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
顾念一眼睛发亮，快速说道：“墨家与少府精工坊，确在研制几样新物，或可助威！
有一物，乃放大改良之‘孔明灯’，以特殊耐热纸帛与轻质竹木为骨架，内悬火盆，可携少量燃烧之物升空，随风飘移。
若于夜间施放，于敌营上空出现，或可制造混乱与恐慌，谓之‘天火’亦不为过！”
“天火？”王贲兴趣大增。
“正是。”
嬴政眼中闪过赞许：“准。着少府与墨家，尽快备齐可用之数，交付王贲。”
“唯！”
“另，”嬴政看向冯劫，“宣抚司选派精干吏员，吕雉制定详细方略与文书。少府计司，选派两名能算善记之吏，随军记录核算。朕要看到最详细的账目。”
“臣等领旨！”
一个月后，秋高马肥。
一支规模不大但装备精良、成分特殊的秦军，在将军王贲的统帅下，悄然出塞。
兵团如同一柄经过精心打磨、功能复合的匕首，刺向了漠南草原。
最初的行动如预料般顺利。
王贲发挥其机动优势，避开可能的主力纠缠，专门寻找中小型部落的秋季牧场进行突袭。
秦军骑兵的装备和战术优势明显，往往一个冲锋就能击溃部落武装。
抵抗激烈者，杀其首领，驱散其众，稍作抵抗即投降者，则按计划处理。
每当控制一个部落，场面便变的奇特起来：
锐士们持戈警戒，工兵们迅速在附近高地或水源处，利用水泥和预制件构筑简易的堡垒和关押围栏，效率之高让随军民夫叹为观止。
军医团则开始忙碌，不仅救治秦军伤员，也对俘虏中受伤的妇孺进行简单处理。
宣抚司吏员上前，用尽量简单的胡语或通过译者，向惊恐的部落民众宣读皇帝赦免诏书。
分发少量茶叶、盐巴和小铁器，讲解依附政策，去指定地方放牧，受保护，可互市，孩子能上学……
计司吏员则拿着本子，围着缴获的牛羊马群和俘虏人群，一边清点，一边低声计算：
“俘丁壮二百三十七，妇孺五百余……牛八百头，羊三千……嗯，押送回去约需粮草……
这些丁壮若修长城，一年可抵民夫……若在此地设卡收牧税，按百抽一算……”
王贲起初对这种“慢节奏”的征服方式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发现了其好处。
投降的部落不再拼死反抗或四散奔逃，便于管理和后续押送，缴获的牲畜可以直接宰杀作为军粮，减少了后方补给压力。
甚至有些小部落听闻“秦军不滥杀、还给茶盐”的消息后，竟主动前来试探……
当然，也有硬骨头。
一支约三千骑的匈奴部落联军，在一位颇具威望的酋长带领下，试图正面阻击秦军，挽回颓势。
决战前夜，王贲采纳了随军墨家技术官的建议。
夜幕降临，匈奴联军营地里篝火点点。
突然，哨兵发出惊恐的喊叫。
只见秦军营地方向，缓缓升起了十几个散发着朦胧红光的“怪物”，它们无声无息飘过夜空，向着匈奴营地而来！
“那是什么？！”
“天神发怒了？！”
“是秦人的妖法！”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当那些“天灯”飘到营地上空，其中几个突然投下燃烧的火油罐，引燃了几处帐篷和草料堆时。
混乱达到了顶点。许多匈奴人对着天空跪拜、哭喊，士气彻底崩溃。
此战之后，“秦军能御天火、知天时地利”的传言在草原上飞速扩散，许多部落闻风远遁，或干脆派使者表示愿意臣服。
远征实验兵团以极低的自身伤亡，横扫了漠南大部分地区。俘获丁壮妇孺数万，牛羊马匹数十万计。
大量俘虏被分批押送往长城及各处工地，极大的缓解了劳力短缺。
缴获的牲畜则成了秦军和边境驻军的重要肉食补充。
经历了实战的初步检验，展现出惊人的效能和潜力。
王贲的详细战报和随军计吏、宣抚吏员提交的详细统计，连同堆积如山的物资清单和俘虏名册，被快马送至咸阳。
章台宫内，嬴政翻阅着这些战报，尤其是那两份价值巨大的记录——
一份是计吏记录的“漠南行动收支估算”，另一份是宣抚司吏员整理的“依附部落意向分析与后续经营建议”。
他合上战报，目光望向殿外北方。
借劳力？这何止是借。
顾念一听到消息时，正忙着督促墨家改进“天灯”的安全性和可控性。
她放下手中的图纸，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成就感与野心的笑容。
【椰丝！实验成功！碾压的感觉……真爽！
不过，我觉着还可以再优化优化，比如后勤还可以更高效，文化渗透要更系统……
嗯，得再想想，再搞个2.0版本方案……】
她转身，又扑向了书案。
就在数以万计的丁壮和牲畜转化为大秦的劳役与补给时。
遥远的东方海面上，经过艰难航行的“定东号”船队，终于望见了一片连绵的陆地轮廓。
“韩将军！孙副使！前方发现大岛！地势起伏，林木茂密，与海图所标方位大致吻合！”
了望台上，水手兴奋的呼喊顺着海风传来。
韩信与孙平并肩立于船首，闻言精神皆是一振。
韩信手按剑柄，目光锐利的扫视着逐渐清晰的海岸线。
孙平则快速翻阅着顾念一提供的、据说是“海外方士传说”整理出的简略资料，其中提到了“倭地”、“多金银”、“土人椎髻文身、用石器”等语。
“传令，各船戒备，缓速靠近。派出舢板，沿岸侦察，寻找合适登陆点及淡水水源。”
韩信沉声下令，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微微握紧的剑柄透露出他内心的慎重。
远渡重洋至此，一切未知，容不得半点大意。
玄及带着几名墨家弟子，拿着改进的指南针和测绘工具，开始紧张的记录海岸特征，修正海图。
船队沿着海岸线小心航行了大半日，最终选择了一处海湾停泊。
海湾内水势相对平缓，岸上有溪流注入，远处山峦起伏，植被葱郁。
按照顾念一资料中隐晦的提示，那传说中的银山，可能就在这片山脉之中。
数百名秦军锐士率先乘小艇登陆，迅速控制了滩头，建立起简易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