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低声示意同伴,随即纵身跃入井中,其余二人紧随其后。
井底并非死寂之地,一条幽深石径悄然延伸向内。
三人踏步前行,竟见前方微光浮动,像是星火摇曳。
这般地下深处竟有光源,令人匪夷所思。
几人加快脚步,瞬息间抵达尽头——一扇厚重古铜门横亘眼前,门侧墙壁嵌着数颗荧光珠,冷光幽幽,照亮四周。
此地气息诡谲,必是苗松所藏重地无疑。
门缝之中渗出的魔气与李玄先前感知一致,显然源头就在其中。
但谁也不知门后埋有何种禁制,若强行破开,恐引魔气暴走,危及自身。
众人商议后决定另辟蹊径。
他们回到井口底部,在远离通道的一侧动手挖掘,凿出一间狭小洞穴暂作栖身之所。
虽环境简陋,但三人皆心知任务重大,无人抱怨,默默坚守。
三日后夜半,一道黑影悄然跃入井中。
身形未稳,李玄与李傲天同时出手,掌风凌厉却控力精准,将那黑衣人击飞入通道深处。
这一击意在制敌而非取命,既断其退路,又防其逃脱。
黑衣人跌落于长道尽头,前后无路,唯有古铜门在前,已成瓮中之鳖。
三人缓步逼近,黑衣人挣扎起身欲往宝库方向逃窜。
李玄脚下疾动,转瞬追至其身后,一掌拍出,口中轻喝“火神一拜”,掌力爆发,将其狠狠砸向铜门。
那人重重摔落,口中鲜血喷涌,蜷缩在地。
李玄上前一把拎起此人,冷冷踹开,声音低沉:“你便是苗松?”
对方双手撑地,气息紊乱,勉强开口:“我与你们素未谋面,何至于此?”
李玄冷笑:“无仇也无妨。你身为魔修,行逆天之事,残害生灵,我教训你,有何不可?”
苗松面色铁青,却自知实力悬殊,对方早有埋伏,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他咬牙低头,低声道:“我没话说。”
李玄步步紧逼:“你与上古魔族有何牵连?如实交代,可速死。否则,我会让你日日承受蚀魂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苗松闻言闭目,嘴角泛起一丝惨笑,体内灵力骤然翻涌,竟是要自爆元婴同归于尽。
李玄眼神一凛,立即施展“火神一拜”,以霸道之力强行截断其灵脉运转,生生遏制住即将爆发的能量。
不容再有变故,李玄一步踏前,手掌按上苗松天灵,施展出搜魂秘术。
片刻之后,所有隐秘尽数浮现脑海。
真相已然明晰,此人再无用处。李玄毫不迟疑,一掌贯顶,终结其性命。
随后从尸体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密匙,握于掌心。
李玄回过身,面向两人道:“原想让他多撑片刻,但他竟企图自爆,我只好立即动用搜魂之法。那苗松的确与上古魔族有所牵连,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助魔族积蓄力量,等待重现世间。而他本人,不过是魔族外围组织中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卒。”
“这密室之内也不过堆了些寻常兵器,毫无价值可言,留着只会污染地脉,影响一方安宁。你们先上去透口气,我稍后毁掉此处便来。”
李傲天轻笑一声:“莫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怕我们瞧见,故意支开我们?”
“苗松这种角色能藏什么宝物?满屋子破烂,连门板都经不起一掌之力。真有重宝,他必然贴身收藏,岂会搁在这种地方?”
“说得倒也合理。单看这库房外泄的那点魔气,就知道里面多半空无一物。”
话音落下,李傲天与马小玲便顺着井梯攀上地面。
这几日被困井底,黑暗压抑,马小玲一出地面便贪婪地吸了几口空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还是站在地上舒坦。”
李傲天闻言,只是轻轻摇头,嘴角微扬,未曾言语。
井下,李玄取出从苗松身上找到的钥匙,打开了宝库铁门。
屋内陈列着几根缠绕魔气的法杖与锈迹斑斑的铁剑,其余尽是些普通丹药与炼体材料。
李玄扫视一圈,眉头紧皱——无一物品能入他的眼。
他抬手一挥,烈焰翻涌,整座库房顷刻化为废墟。
临走前,他还顺手将大门合拢,锁扣咔哒一声落定,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离开自家院门。
等他回到地面,李傲天立刻开口:“下一步,该往何处查探?”
“诡门宗。”李玄语气平静,“傲天兄或许不知,苗松与你门中之人早有勾结。不止如此,你宗高层竟也牵涉其中。正是此人亲手引苗松踏入魔修之路——名叫李焱锦,担任你们宗门后勤总管,你可记得这个名字?”
李傲天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涨红,声音颤抖:“此话当真?我一手建立的诡门宗,竟已败坏至此?竟有人胆敢私通魔族,做出这等悖逆人伦之事?”
李玄静静望着他,未加责备。他清楚这份冲击从何而来。
诡门宗由李傲天亲手缔造,历经风雨终成齐天界第一大宗,其间耗费的心血、资源、情谊难以估量。
对李傲天而言,那不只是门派,更像一个被他抚养长大的孩子。
如今却发现,这个孩子不仅背离初心,还暗中行苟且之事,沦为魔族棋子。
李玄自幼在蓝星成长,深知家教之重。
诡门宗近年来倚仗实力扩张,欺压弱小门派,更有甚者暗中与魔门往来,此事若传扬出去,必使李傲天声名受损,根基动摇。
他看向李傲天,语气沉稳:“事情究竟如何,不必多猜。我们即刻动身前往诡门宗查探实情。此事不可张扬,只宜暗中行事。先私下召见李焱锦,避免风声走漏,引得全宗骚动。”
李傲天微微颔首,神情稍缓:“还是你思虑周全。方才我怒意难平,若无人提醒,恐怕会当场拘人审问。我门下弟子成千上万,口舌难禁,一旦外泄,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群起攻之,不仅声誉扫地,更可能招来灭门之祸。”
见他能冷静权衡利害,李玄心中略感欣慰。
此人并非一味刚愎,尚知大局为重。但他也为诡门宗如今的局面感到唏嘘,轻轻一叹。