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把芯片塞进战术口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巷道里硝烟还没散，空气闷得像蒸锅。他低头看了眼手腕终端，c7区的信号已经断了三处，地图上红点连成一片。
“张宇！”他按下通讯键，“东侧管道那个热源，现在在哪？”
“没了。”张宇的声音有点急，“刚进能源舱区域就失联了，监控被切断。”
陈渊咬牙。敌人动作太快，明显是冲着控制权来的。他转身对身边两个士兵说：“你们两个，去把西侧通风口封死，用焊枪直接焊死格栅。”
“那要是里面有人……”
“里面不会有我们的人。”陈渊打断，“现在所有走道都清过一遍，能动的都撤到二道防线去了。剩下的要么倒下，要么就是他们的人。”
两人点头，拎着工具包就跑。
陈渊抓起墙边的步枪，检查弹匣。还剩三分之二。他顺手从阵亡士兵腰带上解下一个手雷，别在自己作战服外侧。
“通知b组和d组，集合到三号交叉口。”他对通讯频道说，“我们要打通主通道。”
“头儿，那边刚塌过一次，结构不稳。”一个年轻士兵凑过来，声音发紧。
“我知道不稳。”陈渊抬头看了眼头顶裂缝，“但敌人选这条路突进来，说明他们觉得能走。那就证明它还能撑一会儿。”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翻起的金属板上。底下传来空响。
“下面有夹层。”他说，“敌方机甲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说明他们对基地结构很熟。说不定早就画好了路线图。”
“那咱们不是吃亏？”有人嘀咕。
“吃不吃亏，打了才知道。”陈渊冷笑，“他们以为偷了能源舱就能控制供能系统？做梦。老王之前改过线路，主控一旦断联，备用电源会自动切换成手动模式。没密码钥匙，谁也别想远程接管。”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队伍跟在后面。到了三号交叉口，五名士兵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武器各不一样，有脉冲枪，也有拆下来的机甲臂刃。
“听好。”陈渊站到中间，“我们分两组。A组跟我走主道，b组绕后，从维修廊穿过去，目标是切断敌方通讯中继。没有信号，他们的无人机会变成瞎子。”
“可我们也没信号啊。”小李举手。
“所以我们带了这个。”陈渊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方盒子，表面贴着胶布，接口歪歪扭扭焊过几次。
“这不是上次修好的双模中继吗？”
“对。现在它是我们的传令兵。”陈渊把它递给b组领头的战士，“每前进五十米，放一个信号节点。遇到障碍就敲三下管壁，前后呼应。”
部署完队伍，陈渊带头走进主通道。这里刚才被打得七零八落，墙体凹陷，电缆垂下来像藤蔓。地上还有几滩黑色液体，不知道是机油还是血。
走不到百米，前方拐角突然闪出一道影子。
“蹲下！”陈渊低吼。
所有人立刻趴地。下一秒，一串火光从转角扫过，打在对面墙上爆出火花。
“有埋伏！”有人喊。
“别慌。”陈渊慢慢爬到一根支柱后，“三点钟方向，那个通风口上方，看见没？有个反光点，是传感器。”
他掏出一颗照明弹，拉开发火绳，猛地甩出去。
白光炸开的瞬间，那台藏在角落的机甲暴露出来，正架着肩炮瞄准通道入口。
“打它眼睛！”陈渊拔出手枪连开三枪。
第一发偏了，第二发擦过装甲，第三发正好命中传感器。那台机甲脑袋一歪，炮口晃了晃，停了下来。
“上！”陈渊起身冲过去。
两名士兵紧跟而上，一人拿电击棒捅进驾驶舱缝隙，另一人直接爬上机体，用扳手砸控制面板。
几秒后，黑烟冒出来，机器彻底不动了。
“清一下数据槽。”陈渊靠过去。
打开舱盖，果然又有块芯片插着，红灯还在闪。
他拔出来看了一眼，和刚才那块编号格式一样。
“又是同一伙人。”他收好芯片，“看来不是临时行动，是计划好的渗透。”
这时b组传来消息：“我们到维修廊了，发现一条暗管，通向能源舱下方。”
“有没有看到人形目标？”
“没，但管壁上有刮痕，像是最近有人爬过。”
“那就对了。”陈渊眯眼，“他们是分两批进来的。一批用机甲吸引火力，另一批悄悄潜入核心区域。”
他回头对队员们说：“加快速度。再拖下去，整个基地都要被他们架空。”
队伍继续推进。接下来的两百米打得更狠。对方明显加强了防守，在几个关键路口都设了自动炮台，还用了电磁锁链封锁通道。
陈渊带着人硬拆了一条路。用切割器烧断铁链，拿防爆盾顶着火力往前挪。有一次差点被炮台锁定，还是小李眼尖，扔了个干扰器过去，才抢出几秒时间躲进掩体。
“这帮人真舍得下本钱。”小李喘着气说，“这些炮台都是军规级的，比海盗用的好多了。”
“所以我说不是海盗。”陈渊擦掉额头的汗，“他们换了装备，换了打法，连战术节奏都不一样。”
终于赶到能源舱外的前厅。门关着，电子锁显示离线状态。
“没法刷权限。”技术兵试了几次，“系统被强制隔离了。”
“那就撞开。”陈渊后退两步，对身后喊，“找根钢梁来，当冲撞锤用！”
十分钟后，他们从废弃仓库拖了根两米长的合金杆。五个人一起撞了三次，门框变形，锁芯崩裂，门终于被撞开一条缝。
陈渊第一个钻进去。
里面灯光昏暗，应急灯闪着红光。中央控制台亮着，屏幕上跳动着进度条，写着“能源协议重写中”。
“他们在改系统！”他冲过去按了几下键盘，提示需要高级密钥。
“没时间破解了。”他说，“动手强切。”
他打开控制台背面的检修盖，里面线路复杂，但他一眼认出主供电回路。顺着红线找到切换开关，用力一掰。
屏幕瞬间黑了。
几秒后重新启动，跳出提示：【本地操作优先，外部指令失效】。
“成了。”他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
陈渊猛地转身，看到控制台另一侧缓缓站起一个人影。穿着联盟制式作战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手里握着一把电磁手枪。
“别动。”那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像机械音，“钥匙交出来。”
陈渊没动。
对方枪口对准他的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人说，“你觉得我是一个人，你有机会扑过来。但我告诉你，只要我手指一抖，整个能源舱就会引爆。这里面的储能模块，够炸掉半个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