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城中村的天刚蒙蒙亮,窗外已经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还有隔壁夫妻的拌嘴声。陈凡睁开眼,没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昨天处理完赵虎的事,又搬了便利店送过来的几箱零食,身体稍微有些乏。
他住的这间出租屋只有十几平米,墙面有些地方因为前几天下暴雨洇出了霉斑,角落里堆着他仅有的两件行李。厨房在阳台,昨天剩下的半桶泡面还放在灶台上,包装袋皱巴巴的,是他过去大半个月的主食。
陈凡坐起身,没什么多余动作,套上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走到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熬夜打零工的疲惫,但眼神很亮,不像之前那样总蒙着一层“活下去”的焦虑。
刚洗完脸,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力道不轻,带着点不耐烦。
陈凡皱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昨天那家便利店的送货员,身后跟着两个帮手,手里推着堆满纸箱的小推车,箱子上印着零食的logo。
他打开门,没说话。
送货员看到他,喘了口气:“小伙子,你这全年零食储备可真不少,我们搬了三趟才弄过来,你确定都放这儿?”说着指了指狭小的客厅。
陈凡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放门口,我自己挪。”
“行吧。”送货员也不多问,跟帮手一起把十几个大纸箱堆在门口,“签个字就行。”
陈凡接过笔,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利落,没有多余的笔画。
就在这时,斜对门的王阿姨端着菜篮子出门,路过时眼睛往这边瞟了瞟,看到堆成小山的零食箱,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之前跟陈凡打过几次照面,知道这小伙子是个孤儿,天天打零工,穿得也寒酸,平时都懒得跟他说话,这会儿却凑过来,语气热络:“小陈啊,你这是买了多少零食啊?是不是中彩票了?”
陈凡没理她,弯腰开始往屋里挪纸箱。
王阿姨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却没走,站在旁边盯着那些箱子看,嘴里嘀嘀咕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会过日子,买这么多零食,能当饭吃?”
陈凡充耳不闻,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王阿姨的碎碎念和探究的目光全挡在了外面。
客厅被纸箱占了一半,陈凡拆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口味的泡面、饼干、巧克力,还有他之前舍不得买的坚果。他没像普通人那样兴奋,只是拿出几包饼干放在茶几上,当作今天的早餐,剩下的箱子一一搬到墙角,码放整齐,动作有条不紊,像在完成一项任务。
刚整理完,脑海里突然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宿主当前位于签到地点(城中村出租屋),今日签到任务可完成,是否签到?】
陈凡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早上七点半——昨天是暴雨夜绑定系统,今天应该是第二天签到。他没有犹豫,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今日奖励:粮油大礼包(含50斤东北大米x2袋、5L压榨花生油x4桶、干货组合装x10盒)。奖励已安排同城配送,预计1小时内送达,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提示音消失,陈凡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阳台厨房,看了看空着的米缸和油壶——之前的米早就吃完了,油也只剩下个底,这两个月全靠泡面和馒头度日。现在有了粮油,至少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存的“轻资产创业”相关信息——昨天签到给的方向指引,他看了好几遍,觉得中介行业门槛低,且不需要太多启动资金,适合现在的自己。不过做中介需要跑房源、对接客户,得先把生存问题彻底解决,才有精力去做这些。
大概过了五十分钟,门口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比上次轻了些。陈凡走到猫眼一看,是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师傅,手里拿着送货单,身后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车上装着几袋大米和油桶。
他打开门,师傅立刻笑着迎上来:“是陈凡先生吧?您订的粮油大礼包到了。”
“嗯。”陈凡应了一声,侧身让师傅进来。
师傅和跟来的帮手一起,把两袋五十斤的大米扛进厨房,又把四桶花生油和十盒干货搬进来,堆在米缸旁边。看着狭小的厨房一下子被粮油填满,师傅忍不住问:“小伙子,你这是准备开小卖部啊?买这么多米和油,自己吃能吃大半年了。”
陈凡正在检查大米的包装,闻言头也没抬:“自己用。”
“哦哦,那行。”师傅也看出陈凡不爱说话,没再多问,递过送货单,“签个字就行,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陈凡签完字,师傅一行人很快就走了。刚关上门,就听到斜对门的门又开了,王阿姨探出头,这次没等陈凡说话,就主动开口:“小陈啊,你这买这么多米油,吃不完容易坏,要不要阿姨帮你看着点?”
