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试的风波过后,季言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如果每天被银子和各种事务砸得晕头转向也能算正轨的话。
丐帮成立的第四个月,随着规模扩大和业务稳定后,利润直接来到了三千两。而随着丐帮业务的持续扩大,在季言的点拨下,丐帮招募了不少贫困人员,这些人并不是丐帮的帮内成员,只是丐帮将工作机会介绍出去或者以劳务的形式派遣出去…一个异世界版本的劳务派遣或者说人才中心就此形成,这类人已经扩大到三四千人。
另外,活字印刷带来的《西游记》销售狂潮,让张万财送分红时脸上的肥肉都笑得更拥挤了。季言看着房间里那个专门定做的大号钱箱又快满了,发出了凡尔赛式的叹息。
“唉,钱啊钱,你真是世界上最甜蜜的负担…以前是愁没钱,现在是愁钱太多没地方花还怕人知道…我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穷得只剩下钱’了?”
他一边吐槽,一边认命地开始进行“资产配置”。
最大头的支出,自然是西南角的“安全屋”工程。庄园的建设如火如荼,烧钱速度堪比碎钞机。高墙地基、房舍梁柱、排水系统…每一项都需要真金白银往里砸。石猛每隔几天就来汇报进度并申请款项,每次都是几百两上千两地往外支。
好在季言也有他的“印钞机”,赚钱的速度完全超过花钱的速度,
季言签条子签得手软,内心却在滴血:“我的钱!我辛辛苦苦苟来的钱!就这么变成砖头瓦块了…虽然知道这是必要投资,但还是很肉痛啊!系统大哥,能不能开通个直接用银子兑换修为的功能?汇率黑一点我也认了啊!”
当然,这只是妄想。修为依旧雷打不动,每天+1,缓慢而坚定地积累着,仿佛在默默积蓄着某种力量,只是瓶颈依旧牢固。
除了基建,另一项大额支出算是人力成本。丐帮现在正式成员加上依附的平民家庭,规模早已达到恐怖的四五千人,这些人都通通进去到扫盲班之中,一来李修文的束修提高到了每月三十两,主要是工作量确实大,更何况现在是案首,相当于优秀教师加中级教师,给加点职称奖励,理所应当。二来扫盲班的文房四宝需求量大,毕竟基数摆在那,耗资巨大,不过季言并不觉得心疼。
“这就叫千金买马骨…不对,是可持续发展投资!员工幸福感高了,生产效率才高嘛!我这资本家…啊呸,我这帮主当得还是挺有良心的!”他努力用各种理由安慰自己。
处理完这些,剩下的钱依然可观。季言将其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换成金锭,作为战略储备金,也作为他苟道修士的终极安全感;一部分由张万财帮忙,陆续购置了一些田产和城内位置不错的铺面,挂在家人或者石猛的名下,细水长流地收租,算是家族资产;最后留一部分灵活现金,用于自己的日常开销和应急,当然每月给到家人的钱也不会少。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季言的巨额财富被巧妙地分散、隐藏、转化了。明面上,周家只是日子宽裕了些的小康之家,儿子有点写话本的小才华,绝算不上大富大贵。这种低调,让季言感觉安全感提升了不少。
“呼…总算处理完了。当个有钱人也好累啊,天天跟做贼似的。”他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处理财务比打坐修炼还耗神。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低调,但“石爷”的名声和西南角那片规模越来越庞大的工地,却让他无法完全隐形。
安澜城的江湖势力经过上次清洗,已然默认了丐帮的存在和新规矩。但地面上,那些有头有脸的士绅、富商、乃至官府中的各色人等,开始或多或少地注意到这股新兴的力量。
首先是通过张万财旁敲侧击打听“石爷”背景的人明显增多了。张万财自然是滴水不漏,一律推说是“一位背景神秘的合伙人”,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其次,府衙的户房、工房小吏,因为庄园建设的手续和采购,也与石猛有了接触。石猛按照季言的吩咐,态度谦和,该打点的打点到位,手续合法合规,让人挑不出错处,反而留下了一个“懂规矩、会办事”的印象。
甚至有一次,一位知府衙门的钱粮师爷,偶然路过西南角,看到那热火朝天的工地规模,都忍不住驻足询问。也只是知道“丐帮要建一个庄园”,用来给无家可归的帮众安家,也只是咂咂嘴,感慨了一句“真是阔气”,并未深究。
但这些关注,却让季言警惕起来。
“看来,光是低调还不够,得适当‘融入’进去,甚至‘向上渗透’…”季言摸着下巴思索。
他想起童生试后,按照规矩,通过府试的童生们要集体去拜见知府大人,虽只是走个过场,但也是个露脸和建立人脉的机会。或许,这是一个切入点?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夫子。周夫子虽然不屑于阿谀奉承,但也明白必要的人情世故的重要性,尤其是儿子似乎颇有“经营”之才,便也点头同意,并细心指点了一番拜见的礼仪和注意事项。
拜见之日,季言换上一身体面的新儒衫,妹妹知雅也换上了女童生服,与李修文、张文柏相约,同一众新科童生,前往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只是例行公事地勉励了几句“用心进学,报效朝廷”的套话,目光在一众少年少女身上扫过,并未对中游名次的季言有过多关注,反倒对案首李修文以及年岁最小的周知雅多问了几句学业情况。
季言乐得低调,全程扮演乖巧木讷的普通学子形象,内心却在疯狂吐槽:‘这就是大佬吗?气场果然不一样…不过看起来好像没睡醒?估计昨晚又熬夜处理公务或者和小妾斗地主了吧?’
