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伦·怀特的死讯传到御神言耳中时,他立刻在指挥室里摆出震怒的模样,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空想天使竟然敢潜入基地灭口!这说明艾伦与使徒早有勾结,必须彻查到底!”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郊外教堂的神职人员:“教堂是艾伦频繁接触的地方,现在教堂被烧、艾伦被杀,那些神职人员绝对脱不了干系!立刻发布通缉令,全面追杀教堂相关人员!”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坐实了“空想天使灭口”的假象,又巧妙将脏水泼向无辜者,为后续掩盖真相埋下伏笔。
消息很快传到SEELE组织——涉及智慧型使徒,且可能关联S2机关,这个长期暗中操控NERV的神秘组织立刻全员行动,无数探员涌入城市各个角落,对神职人员展开地毯式搜捕。
御神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搜捕数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阴沟里的老鼠,这么大的动静,我看你们还能藏多久。”
最初,御神言命人从摄像头、支付记录、人员行踪等方向追查——对方持有S2机关和巨型机器人,必然需要运输设备,按常理很快就能锁定线索。
可几天过去,调查却毫无进展。
“看来他们有特殊的储物手段。”御神言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掌握了空间压缩技术,才能隐藏这么大体积的物品。”
他立刻调整调查方向,将重心放在“S2机关的研究设备”与“巨型机器人所需能源”上——这两类物资无法通过空间压缩完全隐藏,且有特定的生产与流通渠道。
果然,没过多久,手下就传来消息:近期有一批高纯度浓缩能源和特殊精密仪器,通过地下渠道流入了南美支部管辖的亚马逊雨林边缘废弃工业区。
但御神言没有立刻亲自行动,反而召集SEELE组织的负责人,将调查到的线索全盘交出:“空想天使与持有S2机关的不明武装勾结,战力极强,需要先派人去南美废弃工业区探查,务必摸清他们的具体位置和防御部署。”
私人飞机的引擎在高空发出平稳的轰鸣,舷窗外是层层叠叠的云层。御神言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桌案上南美废弃工业区的地图——上面标注的线索已尽数交给SEELE,此刻无需他亲赴前线。
“现在的目标不是速战速决。”御神言低声自语,目标闪过一丝算计,“让SEELE去当先锋,正好消耗那伙人的战力,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收拾残局,这才是最省力的‘坐收渔利’。”
他抬手调整了一下座椅角度,语气渐渐变得凝重:“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尽快回第三新东京,回NERV坐镇。”想到轮回者手里的S2机关与巨型机体,御神言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放弃南美据点转头突袭总部,要么引爆S2机关同归于尽,要么集中所有力量对碇真嗣下手——这两种后果,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
医院病房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落在明日香苍白的脸上。她已经苏醒半天,却始终盯着天花板发呆,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连护士送来的水都没动过——力天使带来的濒死体验,像冰冷的藤蔓缠在心上,让她连“驾驶EVA”这几个字都不敢多想。
“明日香,你还好吗?”碇真嗣端着水果盘走进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可他刚靠近病床,一个枕头就突然朝他砸过来,明日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出去!别来烦我!”
碇真嗣愣在原地,看着明日香别过脸去的侧脸,只能默默捡起枕头,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他刚离开,绫波丽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白色病房服,手里攥着一朵刚摘的白色小花,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进门,也没有说话。
两人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沉默地对峙了几分钟,最终绫波丽还是放下小花,转身离开,脚步声轻得像从未出现过。
病房里又恢复了死寂。明日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被切割时的剧痛。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价值就藏在EVA的驾驶舱里——能操控二号机、能打败使徒,她才是“天才驾驶员”,才不是没人需要的人。可现在,她连坐进驾驶舱的勇气都没有,那点可怜的价值,好像也随着战败碎成了渣。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名字。明日香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抹了把脸,按下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喂,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德语,带着温柔的关切:“明日香,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很好啊。”明日香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笑起来,“我最近很努力,已经打败好多使徒了,大家都夸我厉害呢。”她故意说得轻松,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避开了战败、住院的所有细节。
“那就好,妈妈就放心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才挂断通话。
手机从明日香的手里滑落,掉在被子上。她盯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刚才强装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眶慢慢红了。过了很久,她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骗子……”
骗妈妈自己过得很好,骗所有人自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天才驾驶员,更骗自己——就算不能驾驶EVA,她也还有存在的意义。可病房里的沉默,像无声的反驳,把这些谎言戳得千疮百孔。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医院的宁静,广播里传来急促的指令:“第十五使徒来袭!所有驾驶员立即前往格纳库待命!”
明日香浑身一震,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她蜷缩在病床角落,脑海里反复闪过力天使带来的濒死恐惧,可“驾驶二号机是唯一价值”的念头,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脏。
最终,她猛地掀开被子,踉跄着抓起作战服,咬着牙冲向格纳库——就算再害怕,她也不能失去这最后一点“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