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敖轩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岁月神殿乃是太古时期便存在的势力，掌管道河秩序万载，如今被前辈……覆灭，是否会引发其他古老势力的忌惮？”
李长生擦拭酒杯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没有抬头看敖轩一眼，只是淡淡开口：“忌惮，便来。”
短短四个字，没有任何气势，却让敖轩瞬间噤声。他忽然意识到，对这位掌控“道则归一”的存在而言，所谓的古老势力、诸天霸主，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被清理的异端。若真有势力敢来挑衅，恐怕下场不会比岁月神殿好半分。
陈铭也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前辈，方才时光镇界鼎崩解时，我族的量子卫星捕捉到长河深处有异常能量波动，似乎……有更古老的法则正在苏醒。
”他没有明说“混沌遗族”，却在提到“古老法则”时，刻意加重了语气——那股波动比岁月法则更晦涩，更危险，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李长生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他将白玉杯轻轻放在柜台上，目光穿透酒馆的门窗，望向岁月长河的尽头。
那里，一片混沌的本源正在缓缓蠕动，无数漆黑的法则碎片如同毒蛇般在其中穿梭，散发出与“道则归一”截然相反的气息。
“混沌遗族，醒了也好。”李长生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丝毫波澜，“亿万年的沉睡，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宇宙法则。”
话音刚落，虚空突然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酒馆门口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中溢出一缕缕粘稠的混沌之气，所过之处，妖域的纯净道则竟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
敖轩脸色骤变，龙爪瞬间凝聚出浓郁的龙威法则：“这是……混沌之气！传说中宇宙诞生前的异端法则！”
陈铭也瞬间激活了战甲的防御系统，量子炮口对准了那道裂缝，声音带着警惕：“裂缝正在扩大，里面有……有东西在靠近！”
黑虎妖将更是直接缩到了柜台下方，浑身的妖力紧绷到极致——那混沌之气中蕴含的毁灭之力，比岁月神殿的时光之刃还要恐怖百倍，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李长生只是抬手对着那道裂缝轻轻一拂。一缕金色的道则之力从他指尖溢出，落在裂缝上的瞬间，那道正在扩大的裂缝便如同被冻结般停止了扩张。裂缝中溢出的混沌之气，在触碰到金色道则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骄阳般快速消融，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混沌遗族的小手段，也敢在吾面前摆弄。”李长生的语气依旧漠然，仿佛只是拍掉了身上的一粒尘埃，“三日后，长河尽头见——若敢提前来扰，便让你们的混沌本源，彻底化为道则能量。”
裂缝中的混沌之气剧烈波动了一下，似乎在传递某种不甘的情绪，随后便缓缓闭合，消失在虚空中。空气中残留的混沌气息，也被酒馆的道则之力彻底净化，仿佛从未出现过。
敖轩和陈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连混沌遗族的试探都能如此轻易地化解，这位前辈的实力，恐怕早已超越了他们对“境界”的认知。
“前辈，三日后……”敖轩犹豫着开口，他想询问李长生是否需要帮手，却又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可笑——连破界境尊主都能轻易抹杀的存在，又怎会需要他们这些星帝境、时光源初境的帮手？
李长生没有回答敖轩的疑问，只是将擦拭干净的白玉杯与青瓷杯并排放在柜台上，两只杯子间距丝毫不差，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
他抬头望向窗外，妖域的天空此刻已彻底变得蔚蓝，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地面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中，无数细小的道则符文正在缓缓流转，滋养着万妖谷的生灵。
“你们走吧。”李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三日后，若想观战，便在妖域边境等候——记住，不可踏入长河尽头百里之内。”
敖轩和陈铭连忙躬身行礼，转身退出酒馆。黑虎妖将也连忙从柜台下爬出来，对着李长生深深一揖，捧着那杯还未喝完的归一酒，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酒馆。
酒馆内再次恢复寂静。李长生重新拿起一块琉璃杯，继续擦拭。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金色光晕，却始终无法让他那漠然的脸庞泛起一丝温度。
他知道，三日后与混沌遗族的对决，将是一场净化宇宙本源的大战。混沌遗族乃是宇宙诞生前的残存法则，他们掌控的“混沌道则”与“道则归一”截然相反，若不彻底抹杀，日后必将成为宇宙秩序的隐患。
可对李长生而言，这场对决并非“挑战”，只是“清理”。如同之前抹杀星帝境、时光源初境、破界境强者一般，只是净化异端法则的必要过程。
时间缓缓流逝，妖域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馆外的万妖谷，此刻已变得无比祥和。曾经相互厮杀的妖族生灵，如今正围绕着酒馆散逸的道则之力修炼；那些因法则紊乱而畸变的妖族，也在道则之力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正常形态。
一位星主境初期的青纹狼，小心翼翼地走到酒馆门口，对着门板深深一揖，随后便盘膝坐在门口，吸收着空气中的道则之力。
它的动作很快被其他妖族效仿，不一会儿，酒馆门口便坐满了前来修炼的妖族生灵，却没有任何生灵敢踏入酒馆三步之内，甚至连大声呼吸都刻意压低。
李长生对此视若无睹，依旧在擦拭酒杯。从青瓷到白玉，从紫砂到琉璃，每一只杯子都被擦拭得纤尘不染，仿佛要将宇宙间所有的尘埃都彻底净化。
午夜时分，酒馆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女子面容绝美，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幽影法则，却在靠近酒馆时，自动收敛了所有气息，显得无比温顺。
她是妖域“幽影族”的族长，影璃，星帝境四十重强者。之前因畏惧李长生的力量，一直不敢前来，直到今日看到妖族生灵在酒馆门口修炼无事，才终于鼓起勇气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