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沈黎差点以为是裴之衍,不过现在是小奶狗的裴之衍可说不出这种话。
“西瑞妮倒是会教……”她红唇微勾,对着他的喉结轻吹了一口气,“连声线都能模仿得这么像。”
裴之衍身体瞬间紧绷,握着沈黎的手不由加重。
后方车的喇叭声拉回裴之衍的理智。
裴之衍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余光里,沈黎已经靠着车窗睡去。
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微张的红唇盈润饱满,混合着酒气的体香萦绕在他鼻尖。
要命。
回到别墅,裴之衍小心翼翼把她抱回房间,在触碰到柔软的床时,沈黎迷迷糊糊睁眼了。
带着醉意的手指抚上他的脸,从眉骨摸到下颌,温热的触感让裴之衍呼吸发紧。
“真的一模一样……”她忽然用力捏他脸颊,“居然不是整的?”
“像谁?”他嗓音低哑,诱哄般贴近。
沈黎却突然松开手,“太像了……有罪恶感。”她翻过身嘟囔,“你走吧。”
裴之衍瞳孔骤缩。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下巴迫她回头,他故意用气音在她耳畔厮磨,“姐姐刚才……不是还想试试?”
“跟你做和跟他做有什么区别?”沈黎不耐烦地拍开他,“再不走,我喊人来了。”
像谁会让她有罪恶感?
裴之衍胸口发闷,转身时差点碰倒床头柜的台灯。
明明该去拿热毛巾为她清洗,却赌气般洗了个澡躺回地铺。
还是放不下。
他单膝跪在床边,轻柔地卸去她妆。
温水浸湿绒布,小心避开她精致的睫毛。
抱起绵软的身体走向浴室,小心翼翼为她清洗。
裴之衍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沈黎突然睁眼。
四目相对,裴之衍僵在原地。
沾着泡沫的手指还停在她发间,水珠正顺着她锁骨往下滑。
沈黎没有说话,裴之衍以为沈黎还醉着,见她又闭上眼,他才继续动作。
轻柔的为她冲洗身上头发上的泡沫,可以避开所有敏感地带,十分耐心的为她烘干头发,套上睡裙,又轻轻将她抱回床上。
这样细心温柔的照顾,让闭眼感受一切的沈黎内心不由触动。
被放回床上的刹那,沈黎突然勾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裴之衍浑身肌肉绷紧,甜美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
他几乎用尽全部克制力才推开她,“老婆,你喝多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沈黎眼神迷离看着他,微微仰头在他耳边低语,“做吗?”
裴之衍脑中的弦“啪”地断了,身体的每一处都瞬间叫嚣兴奋起来。
但,理智战胜了欲望。
“老婆,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黎轻笑,修长的腿环上他腰际,“裴之衍。”脚尖顺着他的脊梁下滑,“只给你一次机会。”
理智轰然崩塌。
“裴之衍”三个字,让他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
裴之衍的吻从最初的珍重试探逐渐变得凶狠,像是要把这些天所有的克制都讨回来。
沈黎在浪潮中恍惚地想,什么小奶狗,分明是饿狠了的狼。
沈黎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她睡着前,天色已经亮了。
晨曦透过纱帘时,裴之衍正小心翼翼托起沈黎的腰。
他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将枕头垫在她腰下。
希望他这段时间悄悄的养生没有白费,他的蝌蚪争气些。
沈黎在睡梦中皱眉,无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
裴之衍收紧手臂,嘴角翘起得逞的弧度。
—
沈黎是被饿醒的。
沈黎扶着酸痛的腰挪到餐厅时,厨房正传来可疑的“砰”声。
玛利亚和一位陌生女性正用d国语快速交谈,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她探头望去,料理台像是经历了一场面粉爆炸。
裴之衍站在废墟中央,白衬衫沾满焦糖渍,正小心翼翼地从烤箱取出一个形状可疑的物体。
见到她时,男人眼睛倏地亮起来,“老婆!你醒啦,再等等,马上就有好吃的啦~”
“上帝啊!”蛋糕店主突然双手合十看向沈黎,“夫人您终于来了!”她指着角落里五六个焦黑的失败品,“先生从六点就开始准备。”
沈黎肚子咕噜噜叫了,她完全没心思管这摊子“灾难”现场。
“这个能吃么?”她径直走向唯一能吃的成品,
“老婆。”裴之衍连忙道,“这个还没做好。”
可惜晚了,沈黎已经掰下一块塞进嘴里。
干硬干硬的,还很难嚼。
“这是……西西里卷的防身版本?”她艰难地咀嚼着,奶香倒是浓郁。
裴之衍耳尖泛红,“酥皮还没掌握好……”
“味道还行,就是有点硬,难嚼。”
收到沈黎的肯定,裴之衍两眼冒光,仿佛瞬间竖起了尾巴,“看来我已经基本掌控了技巧,我再试一次!”
