,没有丝毫“前辈”与“后辈”的距离感。#金曲歌王陈勋欲拜师陆砚辞# 的词条像长了翅膀似的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明黄色的“爆”字。
评论区里,业内音乐人纷纷留言:“陈勋敢放下金曲歌王的身段拜师,陆砚辞能抛开资历平等交流,这才是乐坛该有的样子!”“之前总觉得‘前辈不能向晚辈学’,现在才明白,音乐里只有‘懂与不懂’,没有‘老与少’!”甚至有几位常年“互相不服气”的资深制作人,在评论区约着“一起找陆老师和陈老师聊音乐”,打破了多年的隔阂。
更多音乐人开始反思自己的创作:有位写了二十年歌的作曲家在社交平台发文,说自己“近几年总为了市场写口水歌,忘了当初想写交响乐的初心”;有位乐队主唱晒出自己改了七遍的demo,说“要像陆老师说的那样,把真诚装回音乐里”。
《歌手》的收视率也跟着水涨船高,较上一季足足提升了40%,豆瓣评分从开播时的7.5分涨到了9.1分。观众在弹幕里刷屏:“这档节目不仅有好音乐,更有音乐人该有的真诚!”“谢谢陆老师和陈老师,让我看到音乐没有壁垒,只有热爱!”媒体更是直接将其誉为“年度最有质感音乐节目”,称其“用真诚重塑了音乐综艺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