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裹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像一层薄纱轻轻拂过节目组的小院。院中的老槐树早已枝繁叶茂,昏黄的串灯缠绕在粗壮的枝干上,暖融融的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筛成细碎的金斑,在木桌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像极了跳动的萤火。桌上摆着几样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一盘翠绿的清炒时蔬,油光锃亮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一碗番茄鸡蛋汤冒着袅袅热气,橙红的番茄块浮在乳白的汤面上,香气扑鼻;还有一盘金黄酥脆的炸花生米,颗颗饱满,撒着细碎的盐粒,是最下饭的小菜。
众人围着老旧的木桌而坐,手里捧着印着蓝花的白瓷碗,筷子却大多停在半空——没人真正有心思吃饭,话题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知不觉间,就聚焦到了隔壁那位神秘的陆先生身上。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气息,连风都似乎放慢了脚步,悄悄听着这桌人的谈话。
黄垒率先放下手中的汤勺,指尖轻轻敲击着碗沿,发出“笃、笃”的轻响,面色凝重得像在思考什么重大难题。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们有没有发现,陆先生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多到根本不像巧合。”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回忆沉郁,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匣子:“上次剧组的道具灶坏了,他随手一修就好,那手法熟练得像干了几十年的老道具师,连灶台下那个最隐蔽的零件型号都记得一清二楚;前几天我借锤子时,看到他石桌上摆着一只快雕好的木鹤,那造型、那独特的颈部设计——尤其是把仙鹤脖颈雕成吉他琴头弧度的巧思,跟我十年前认识的一位故人,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故人”二字时,他的声音微微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与疑惑:“那位故人当年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多才多艺,木雕、道具、音乐,甚至连编剧都有所涉猎,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从圈内消失了,再也没了消息。”
“故人?!”沈越立刻“啪”地放下筷子,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身体往前一倾,凑到黄垒身边,声音里满是激动,“垒哥,您说的这位故人,会不会就是……就是陆先生本人啊?”他话没说完,却用力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着那个惊人的可能,连耳尖都因为兴奋而泛红。
黄垒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更深。沈越像是得到了默许,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语速飞快地接道:“可不是嘛!他还懂《逆行者》!上次我唱跑调,他站在旁边听了两句,就直接指出‘这里气息要沉到丹田,转音不能直来直去,要像绕着弯儿走的溪水’,说得特别专业,比我的声乐老师还一针见血!”
他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当时陆砚辞的语气和手势,激动地补充:“那可是‘樵夫’的成名曲啊!这首歌的转音和气息处理,连业内很多资深音乐人都摸不透其中的细节,他一个‘隐居山村的山民’,怎么可能对一首冷门原创歌曲了解得这么透彻?这根本说不通!”
苏晴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紧紧攥着桌布,眼神发亮,语速飞快地补充着自己的发现:“不止音乐!他对小说剧情的了解,才更离谱!我上次抱怨《凡人寻仙录》里林月瑶可能下线,他直接说林月瑶会被‘青冥丹’救回,还会因祸得福精进修为,甚至知道她修炼的‘冰心诀’能破‘锁魂大阵’——这些都是原作者‘山民001’还没更新的剧情啊!”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后来我请教《青云问道》碧瑶复活后的戏份,他不仅精准点出碧瑶的情绪核心是‘怕’,怕给张小凡添负担、怕回不到过去,还设计出‘下意识摸胸口挡剑位置’的细节!这细节连我们剧组的编剧团队都没想到过,他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比作者还懂角色的深层心理?这分明是作者才知道的设定!”
张捷更是激动得“啪”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桌上的番茄鸡蛋汤震得晃出碗沿,汤洒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橙红。他却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吉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们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离谱的是他弹《青溪谣》!那天我故意弹错指法,他接过吉他,手指一碰到琴弦,那空灵的音色、精准的指法,还有转音时那种‘飘’着的感觉,跟‘樵夫’发布的原版demo几乎一模一样!连拨弦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笃定:“他说只是跟着练的,谁信啊!我追着‘樵夫’的歌练了整整三年,每天至少练四个小时,手指都磨出了厚茧,都达不到那种水准!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没有对这首歌深入骨髓的理解,根本弹不出那种山野间的空灵韵味!”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渐渐拔高,脸上都写满了激动与笃定。黄垒提到的“十年前神秘消失的故人”、沈越口中的“《逆行者》专业音乐解读”、苏晴说的“小说与剧本深层设定剧透”、张捷强调的“《青溪谣》神还原弹奏”——所有的线索和疑点像一块块拼图,在众人的话语中不断碰撞、拼接,最终指向了一个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惊人的可能性:
陆砚辞,这位隐居在云栖村的“普通山民”,不仅是那位写出《凡人寻仙录》《青云问道》等爆款小说的神秘作者“山民001”,同时还是火遍全网、风格空灵的音乐才子“樵夫”,甚至,他极有可能就是黄垒心心念念、消失十年的那位多才多艺的故人!
而此时,节目的直播在线人数,已从试播期的几万人悄然攀升至几十万,弹幕彻底沸腾了,密密麻麻的评论像潮水般疯狂滚动,几乎要淹没整个屏幕:
“卧槽!所有线索都往陆先生身上靠!这哪是巧合,这分明是实锤预告啊!”
“不会吧不会吧?‘山民001’和‘樵夫’竟然是同一个人?还是个隐居山村的大叔?这设定比小说还离谱!”
“黄垒老师说像他的故人!结合前面修道具灶、木雕的细节,这故人绝对就是陆先生本人啊!十年前消失,现在隐居山村,双重马甲封神,这剧情太带感了!”
“这要是真的,文娱圈真得地震!一个人承包了小说圈和音乐圈的半壁江山,还这么低调隐居,太牛了吧!”
“节目组快冲!赶紧去隔壁敲门揭秘啊!我蹲在屏幕前快把手指抠破了,急死我了!”
“有没有可能,陆先生早就知道他们在猜,故意不承认?这也太会藏了吧!”
木桌上的饭菜渐渐凉了,番茄鸡蛋汤的热气早已消散,清炒时蔬也失去了刚出锅时的翠绿,可众人的心头却像燃着一团熊熊烈火,越烧越旺。空气中弥漫着即将揭开谜底的紧张与期待,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而隔壁的小院里,那盏熟悉的昏黄灯光依旧亮着,透过糊着窗纸的窗户,隐约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静坐在窗前。陆砚辞仿佛对这边的热议一无所知,只是微微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书页,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更添了几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