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门的光晕在雪山神域之巅流转。封实初一身月白巫袍、云九歌一身红色巫袍两人并肩立于门前,如同两位少年神只。
司徒妄川负手立于最前面,玄色锦袍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眉峰拧成一道深壑。
司徒风止按着腰间佩剑,青年眼底一片凝重。
琼芳女帝身着缀满仙灵纹的流云长裙,裙摆随山风轻扬,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仙灵光华。
叶幽篁则手持刻满巫咒的法杖,巫师协会大祭司的暗紫色法袍上绣着银月图腾,目光沉静如古潭,周身散发出掌控巫力的沉稳气场。
柏星烬则斜倚着身后的古松,指尖转着一枚火符,看似散漫,眼底却燃着不灭的战意。
云九歌一袭火红劲装,衬得少年面如冠玉,发间束着天帝亲赐的“审判”金冠,往日里总爱挑眉耍笑的模样,此刻虽眉眼覆着寒霜,指尖却还无意识地转着审判小锤子,小锤子里承载着天帝亲授的审判法则之力。
他做为娑婆世界最后的审判官,哪怕知晓对手是混元无极,周身也不见半分惧色,反而透着跃跃欲试的锋芒。
封实初作为娑婆世界最初的审判官,他比云九歌多了几分内敛,却也难掩少年人的鲜活,手轻轻地摩挲着腰间的青冥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啥。
“娑婆世界要遭大劫咯。”云九歌率先打破沉寂,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午餐要吃啥“混元无极那老怪准备破开时空壁垒杀到我们娑婆世界来,还扬言要把这儿拆个稀巴烂,无非是怕央金梅朵阿阇黎成佛、小雪月丫头压过他罢了。”
他顿了顿,挑眉一笑,金冠在天光下闪着光,“不过别怕,有本审判官在,他想毁世界,得先过我这关。”
“混、混元无极?你说的是那个修真界人人称诵的老祖?”司徒风止只觉得当头劈下一道惊雷,半晌没反应过来。
“不然咧?漫长的时空,有几个敢给自己封号混元的?”封实初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司徒风止:“怎么?怕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那样活了万万的老怪物,应该拥有更广阔的世界吧,为何会怕阿阇黎成佛,雪月神女压过他?”司徒风止猛地抬头,佩剑上的巫纹随之亮起,白巫九境的巫力波动扩散开来,“不管他为啥理由而来,我都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毁掉娑婆世界,既断了阿阇黎的根基,又能震慑诸天势力,一举两得。”柏星烬倒是一脸淡定,她做为灵慧大法师,第一时间便看透了混元无极的算盘。
“所以我们才要先下手为强。”封实初上前一步,动作沉稳地打开木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泛黄的卷宗与闪烁着微光的记忆晶石,“他的神力全是偷来的——偷修士气运,抓各个世界的光明女神当鼎炉,收割百姓的信仰之力,这些罪证足够让他身败名裂。”
他说着,突然抬手拍了一下云九歌的后背,笑着补充,“九歌已经用审判法则验证过了,每一条都是铁证,假不了。”
司徒妄川拿起一枚记忆晶石按在眉心,混元无极虐杀各个世界的光明女神、利用赫索斯侵略各个星球,他再出面收割各个星球百姓们的信仰的画面瞬间涌入识海,他猛地闭眼,周身气息冷得像冰:“畜生不如。”
琼芳女帝翻阅卷宗,凤眸中怒火熊熊,周身仙灵光华因情绪激荡而微微闪烁,卷宗上记载的每一笔血债,都让她攥紧了拳头,特别是关于煽动她妹妹琼华与暮凛背叛她的事情,原来这一切还有混元无极的手笔在!
“该死!原来当初污染我们仙灵界圣地的还有这老怪的手笔!”
叶幽篁的法杖轻敲地面,水晶球亮起淡紫巫光,将卷宗上的血债化作具象的巫影投入自己的识海,瞬间读取,她气得满脸通红:“此等邪行已乱天道,巫师协会愿以巫咒诅咒他,让他收割的信仰之力反噬他。”
柏星烬将火符拍在石桌上,火星溅起:“光我们知道没用,必须让整个娑婆世界都看清这老贼的真面目!”