陈凡没回头,径直走到厨房,开始把大米倒进米缸,动作利落,完全没打算跟王阿姨搭话。
王阿姨站在门口,看着陈凡冷淡的背影,心里犯嘀咕——这小子前几天还穷得交不起房租,怎么突然买这么多东西?难道真的中彩票了?她想再问问,可看到陈凡完全不搭理她的样子,只好悻悻地关了门。
陈凡倒完米,又把花生油摆好,干货放进橱柜,看着填满的厨房,心里那种“没底”的感觉又少了些。他拿出手机,翻到系统背包里的“基础医疗卡”——这是前天签到给的奖励,当时忙着处理房东和工头的事,一直没来得及激活。
系统提示里写着,这张基础医疗卡可以在全市所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公立医院使用,涵盖门诊、急诊和常用药报销,报销比例在60%-80%之间,算是很实用的奖励。之前他生病都是硬扛,有次发烧到39度,也只是买了点退烧药吃,现在有了医疗卡,至少不用再担心生病没钱看。
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多,陈凡决定现在就去激活医疗卡。系统给的激活地点就在附近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走路大概十分钟。
他锁好门,出门时刚好遇到住在楼下的老李——之前跟他一起在赵虎手下打零工的老乡。老李看到陈凡,热情地打招呼:“小陈,今天怎么没去工地?赵虎那小子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麻烦,有事。”陈凡言简意赅,脚步没停。
老李愣了一下,看着陈凡的背影,挠了挠头——这小陈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跟他说话虽然也少,但至少会多聊两句,现在怎么连话都懒得说?而且看他今天的状态,好像比之前精神多了,也没那么憔悴了。
陈凡没管老李的疑惑,径直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走。城中村的路很窄,两边全是低矮的房子,路边摆着各种小摊,卖早点的、修鞋的、收废品的,吵吵嚷嚷的。他走在人群里,脚步不快不慢,眼神平视前方,完全没被周围的热闹影响,像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十分钟后,到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门口停着几辆电动车,里面人不多,大多是来拿药的老人。陈凡走到服务台,里面坐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姑娘,正在低头写东西。
“你好,激活医疗卡。”陈凡递过手机,屏幕上是系统生成的电子凭证。
护士抬起头,看了陈凡一眼,接过手机,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很快就调出了信息:“陈凡是吧?这张基础医疗卡是正规的,我帮你激活,激活后就能用了,门诊报销要带身份证,拿药直接刷电子卡就行。”
“报销比例?”陈凡问,只关心关键信息。
“门诊60%,常用药80%,住院的话要看具体情况,到时候你问医生就行。”护士耐心解释,“激活好了,你看一下手机,应该有提示了。”
陈凡拿起手机,系统提示“基础医疗卡已激活,可正常使用”,他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看着陈凡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好奇——这年轻人看起来挺冷淡的,但说话挺礼貌,不像那些来办事就大呼小叫的人。
陈凡离开卫生服务中心,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附近的菜市场。之前他很少来菜市场,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没地方做饭,现在有了粮油,终于能自己做点像样的饭了。
菜市场里人很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陈凡走到一个卖蔬菜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看到他,热情地招呼:“小伙子,买点菜吧?今天的青菜刚到的,新鲜得很。”
陈凡看了看,指着青菜和番茄:“各来一斤。”
“好嘞!”摊主麻利地称好,装在袋子里,“一共五块二,给五块就行。”
陈凡付了钱,接过袋子,转身离开。路过肉摊时,他犹豫了一下——之前很少吃肉,太贵了。但想到这几天靠系统解决了房租和吃饭问题,手里还有之前签到剩下的现金,他还是走了过去,买了半斤五花肉。
回到出租屋,已经快中午了。陈凡走进厨房,拿出新买的青菜、番茄和五花肉,开始做饭。他的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认真,洗青菜、切番茄、剁肉,一步步来,没有慌乱。
很快,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番茄炒蛋和青菜炒肉,虽然简单,但比泡面香多了。陈凡盛了一碗饭,坐在小桌前,慢慢吃着。没有兴奋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感慨,只是平静地吃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吃完饭后,他收拾好碗筷,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继续看中介行业的资料。这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叮!明日签到地点已刷新:附近工商银行(xx支行),请宿主提前规划路线。】
陈凡抬了抬眼,银行?难道明天的奖励跟现金有关?不管是什么,他现在只需要按部就班,跟着系统的节奏走,先彻底脱离零工生活,再一步步实现之前的计划。
他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这是他来到城中村后,第一次觉得不用为明天的饭钱和房租担心。虽然性格依旧冷淡,不爱说话,但心里那种紧绷的弦,终于稍微松了些。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堆在墙角的零食和粮油上,像是给这简陋的出租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陈凡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的人生,从绑定系统的那个暴雨夜开始,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