“先生!”蛋糕店主几乎要哭出来,“您已经用光我们店三天的面粉配额了!”
沈黎摆摆手示意玛利亚跟自己撤到客厅,身后传来裴之衍固执的声音,“老婆你等着,我再重新烤,这次一定成功。”
虽然难嚼,但是沈黎太饿了,索性拿来当磨牙零食了。
一边嚼嚼嚼,一边问玛利亚,“他这是怎么了,以前学习能力没见这么差啊?不会真撞傻了吧?”
沈黎已经开始思考带他去医院重新检查了。
玛利亚哭笑不得,“少爷让蛋糕店店主站在一旁,只让她帮忙盯着他别把厨房炸了,不让蛋糕店店主教他,说什么要自己看着配方学着做,研制一款专属您专属的西西里卷。”
沈黎差点咬到舌头,“什么叫专属我的,他这大众款都学不会,就想一步登天了。”这么难嚼的酥皮卷,这是在暗示她很难搞吗?
“厨房看来你是一时半会用不了了,玛利亚,还有没什么可以直接吃的。”沈黎在客厅转悠,突然瞥见角落一个精美的礼盒,“玛利亚这是什么啊?”
她塞下最后一口酥皮卷,拍了拍手,在玛利亚还没来得及阻止时,打开了盒子。
永生花包裹着一幅铜丝制作的肖像画。
沈黎盯着画中穿着校服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铜丝缠绕的轮廓。
画里的少女不经意看向少年,笑容明媚。
她根本不记得有过这张合照。
“玛利亚,这是谁送来的?”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玛利亚局促地搓着围裙,“是少爷亲手做的……这些都是。”
沈黎冷笑一声,随手将画扔回盒子,“不是逢年过节的,今天拿出来做什么?”
“是……是少爷刚包好让我送去公寓的跨年惊喜,”玛利亚局促地解释,“我在厨房看热闹,忘了送过去了。”
沈黎正要合上盒子,余光瞥见底部还有个丝绒首饰盒。
既然都看了,也不差这一个。
她取出首饰盒打开,一对素戒静静躺在里面,内圈似乎刻着什么字……
“老婆!”裴之衍急匆匆跑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表情像个被抓包的孩子,“你怎么都看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沈黎扫过满箱永生花、铜丝画和对戒,每个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心血。
裴之衍点点头,“我在花房工具间发现的,”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对戒指,看图纸记录时间,应该做了小一年,是准备新婚送给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没送出去。”
“永生花有999朵这里只是其中一部分,我看了贺卡,是为结婚一周年准备的。”
“这幅画,是为今年结婚纪念日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做了四分之三停了,我这两天给补全了,本想着跨年夜一并送给你,没想到都让你看见了。”
沈黎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黎只觉得胸口发闷。
这些话语构建出的深情丈夫形象,与她记忆中那个冷漠疏离的裴之衍判若两人。
他们甚至都没有婚礼。
她记得领证那天,裴之衍只是例行公事般给她戴上了婚戒,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予。
结婚一周年和两周年纪念日,连面都没见到,甚至两周年纪念日他和沈青青直接登顶热搜。
“工具间?”她冷笑,“好啊,带我去看看。”
裴之衍愣了一下,“你不信?”
“嗯,不信。”她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锐利得像是看穿他的谎言。
裴之衍眼睫微不可察颤了一下。
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扯出笑脸看向沈黎,“老婆,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