“还有小雪月丫头传来的好东西。”云九歌晃了晃手中的玉筒,审判令牌的金光将玉筒包裹,“里面全是诸天修行法门,道门证道果的法门、佛门涅盘经、儒家浩然气修炼之法,连神龙族的神力法门都有。”
他将玉筒抛给司徒风止,吓得司徒风华手忙脚乱,差点没接住,“你是巫师统帅,这些法门交给你分发最合适,尽快让你的人练起来,咱们也好跟老贼硬碰硬。”
“现在才修炼,还来得及吗……”司徒妄川一脸担忧:“我们巫族也就罢了,没几个人修炼道门,修真界那边,但凡修道的,没有不修混元功法的,只怕要出来一堆叛徒了……”
“这些只是给他们改变信仰的砝码,至于他们要不要背叛,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封实初笑眯眯:“如果他们明知道自己修行的法门有问题,还愿意当人家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我们娑婆世界可不需要这种软蛋,就当清理垃圾了。”
“域外战场的十二老祖必须知情!”柏星烬点了点手上的玉简,声音温和,“那里半数修士曾信奉混元无极,他亲自去了难保有人倒戈。老身的灵慧之力能笼罩整个战场,我来通知十二老祖,顺便稳固军心。”
她抬手结印,神级力量化作金色光网,缓缓融入虚空,“同时也能探查战场动向,帮曼语那孩子减轻一些压力。”
封实初点头:“已经用传音符通知了,十二老祖正稳住军心。现在最关键的,是把娑婆世界的各个势力拧成一股绳。”
琼芳女帝立刻接话:“仙灵族的幽林雨界有充足兵力,我这就回去调遣,仙灵术可净化瘴气,正好支援域外战场。”
叶幽篁点点头:“我会以巫师协会的名义传召各地巫师,用巫阵加固各城防御,同时将混元老怪的罪行刻入巫碑,让凡人与修士都能知晓。”
“再通知修真界,道门的三清观、佛门的大雷音寺、儒家的杏坛书院,还有散修联盟,一个都不能少。”云九歌看向司徒妄川:“黑巫那边也需要你们盯着,关键时刻,不可以出现叛徒。”
“放心,我们巫师世界一向团结,有入侵者,没有人会退缩当乌龟,更不会有人当白眼狼!毕竟自由人当久了,谁爱当奴隶?”司徒妄川拍着胸膛保证。
娑婆世界的域外战场早已是一片尸山血海。灰黑色的瘴气笼罩着天空,无数域外天魔从虚空裂缝中涌出,嘶吼着扑向人类最初的防线。
柏曼语一身银甲染血,手中长枪如银龙出海,枪尖刺穿一头苦母巨怪的眼睛,黑血喷了她满脸,她却连眼都不眨,猛地抽出长枪,又刺穿了身后袭来的天魔。
“柏将军,左侧防线快守不住了!”传令兵的嘶吼刚落,就被一道魔焰击中,倒在血泊中。
柏曼语转头望去,左侧的修士阵形已被撕开缺口,苦母巨怪的触须正卷着一名年轻修士往嘴里送。
她怒吼一声,将长枪掷出,枪尖精准地穿透巨怪的触须,同时足尖点地,踩着天魔的头颅冲了过去:“敢吃我的士兵,找死!”
战场后方的临时帐篷里,血腥味盖过了药香。
林开渝穿着沾满血污的白褂,正俯身为一名断腿修士处理伤口,银针在他手中翻飞,很快就止住了血。
他的额角渗着冷汗,从清晨到现在,他已经连续救治了上百名伤员,手腕都在发抖,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忙到间隙,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林昭昭穿着洁白的衣裙,笑靥如花地靠在他和柏曼语中间,背景是自家小院的海棠花。
再过几天,就是昭昭跟风仔大婚的日子,他早就备好了亲手打造的凤冠,柏曼语也绣好了大红的喜帕,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把一切都打乱了。
“我的宝贝啊……”林开渝用袖口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爸爸还等着看妈妈给你梳头,等着看你风风光光嫁出去。这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们能不能赶回去……”
他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口堵得发慌。
“林医生!林医生!快!这位伤员快不行了!”帐篷外传来护士急促的呼喊,伴随着病床滚轮的“咕噜”声。
林开渝猛地回神,将手机紧紧塞进口袋,指尖按了按发酸的眼眶,大步迎了上去。
帐篷门被掀开,一名腹部被挖了个大洞的修士浑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林开渝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脉搏,沉声道:“准备止血散、缝合针,通知药房熬参汤!”他的声音冷静沉稳,仿佛刚才那个思念女儿的脆弱父亲只是错觉。
帐篷外,天魔的嘶吼与修士的怒吼交织,柏曼语的长枪再次刺穿一头巨怪的心脏;帐篷内,林开渝的银针在伤员身上飞舞,与死神争夺生命。
苍穹之门前的众人还在为团结娑婆世界的各个势力奔走。
远在万万年前时空的林昭昭与司徒风华正赶往黑宙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