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的栏杆被月光镀上一层冷色,孙悟空蜷缩在角落,肩头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这是他被抓进来的第三个月,也是他第五次逃跑失败。
手腕上的金属镣铐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每次挣扎都会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还记得上次逃跑时,刚翻过铁丝网就被巡逻的人类发现,电击枪的蓝光击中后背的瞬间,那种浑身抽搐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被拖回来的时候,笼子里其他魔种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那些麻木的眼神里,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又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只瘦骨嶙峋的狼魔种嗤笑一声,爪子扒着栏杆,“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从这儿出去?别白费力气了。”
孙悟空没有抬头,只是将脸埋在膝盖里。他知道这些魔种早已被磨掉了棱角,在日复一日的奴役中,他们学会了逆来顺受,甚至将别人的反抗当成笑话。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一股不甘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却又被现实的冰冷浇灭。
从那天起,孙悟空不再尝试逃跑。他每天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运转师父传授的功法。
起初,他只是想打发时间,可渐渐发现,这里的能量浓度远超山上的师门。那些人类在营地周围布置了某种能量收集装置,虽然目的是为了强化自身,却也让周围的天地能量变得异常活跃。
他按照功法上的指引,引导着周身的能量缓缓流入体内。那些能量顺着经脉游走,像一股暖流,滋养着他受损的身体,也让他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增长。
以前在山上需要苦修一个月才能感受到的进步,在这里短短几天就能实现。
他越发专注,每天除了被押出去干活,其余时间都在闭目修行,连吃饭的时候都在默念心法。
笼子里的魔种们渐渐习惯了他的沉默,不再嘲笑他,只是偶尔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这个曾经一次次“自不量力”的猴子。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猴子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仿佛对外面的自由失去了兴趣。
时间在枯燥的劳作和修行中悄然流逝,春去秋来,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孙悟空的身形比三年前高大了不少,周身的肌肉线条更加紧实,眼神也变得深邃而沉稳。
手腕上的镣铐依旧存在,却再也束缚不住他体内日益强大的力量。他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能量如同奔腾的江河,随时都能爆发出来。但他没有张扬,依旧每天默默修行,将力量藏在看似普通的身躯里。
这三年里,营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类们在营地后方的空地上,修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塔楼。
那塔楼通体由白色的岩石建成,高耸入云,顶端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水晶,据说能吸收天地间的能量,为人类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孙悟空曾被押去参与修建,他亲眼看到无数魔种被鞭子驱赶着,日夜不停地搬运石块、浇筑地基,不少魔种都累倒在工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今天,是日之塔完工的日子。营地周围张灯结彩,人类们欢呼雀跃,而魔种们则被集中起来,等待着新的工作分配。
孙悟空混在人群中,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欢庆的人类,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猴子,到你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类拿着名单,不耐烦地喊道。
孙悟空走上前,那人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去西边的农田,负责播种浇水,跟着那边的队伍走。”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一个人类守卫朝着西边走去。
农田离营地不远,是一片开阔的土地,已经被翻整过,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几个魔种正蹲在地里,默默地播种着种子。
孙悟空刚走到田埂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噜声。他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田地里,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挥舞着一把钉耙,费力地刨着土。
那身影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敞着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脸上沾满了泥土,却依旧带着一丝憨厚的笑容。
是八戒!
孙悟空的心脏猛地一跳,三年来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几乎要冲过去,却又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
他看到猪八戒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这几年的奴役让他受了不少苦,但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完全失去往日的光彩。
“蠢猪,你慢点刨,别把种子都翻出来了!”一个人类监工走了过来,踹了猪八戒一脚。
猪八戒踉跄了一下,却依旧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知道了,知道了,俺这就轻点。”
监工骂骂咧咧地走了,猪八戒吐了吐舌头,继续挥舞着钉耙。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却很认真,每一下都将泥土刨得细碎。阳光照在他身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泥土里。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拿起旁边的锄头,默默地走到猪八戒旁边的地里,开始播种。他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猪八戒,看着他依旧贪吃爱玩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傍晚时分,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了。魔种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聚集在田埂边休息。猪八戒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叶子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饼子。他看了看周围的魔种,咧嘴一笑,把饼子分成了好几份,递给身边的几个小魔种。
“来,孩子们,尝尝俺藏的零食,虽然有点硬,但是能填肚子。”
那些小魔种眼睛一亮,接过饼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猪八戒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自己则拿起最后一块饼子,慢慢啃着,时不时还从怀里掏出一颗野果,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周围的魔种们都被他逗乐了,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有人笑着说:“八戒,你可真行,都这时候了,还能找到野果吃。”
猪八戒拍了拍肚子,嘿嘿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日子苦,也得找点乐子不是?”
孙悟空放下锄头,走到猪八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猪八戒转过头,看到孙悟空的瞬间,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的饼子差点掉在地上。“猴、猴哥?”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坚定:“是我,呆子。我说我是故意被抓的,你信吗?”
猪八戒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一把抱住孙悟空,哽咽着说:“猴哥,我信。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些人类太坏了,把俺抓进来,天天让俺干活,还不给俺吃饱……”
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别哭,呆子。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夕阳渐渐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田埂边,孙悟空和猪八戒并肩坐着,低声交谈着。孙悟空将自己这三年的经历告诉了猪八戒,也说了自己在暗中修行的事。猪八戒听得眼睛发亮,拍着胸脯说:“猴哥,俺就知道你最厉害!以后俺就跟着你,咱们一起逃出去!”
孙悟空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日之塔。那座高耸的塔楼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知道,越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守卫森严,人类的实力也远超三年前。
“呆子,从明天起,我教你修行。”孙悟空看着猪八戒,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