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村的夜静得能听见虫鸣,陆砚辞书房的窗半开着,晚风裹着稻田的潮气溜进来,吹得桌角那盏老台灯的光晕轻轻晃。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摊开的《星尘归途》手稿上,笔尖还悬着滴未干的蓝墨,显然他刚才还在琢磨飞船的细节。书架上的科幻小说和历史资料被月光镀了层浅银,最下层摆着的粗陶碗里,还剩小半盏下午没喝完的山野茶,茶香混着晚风,在屋里漫开淡淡的暖。
“砚辞哥。”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舟抱着个深棕色的信封站在门口,信封边缘烫着银线,边角挺括,一看就不是寻常函件。他脚步放得轻,怕打扰到陆砚辞,直到走进书房,才把信封双手递过去,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戛纳电影节的正式邀请函,主竞赛单元的评委席位,刚才电影节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还特意打电话确认,说盼着您能答应。”
陆砚辞放下钢笔,指尖接过信封,触到纸面时能感觉到厚重的质感——不是普通的纸,是带着细纹路的进口卡纸,封蜡上印着戛纳电影节的金色标志,烫得精致。他拆开信封,里面除了邀请函,还有一封折叠整齐的附信,字迹是流畅的法文,旁边附了中文翻译。目光扫过附信内容,他的指尖顿了顿,翻译稿上那句“期待您将东方文化底蕴的优质作品与独特视角带入国际视野,让世界看见电影多样性的另一种可能”,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涟漪。
“主竞赛单元评委……”陆砚辞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邀请函的边缘。他不是怕分量太重,是想起之前参加过的几次行业酒会——满场的寒暄、刻意的客套,还有那些绕着圈子的对话,总让他觉得不自在。他更习惯待在云栖村的院子里,对着稻田写剧本,或者跟老友们围着火塘聊天,那些热闹的国际场合,对他来说更像一种“任务”,而非期待。
“我知道您不爱应酬。”林舟看出了他的犹豫,小声补充道,“组委会说,您要是觉得麻烦,很多非必要的活动都可以不参加,主要是参与影片评审,还有一场关于‘东方电影叙事’的论坛,他们特别希望您能做主旨分享。”
“阿辞,这可不是去应酬。”程砚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把“知音”吉他,琴带搭在臂弯里。他走进书房,目光落在邀请函上,温声劝道,“这是去‘站台’——为咱们东方的作品,为咱们骨子里的文化发声。你忘了?当年我那几首能在海外小范围传开的歌,靠的不就是你写的词里那股子东方韵味吗?《青溪谣》里的‘稻穗摇着月光’,《逆光》里的‘纸鸢牵着乡愁’,那些老外听不懂中文,却能从词里摸到咱们的文化根儿。”
他顿了顿,坐在陆砚辞对面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拨了下吉他弦,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星尘归途》这样的东方科幻,有《觉醒年代》这样的历史叙事,这些都是能让世界看见咱们的作品。你去当评委,不只是给别人打分,更是让国际上知道——咱们的电影,不只有功夫和武侠,还有太极飞船、稻田乡愁,还有咱们对人性、对宇宙的独特思考。”
“就是!”黄博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他手里还攥着个刚从村民家借的苹果,咬了一大口,走进来拍了拍陆砚辞的肩膀,力道十足却透着真诚,“我陪你去!我那点英语虽然不算流利,但日常交流没问题,给你当翻译、当保镖,顺便跟那些老外聊聊咱的‘白泽’、咱的‘太极飞船’!要是遇到哪个评委不懂咱东方文化的精髓,比如不明白‘乡愁’为啥能放进科幻里,我帮你掰扯明白——咱就拿云栖村举例,告诉他‘家园’不管在地球还是宇宙,都是心里最暖的那片稻田!”
陆砚辞看着程砚秋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黄博满是豪爽的笑脸,心里那点犹豫像被晚风拂散的雾,慢慢淡了。他低头看了看邀请函上的金色标志,又想起附信里“东方视角”那几个字,忽然觉得,这不是一场麻烦的应酬,是一次该去的“奔赴”——为了那些藏在剧本里的东方浪漫,为了那些还没被世界看见的东方故事,也为了自己心里那份对文化的敬畏。
他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捏紧邀请函,语气从犹豫变得坚定:“好。那就去一趟。”他抬眼看向老友们,嘴角露出了点浅淡的笑,“就当是……去为我们的东方作品,‘站一次台’。”
消息像长了翅膀,连夜传遍了云栖村。第二天一早,张婶就挎着个竹篮走进了陆砚辞的院子,篮子里放着条浅棕色的竹编围巾,花纹繁复却整齐,是用自家竹林里产的细竹篾编的,边缘还缀着小小的竹节吊坠。“阿辞,听林舟说那外国地方冷,早晚温差大。”张婶把围巾递过去,手还沾着点竹篾的清香,“我连夜编的,细竹篾软和,不扎人,还能挡风。这围巾上的花纹是‘稻穗纹’,算咱云栖村的一点心意,你带着,就像咱村里人陪着你去似的。”
陆砚辞接过围巾,指尖触到竹篾时,能感觉到细密的纹路,那是张婶一针一线编出来的温度——每一道纹路都像稻穗的轮廓,每一个竹节吊坠都透着朴实的心意。他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大小刚好,暖乎乎的,像裹着云栖村的阳光。
“陆叔叔!”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画,画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带着点毛边。画上是一片金黄的稻田,稻田中间停着一艘圆圆的飞船,船身上画着太极图,飞船旁边站着几个举着稻穗的小人,天空上还画着星星和月亮。“这是我们画的‘稻田里的宇宙飞船’!”领头的孩子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您把它带去戛纳,给外国的小朋友和叔叔阿姨看看,我们云栖村想象的科幻是啥样的——有稻田,有飞船,还有我们!”
陆砚辞蹲下来,小心地接过画,指尖拂过孩子们用蜡笔涂的金黄稻田,心里像被灌了暖茶。他把画折好,放进随身的笔记本里,笑着说:“好,叔叔一定带过去,让他们看看咱们云栖村的科幻,比宇宙还浪漫。”
直播弹幕早已经被这份温暖填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带着感动与期待,滚过屏幕:
- “张婶的竹编围巾也太戳人了!稻穗纹!这才是最珍贵的伴手礼,比任何奢侈品都有温度!”
- “孩子们的画好可爱!稻田里的宇宙飞船,这不就是《星尘归途》的雏形吗?东方科幻的浪漫,从孩子的画里就藏不住!”
- “陆先生去戛纳哪里是应酬,是带着云栖村的心意,带着东方的故事去‘亮剑’!这波绝对是降维打击,期待他让世界看见咱们的电影!”
- “从犹豫到坚定,再到村民的支持,这一章看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不是一个人的奔赴,是一群人的牵挂,太暖了!”
- “想象一下陆先生围着稻穗纹竹编围巾,拿着孩子的画,在戛纳讲‘太极飞船’和‘白泽’的样子,就觉得特别骄傲!这才是东方文化该有的样子!”
陆砚辞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稻田和村民们的身影,手里攥着那幅孩子的画,脖子上围着张婶编的竹编围巾。晚风拂过,稻穗轻轻晃,像在为他送行。他知道,这次去戛纳,他不是一个人——身后有老友的支持,有云栖村的心意,还有那些藏在剧本里、藏在稻田里的东方故事,等着他讲给世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