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任务大厅交接任务的过程十分顺利。清理蝎虫和收集苔藓的任务总共为他们带来了150点联盟贡献点和3000星晶的报酬,相比基础的运输任务,回报率显然高了不少,但也伴随着相应的风险。
口袋里有了些星晶,陆晨决定实施下一步计划——获取情报。而在卡兰多前哨站这种地方,最好的情报源往往不是官方的信息中心,而是那些鱼龙混杂的酒吧。他记得“铁砧与火花”旅馆老板提过的“熔炉酒吧”。
向人打听了方向,陆晨带着青霖再次深入外层环体,来到了一个更加嘈杂喧嚣的区域。这里的通道更加狭窄,两侧的店铺招牌闪烁着更加直白甚至粗俗的全息影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烟草和不明香料的气味。
“熔炉酒吧”的入口是一个不起眼的、向下延伸的阶梯,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抱着手臂、眼神凶狠的保安,种族不明,但气息都达到了星徒境五阶左右。他们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陆晨面色平静,带着一丝刻意流露出的、在边境地带常见的冷漠与警惕,领着微微蹙眉、显然不太适应这种环境的青霖,径直走了进去。保安没有阻拦,只是多看了青霖一眼。
酒吧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光线昏暗,只有吧台和每个卡座上方有聚焦的灯光。震耳欲聋的、节奏强劲的电子音乐几乎要掀翻天花板,各种种族、穿着各异的人们挤在舞池中扭动,或是在阴影处的卡座里低声交谈、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空气中混合着上百种不同生命体的体味、酒精和违禁品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
陆晨目光扫视,很快在靠近角落的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卡座。他示意青霖坐下,自己则走向那长长的、由某种暗色金属打造的吧台。
吧台后面,一个身材高瘦、皮肤呈深蓝色、长着四只手臂的酒保正在同时调配着四五种不同的饮料,动作娴熟得令人眼花缭乱。
“喝点什么?”酒保头也不抬,用通用语问道,声音在嘈杂的音乐中依然清晰。
“两杯‘基础营养液’。”陆晨将几枚星晶放在台面上。在这种地方点最基础的饮品,通常意味着不是来寻欢作乐,而是有别的事情。
酒保动作一顿,抬起眼皮看了陆晨一眼,那眼神锐利而世故。他麻利地倒了两杯透明的、冒着细微气泡的液体推过来,收走了星晶。“生面孔。找人?还是打听事?”
“打听事。”陆晨拿起杯子,没有立刻离开,“关于前哨站,以及…更远的地方。”
酒保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淡淡地说:“我这里只卖酒,偶尔卖点消息。消息的价格,看内容。”
陆晨沉吟了一下,问道:“最近前哨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向?或者,有什么来钱快、但风险也高的活计?”
酒保嗤笑一声,似乎觉得陆晨的问题太泛:“动向?每天都有。开拓团和‘灰烬掠夺者’为了K-23小行星带的采矿权刚干了一架。‘黑旗’佣兵团在招募好手,据说发现了个古代战场遗迹,危险,但油水足。”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至于来钱快…‘暗影帷幕’最近在收购一种叫‘虚空水母的神经索’的东西,出价很高,但那玩意只在‘虚无之痕’那片混乱星域出没,去了十个人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虚无之痕…”陆晨记下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善地。他又放下一小摞星晶:“关于‘青鸾族’,或者类似的、拥有强大生命气息的种族,有什么消息吗?”
酒保擦拭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深蓝色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打听高等文明?小子,野心不小。青鸾族…听说过,很古老,很强大,也很排外。他们的祖地具体在哪,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传闻他们在‘生命之环’星域有活动,但那地方离这儿隔着大半个联盟疆域,没有官方或者顶级商会的超远距离跃迁权限,几辈子都飞不到。”
生命之环星域…虽然依旧遥远,但总算有了个大致的方向。陆晨心中微动。
“谢了。”陆晨拿起两杯营养液,准备离开。
“等等。”酒保忽然叫住他,四只手中的一只指了指酒吧最里面一个被厚重帘子遮住的包厢,“如果你想打听更具体、或者更…敏感的消息,可以去那里找‘老狗’。价格不菲,但他的消息,通常值那个价。”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陆晨,继续忙碌起来。
陆晨顺着方向看了一眼那包厢,记在心里,然后端着杯子回到了卡座。
青霖小口啜饮着营养液,好奇地观察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她对那震耳的音乐和混乱的舞池显得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截然不同的文明生态的好奇。
“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陆晨将酒保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略去了关于“老狗”的部分。
“生命之环星域…”青霖喃喃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和迷茫,“我…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很模糊。族地的具体位置,在我的记忆里被封存了,或许需要更强的力量或者特定的契机才能解开。”
“不急,我们才刚起步。”陆晨安慰道。他知道寻找苏婉清和青鸾祖地绝非易事。
就在这时,酒吧的喧嚣音乐声陡然一停,一个粗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
“嘿!各位渣滓、好汉、亡命徒们!安静一下!”
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壮汉跳上了吧台旁边的一个小舞台,他手里拿着一个能量麦克风,脸上带着亢奋的笑容。
“有好消息告诉大家!‘锈蚀爵士’刚刚发布了召集令!他的探索队在‘沉寂星云’边缘发现了一处未被记录的信号源,怀疑是某个失落的殖民前哨或者古代科研站!爵士需要人手,大量的好手!无论是开路、攻坚还是技术破解,都需要!”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喧哗和口哨声。
“锈蚀爵士?那个独来独往的遗迹猎人?”
“沉寂星云?那鬼地方可不太平,空间乱流和辐射废能能把飞船撕碎!”
“报酬呢?爵士出手一向大方!”
疤脸壮汉嘿嘿一笑:“报酬?保证让你们满意!基础报酬是五千星晶加一百贡献点!如果能带回来有价值的技术或者数据,分成另算!爵士的信誉,你们是知道的!”
“报名地点在港口区d-12仓库,明天正午截止!过时不候!有兴趣的,带上你们的本事和胆量过去!”疤脸汉子吼完,跳下舞台,音乐再次响起,酒吧里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陆晨和青霖对视一眼。
“失落的前哨或科研站…”陆晨沉吟。这种地方往往意味着风险,但也可能蕴含着技术、资源,甚至是……关于上古的线索。锈蚀爵士的名声他似乎在一些零散情报中见过,确实以探索遗迹和出手阔绰着称,但同时也以脾气古怪和任务高风险闻名。
“你觉得呢?”陆晨问青霖。
青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轻声道:“我的力量恢复了一些,只要不是面对之前神殿里那种级别的存在,应该能帮上忙。而且…我对这种古老的遗迹,总有种莫名的感应。”
陆晨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快速获取资源和名声的机会,虽然风险未知。他们需要更快的成长,就不能一直满足于清理蝎虫和采集苔藓的任务。
“明天去看看。”陆晨做出了决定。
他将杯中剩余的营养液一饮而尽,那寡淡的味道让他更加怀念蓝星的食物。然后他站起身:“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会很忙。”
两人离开了喧嚣的“熔炉酒吧”,将身后的音乐与疯狂重新关在那扇厚重的门后。卡兰多的夜晚(人造的)依然明亮,港口方向依旧有飞船起降的光芒划过。这座前哨站,就像一个永不疲倦的钢铁巨兽,不断地吞吐着来自宇宙各处的人与物,也孕育着无数的野心与机遇。
而陆晨知道,他们即将主动踏入这漩涡的中心。
(第50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