虽然没给知府留下深刻印象,但这次经历却让季言意识到科举功名的重要性。在这个世界,这简直就是一张合法的“护身符”和“通行证”。
“看来,院试也得参加一下了…弄个秀才功名傍身,似乎不错?至少见官不用跪了…”他暗自琢磨。
与此同时,他对徐明德的“精准回报”计划,也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中。
他没有选择直接暴力手段,那太低级,容易引火烧身。他选择的是商业打击和舆论攻势的组合拳。
通过丐帮的信息网,他摸清了徐家最主要的产业——绸缎庄的运作模式和货源渠道。然后,他让石猛派人,以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悄悄截胡了徐家预订的几批优质丝绸原料。原料短缺,导致徐家绸缎庄一段时间内无法推出新品,生意大受影响。
同时,市面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徐家绸缎“以次充好”、“店大欺客”、“价钱虚高”的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虽然找不到源头,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一些顾客的选择。
而他又暗中买下徐家绸缎庄边上的商铺,也做起了绸缎生意,用的还是截胡徐家绸缎庄得来的丝绸原料制成的绸缎——当然这其中也有张首富在暗中帮忙。气得徐家人上门大闹了几次,但哪里有丐帮人多势众,几个假扮成常驻顾客的成员,只需在旁边适时认出其中有徐家的人,就能引起百姓们的口诛笔伐。
此外,季言还让一名安插在徐家竞争对手的帮众出面,买通了徐明德身边的小跟班,以私下跟人吐槽的形式,坐实了他“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甚至企图干扰科考公平”等罪状,让徐明德彻底社会性死亡。
这几套小连招下来,虽然不至于让徐家动摇根基,却也足够让徐家伤筋动骨、焦头烂额,当然,这也是季言没有打算彻底击垮徐家的打算,要不是徐明德这次做得太过分,他都懒得搭理这种恶少。
徐家也不是傻子,见针对他们徐家的人,很大程度是奔着徐明德去的,知道是这小子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当机立断舍弃了家族的绸缎生意,同时将徐明德禁足三个月,月例减三分之二,这下徐明德是真没空再来招惹季言了。
“搞定!完美!”季言收到石猛的汇报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这就叫杀人诛心…不对,是精准打击!既出了气,又没留下把柄,完美符合苟道精神!”
“大哥,您这招真是太绝了!兵不血刃,就把那姓徐的收拾得服服帖帖!”石猛一脸崇拜。
“基操,勿六。”季言内心暗爽,表面风轻云淡:“嗯,略施小惩罢了。希望他能长点记性。”
他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熙攘的人流,感受着体内平稳增长的修为。
“麻烦解决了,接下来…” 他的目光投向了西南方向,那里,他的“安全堡垒”正在一天天拔地而起。
“该去看看我的庄园建得怎么样了。这才是正经事!” 至于徐明德?不过是苟道途中的一块小石子,踢开便是。他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啊不,是长生久视!
然而,季言并不知道,他这番“精准打击”,虽然巧妙地隐藏了自己,但其展现出的、对舆论和时机的精准操控能力,以及调动资源(丐帮)的执行力,已经落入了一些真正有心人的眼中。安澜城的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
不过此刻,我们的苟修,正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他的庄园要不要挖个地下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