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华南虎安安全全的送到动物园。
以后有要搞华南虎研究的总会想到青云山,真的再弄出一两头老虎也不会太让人意外,这就是林鸿彬的目的。
8月中旬,党的十一届全国代表大会顺利举行,林鸿彬继续参加。这次的会议就没有提农业学大寨了,林鸿彬也规规矩矩的开完会。
回到榕城,刚销完假,林鸿彬被一个通知,送到党校学习三个月。
林鸿彬只好收拾行李又往侯官赶去。
这一期的学员分两个班,一个是班地、厅干部学习班,另一个是青年干部学习班。
林鸿彬是在地、厅干部学习班,属于两个班级年纪最小的。
两个班的待遇还是有点差别的。
地、厅班住宿是一人一间,使学习不不受干扰,可以静下心来读书和思考。
青年班则是两人一间。
地、厅班学员打水,提的是钢壳印花水瓶;青年班学员,则发给钢丝网眼水瓶。
所谓差别,如此而已。
第一堂课是所有人一起的大课,是何校长亲自上的课。
“一入校门,即是学员。官不分大与小,人不分老中青,都得转换角色,老老实实当一名普通学生。
你们要做到三个转变:从领导干部转变为普通学员,从紧张工作转变为安心学习,从家庭生活转变为集体生活。
不能让人代学、代写、陪读,更不能拉关系、搞小圈子,严格遵守有关规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真正做到学有所得、学有所获、学有所成。”
经过最开始一两天的不适应后,所有学员乖乖的当起学生。
课程安排很紧,基本上是每天上午上课,下午自习或讨论,晚上也学习。
除星期日可以外出外,其他时间都不能外出,有事外出要请假。
学习的压力比较大,但大家都很珍惜这次学习机会,没有谁懈怠。林鸿彬也一样,差别是他可以“作弊”,先把内容扫描起来,后续可以慢慢学习。
但他非常的忙,上完课就基本泡在学校图书馆、陈列馆里,把资料都保存起来。
陈列馆有国内上千种报纸杂志和国外一些着名的报刊,如美国的《纽约时报》、苏联的《真理报》等。
陈列馆陈列有众多的红头文件,还有一些主要报刊的内参资料。
林鸿彬是大开眼界,也是大有收获。
这么多的文字材料,能获取无数的信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也不外如此。
就是这个时候蚊子特别的多,到了晚上更是疯狂至极,图书馆、陈列馆还不能点蚊香。
受不了的林鸿彬,跑了一趟榕城,买了一大堆的清凉油回学校。
刚用上,就被一群人给盯上:“小林同学,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自行车都蹬不动了,你这清凉油就先匀一个。”
那粗壮的身材,看着就孔武有力,与老胳膊老腿明显是搭不上的。
“对对对,咱们要讲平衡,全校要一盘棋!”
一群人都是打过真土豪的,脸皮更是厚的很,不一会就把林鸿彬带回来的清凉油瓜分了。
当然,也没让林鸿彬吃亏,第二天的午餐,他一坐下来,旁边的老郑就把他的红烧肉拨了一半到他的碟子里,同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效仿。
他们吃饭,八人一桌,每桌是固定的人。
每天由食堂发下“登记表”,每人想吃什么,先在表上填写。
二两馒头、二两米饭,还是肉片肉丁,均可凭本儿记账,月底一并结算。
那表也不复杂,无非按每天菜谱编上号码,在表格里划上记号而已。
开饭时间一到,学员鱼贯而入,饭菜热气腾腾,早已上桌。
于是大家次第入座,你查你的“1号”菜,端一碟红烧肉,我找我的“3号”菜,来一份荔枝肉。
“要说这吃肉,还真的托小林同学福,他搞出来的甘蔗渣饲料一推广,我们的伙食立马就上了一个档次。”
“是啊,就算我们下放的偏远农场,也搞了虫子养鸡,至少每天都有鸡蛋吃了!”
“那就以汤带酒,敬小林同学一碗!”
“哈哈哈,来,干了!”
