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哨声刺破营地的死寂,孙悟空睁开眼,他侧头看了眼蜷缩在旁边的猪八戒,这家伙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嘴角挂着的口水顺着下巴滴到泥土上,在晨光里泛着亮晶晶的光。
“呆子,醒醒。”孙悟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
猪八戒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手在地上胡乱摸了摸,摸到那半块野果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嘟囔:“别闹,俺还没吃够呢……”
孙悟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拍掉他脸上的泥土:“该上工了,再不起被监工发现,又要挨鞭子。”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猪八戒的软肋,他猛地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哎呀,差点忘了!猴哥,你可得护着俺点,上次那鞭子抽得俺三天没敢平躺。”
到了农田,监工已经在田埂上等着了,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响:“都快点干活!今天要是种不完这片地,谁也别想吃饭!”
孙悟空和猪八戒分到了同一片区域,他拿起锄头,一边翻土一边对猪八戒说:“呆子,我教你的吐纳法门,记住了吗?”
猪八戒正蹲在地上捡土块里的虫子,闻言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吸气……呼气……对吧?”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地调整着呼吸,脸憋得通红,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把旁边的土块吸进嘴里。
“蠢猪,不是这么练的。”孙悟空无奈地停下手里的活,“放松点,跟着我的节奏来。”他放慢呼吸,体内的能量缓缓运转,一股淡淡的气流围绕在周身。
猪八戒看得眼睛发亮,连忙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慢慢调整呼吸,他渐渐找到了感觉,脸上的通红褪去,呼吸变得平稳起来。“猴哥,俺好像有点感觉了!”他兴奋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惊喜。
“别出声,小心被人类发现。”孙悟空提醒道,继续手里的活,“以后就偷偷练,别让人看出破绽。”
“知道了!”猪八戒用力点头,一边翻土一边偷偷运转功法,虽然动作还是有些笨拙,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一段日子过后,队伍里来了几个新的魔种,被监工押着往西边的采石场走去。孙悟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一头高大的牛魔,身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即使被铁链锁着,也难掩浑身的力量。他的牛角被磨得有些钝了,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地方还结着厚厚的痂,显然受了不少苦。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麻木,低着头,顺从地跟着监工往前走,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孙悟空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锄头,指节泛白。他想冲上去喊住牛魔,却又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他看得出来,牛魔身上的铁链不是普通的镣铐,上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应该是专门用来压制魔种力量的法器。而且周围有好几个监工看着,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引来麻烦。
“猴哥,你怎么了?”猪八戒注意到他的异样,小声问道。
孙悟空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呆子,你看那个,是不是牛大哥?”
猪八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牛大哥!”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孙悟空一把拉住。
“别冲动!”孙悟空压低声音,“你看他身上的铁链,还有周围的监工,现在上去就是自投罗网。”
猪八戒这才冷静下来,看着牛魔被押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那怎么办?牛大哥看起来好惨啊……”
“先别急,”孙悟空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们先把自己的力量提升起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救他。”
接下来的日子,孙悟空和猪八戒更加努力地修行。每天干活的时候,他们就借着翻土、浇水的动作,偷偷运转功法;晚上回到笼子里,等其他魔种都睡着了,他们就压低声音交流修行的心得。
猪八戒的进步很快,虽然还是改不了贪吃的毛病,但修行的时候却格外认真。他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充沛,原本有些笨拙的动作也变得灵活了不少,翻土的时候,一钉耙下去就能刨出一大片,连监工都忍不住夸了他几句:“这头猪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猪八戒听了,嘿嘿一笑,心里却在偷偷得意:等俺练好了本事,看你们还敢欺负俺!
而牛魔那边,孙悟空也在暗中观察。他发现,牛魔被安排在采石场干活,每天要搬运沉重的石块,还要被当作角斗士,和其他魔种打斗供人类观赏。
每次打斗结束,牛魔都浑身是伤,却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是默默地被监工拖回牢房,第二天依旧顺从地干活。
有一次,孙悟空被押去采石场帮忙搬运石块,正好看到牛魔和一头黑熊魔种打斗。黑熊魔种异常凶猛,爪子挥舞着,招招致命。而牛魔只是被动地防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打啊!用力打!”周围的人类大声欢呼着,手里拿着鞭子,时不时地抽向场中的魔种,“谁赢了,就给谁一块肉!”
黑熊魔种像是被肉吸引,攻势更加猛烈,一爪子抓向牛魔的胸口。牛魔侧身躲过,却没有反击,只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废物!”一个人类监工不耐烦地喊道,一鞭子抽在牛魔的背上,“你倒是还手啊!再不打,就饿死你!”
牛魔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背上的伤疤被抽裂,鲜血渗了出来。但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
孙悟空看得怒火中烧,手里的石块差点掉在地上。他不明白,曾经那个骄傲地牛大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搬运完石块,孙悟空故意放慢脚步,走到牛魔身边,低声说:“牛大哥,是我,悟空。”
牛魔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他看了孙悟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别认我,会连累你的。”
“牛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心,“那些人类把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牛魔的语气依旧平淡,“在这里,顺从才能活下去。反抗,只会更惨。”他说着,踉跄着往前走,“别再来找我,好好活着吧。”
看着牛魔远去的背影,孙悟空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