林鸿彬这是啥话也插不上啊!
这里不讲级别,但年龄差异摆那里啊!
当然,气氛也不都一直和谐,特别是在讨论课的时候。
刚结束了动乱,正是寻求新的方向的时候,思想上禁锢少了,中午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两人,立马就因为某种观点争的面红耳赤。
除了学校的老师,还有一部分是“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者,前来党校讲大课的省领导也。
党校上课,除按教材攻读马克思主义哲学、科学社会主义和经济学外,每周还有一次上大课。
大课特点,一是高,授课者都是某一部门领导或决策者,高屋建瓴;二是精,讲的都是人们关注议论的热点问题,精粹集中;三是尖,都是“打开窗户说亮话”,尖锐泼辣。
每逢大课,礼堂座无虚席,讲到精彩处,群情激昂,掌声如雷。
也有“软”一些的。比如从清源县党校起头的各种礼仪课程;外贸公司领导教授的“着装艺术”、“对外商务礼仪”;领事馆老同志讲的国际时事等。
晚上还会安排一些知识讲座,主要是文史类的。
有位教育组的副组长讲《红楼梦》,他不拿讲稿,娓娓道来,大段大段背诵《红楼梦》里的精彩段落和诗词,使人如痴如醉。
这比林鸿彬这个用外挂的都厉害,只能是“佩服”两字送上。除去外挂,《红楼梦》里的诗词林鸿彬他背不上5首,更没办法侃侃而谈了。
倒是《红楼梦》电视剧插曲记了好几首,要不要拿出来用?
学校里也不只有文化课程。
学员6点即起。
有体育系的老师教太极拳,教太极剑,教练功十八法;
也有商业厅的同志教跳交际舞。
能来教跳舞的老师,舞技当然是精湛绝伦,一亮相就非同凡响。
探戈、伦巴、华尔兹自不必说,单是四步,他就可以跳出快四、中四、慢四、蹦四等数种花样。
每种花样,又分解为开位、对位、错位、单手相牵、双手相牵、交叉相牵等若干组合。
可惜学的人大多是手脚僵硬“粗人”,老师的“阳春白雪”和者甚寡,只好降低标准,改吟“下里巴人”,先从最基本的“Abcd”教起。
“一达达,二达达,三达达。”老师以嘴代收音机,一边念着节奏,一边示范前行。
“一达达,二达达,三达达。”众学员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学得煞是认真。
林鸿彬对交际舞不怎么感兴趣,但也把老师的教学录像起来,有空再练一练。
他更喜欢太极拳,这有老师在了,那不得好好请教一番,请教只能私下请教,体育系的老师主要任务还是带这些学员。
每天一早,晨光熹微。
练太极拳、太极剑者,到体育场一角,武术队的教练亲作示范。
收音机里,丝竹声声,有民乐悠扬伴奏。
当然,也不能光学,还得下单位参观:候官橡胶厂、榕城电机厂等,最后一站竟然安排到省农科院水稻研究所,让学员们了解水稻研究的最新成果。
“小林同学,这是你的地盘,你得给我们哥几个给安排好了!”
“对对对,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安排?水稻研究所的人他都不认识几个,还好研究所的人自有安排。
水稻研究所当然有一大片的农田,几位技术员一路介绍关于水稻的各种研究,以及现在最火的杂交稻。
研究所后面的小山上有一片柑橘园,现在正是柑橘、柚子成熟的季节。
林鸿彬找到研究所主任,这位倒是见过几次面。
“许主任,这些柑橘、柚子是我们单位的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林鸿彬说道:“多弄一些来,钱记在我帐上,或者我从青云山给你们调一批其他的水果来?”
许主任眼睛一亮:“林副院长,您说话算话,那您帮我调青云山的水果来!”
“哈哈哈,行!”
秋日的阳光下,学员们手里捧着柑橘啃得香甜,讨论着杂交稻的产量。
林鸿彬望着这幕笑了--三个月的党校时光,就像这手里的柑橘,细品之下,全是饱满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